李云的演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可能还没有那么多的感觉。

而当亲眼所见的时候。

才能见识到这份特别。

对,就是特别。

眼前的人。

他所演出的两个角色。

一个是黄四郎。

一個是黄四郎的替身。

凶狠,霸气,就是眼前对李云最好的诠释。

他真的将黄四郎的凶狠与霸气演出来了。

那种深切的感觉,全部都诠释出来了。

就像江文的张牧之,他的对立面。

光这一段戏,江伟健就看得出来,在演员这个领域上,李云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如今,看上去就已经完全是黄四郎的感觉了。

一种,完全变成另一个个体的感觉。

让江伟健,甚至感觉有些....奇怪....

怎么。

一会儿是李云。

一会儿是黄四郎的.....

...

距离李云的剧组不远处,也不过二十公里开外的另一处碉楼内景戏。

另一边,江文这边,戏也在继续。

“哪是我冤呢,是吴举老爷冤呢!”

卖凉粉的,就如此哭哭啼啼的说道。

就算被武举人打的鼻青脸肿,也要为对方喊冤。

在这片地盘。

黄四郎的威就去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我就是当着你县长的面说瞎话又怎么样?

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能。

没办法奈何得了黄四郎。

黄四郎和张麻子的隔空交锋,就像下棋一样。

张麻子让黄四郎丢了面子。

他打了武举人的屁股。

落了他黄四爷的面子。

而此时,汤师爷一查账,一拍大腿。

“坏了,咱们来晚了呀,前几任县长把税都收到90年后了,百姓成穷鬼了,没油水可榨了。”

此时,张牧之疑惑道。

“我榨穷鬼的钱干嘛?”

“不榨穷鬼的钱,榨谁的钱?”

“谁有钱我榨谁的。”

“你当没当过县长?知道咱们当县长该怎么捞钱吗?”

“没当过。”

“百姓的钱三七分账,豪绅的钱如数奉还。”

“只有7成?”

“7成的还是人家的。”

“那我他妈不是成跪着要饭的了?”

“对,买官捞钱,那就是跪着要饭,你要跪着,还得看人家的脸色,看人家黄老爷的脸色!”

享受。

另一组的拍摄。

江文和葛佑的对戏,对于对方来说都是享受。

两人竟然在对戏之中产生出了些许惺惺相惜的感觉来,明明在此之前,他们的交集也并不算多。

但友谊与灵魂的共鸣就在他们之中产生。

生根发芽。

那是一种对对方的欣赏。

还有爽快感。

甚至两人都有一种感觉,不是很想拍明天的三人对戏了,怕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被破坏掉。

怕那种产生于两人之间的感觉被破坏掉,听起来确实有些肉麻。

但就是存在着。

“好厉害的剧本啊,我越来越觉得,他作为编剧的才能真的是有些惊人,我真的好久没遇到那么带劲的剧本了。”

葛佑用的带劲来形容。

已经好久没遇到过那么让他带劲的剧本了。

剧本,演员,和自己对戏的人,那种无与伦比的爽快感,就在他的心中澎湃蔓延。

作为一名演员。

他感觉自己很幸运能遇到这样的好剧本。

真的十分的幸运,不过也离不开对面这人的演出效果。

两者相加起来,才能给予他如此爽快的感觉。

“明天就要去跟他对戏,咱们可要好好赴一赴这黄四郎的鸿门宴了。”

明天算是让子弹飞的一个小高潮。

拍摄至今的第一个小高潮。

一个引爆前期冲突点的剧情。

不打算用任何背景音乐,单纯的三个人用台词功底来对戏。

国家一级演员,影帝,优秀演员,这些都是迄今为止江文与葛佑获得的成就。

由得拥有这般成就的他们。

现在在这里,拍摄让子弹飞的第一个戏肉。

一个从剧本的角度上,让两人感到兴奋的戏肉。

唯一担心的可能就是,李云自己承不承担得了他自己的戏。

是的,说来有些不可思议,葛佑他们就担心,李云是否能胜任。

是否可以安稳的拿下这一段戏了...

“你和那个江伟健不是挺熟的吗,你要不要问问他,我们的总导演拍摄的怎么样了?”

此时江文看着葛佑,葛佑可是体制内的老炮儿了。

“他说还行吧,我问过了。”

还行。

这个评价可有些模糊了。

江文也得不到答案,只能想象得到,可能确实不算差劲,毕竟李云作为演员的才能与成就也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

自己和葛佑两个人夹击他。

他接的住吗?

...

他接的住吗?

一开始,江伟健也有这个疑问,因为角色的设定与演员本人的形象实在相差甚远。

更何况李云还要分别作为导演编剧和主演进行活动。

三者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李云一开始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如此。

所以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作为演员李云,接不接得住戏?

然而当这一组正式拍摄之后,这些个疑问全部都抛在脑后了。

不对。

而是被崭新的迷惘,给困扰住。

这崭新的迷惘,便来自于李云本人,他所给人带来的一切触感,一切感觉。

作为编剧。

作为导演。

作为黄四郎。

编剧和导演有着细微的差别,而这两者又何作为角色的黄四郎,有着天差地别。

以至于江伟健,他在和李云进行交涉的时候,会时而觉得和自己交流的人是李云时而是黄四郎...就连和李云交谈的时候,都能感觉得到,在不同状态下的他的变化。

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变化。

“他们是同一个人啊!你在想什么呢?他是李沫都的儿子,我们这一次八一厂二线剧组的合伙人,没有别的东西在里面!你为什么要多想呢?”

江伟健就不止一次对自己强调过。

对于李沫都的儿子,自己是长辈,自己会用一种略带欣赏的目光看着他。

但当他成为黄四郎的时候,那种野性和肉食者的气质,就让他感到....害怕。

上位者暴君对下位者的压迫感。

和自己作为一个长辈的感觉。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混淆。

现在张伟健已经不是思考李云能不能接住他们两个人戏的时候了。

他在思考自己在拍完这部电影之后。

自己的精神状态究竟还会好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