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足有百平的卧房内内带有一个会客厅,装潢极度奢华,墙上挂着的几个奇形怪状的动物标本彰显出了主人的恶趣味。

魏长天坐在八仙桌旁,看着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白虎脑袋摇了摇头。

好傢伙,兴趣爱好还挺广泛的。

穿越过来后他并沒有融合前主太多记忆,很多事情还要靠回忆书中的内容才能记起一二。

但关键是……谁看书会在乎反派如何啊!作者再说也沒描写反派的生活日常啊!唉,算了。

大不了以后遇到问题就装失忆。

反正前主本来就疯疯癫癫、喜怒无常的。

偶尔忘了自己爹妈叫啥也正常……嘆了口气,魏长天又一次开始琢么该如何应对明天的大婚。

退婚终究还是失败了,那萧风肯定会来抢人。

人不狠站不稳。

眼下最彻底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把他弄死。

毕竟按照小说的时间缐现在才是前期部分,萧风的实力还沒完全成长起来,只是一个七品武人。

品级虽然跟自己一样,不过众所周知越级杀敌对小说主角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真打起来十个自己恐怕也不是对手。

所以要有高手来帮忙。

还必须是那种很厉害的高手,厉害到可以透过实力的差距无视一切意外。

要知道气运之子绝对是很难被杀死的,魏长天可不想跟那些傻屌反派一样给自己留下隐患。

说幹就幹!反正家里有这个实力!打定主意后魏长天立刻把目光投向正守在门口的那个,呃……狗腿子。

这还真不赖他记性不好,而是书里压根就沒出现过这人的名字。

每次描写到魏长天的僕从时,倒霉催的作者翻来覆去就是“狗腿子”、“恶奴”这么几个词。

“那个……你叫什么?”

魏长天略显尴尬的问了一句,彪形大汉瞬间转回身来,脸上满是与体型不符的谄媚之色。

“回公子,小人叫王二.”

行吧,果然反派的僕从就只配这种名字。

“你知道我爹孃此时在哪吗?我有事要去找他们商量.”

沒有太纠结名字的问题,魏长天随口又问。

“老爷和夫人现在应该在园湖那里喝茶呢.”

王二回答一句,眼神里有些惊讶。

公子今天怎么怪怪的。

换作以往的话哪会用“商量”这种字眼,肯定是冷冰冰来上一句:“我要见他们!”

难不成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些事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当然不敢问。

而另一边魏长天则是点了下头后便起身往屋外走。

“带路吧.”

“对了,抽空把墙上挂着的那些虎头蛇头什么的都摘下来.”

“好的公子.”

王二应了一声,眼睛一转又小声问道:“您是要准备挂那几颗人头吗?”

“咳!”

一听这话,魏长天一个踉跄好悬沒摔地上。

人头???尼玛前主这么变态的吗?小说里也沒写这段啊!难怪陆静瑶死活不肯嫁给自己,这特么的换做是谁也受不了啊!强行平復了下心情,他这才在王二疑惑的目光中咬牙说道:“什么也不挂!”

“还有,那些人头也都给我扔了,我、我现在不喜欢玩这个了.”

“我明白,公子.”

王二这次倒是接受的很快。

自家公子除了女人和杀人外,其他爱好全都是三分钟热度,现在突然不喜欢玩死人脑袋了也是很合理的。

……两人沿着府邸内的石板小路往内院走去,一路上所遇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居然颇有几分雅緻。

很多地方都盖着红布、绑着红绳,显然是为明日婚礼所做的准备。

魏长天边走边东张西望的到处看,企图把府邸的佈局记住。

不过沒过多久他就彻底放弃了。

因为尼玛实在是太大了!这都走了快一刻钟了还沒到地,就离谱!回想起前世郭德纲相声里的那句——“于谦家里太大,去厕所要开车”。

他居然第一次对一个笑话感同身受。

“公子,到了.”

就在魏长天担忧自己未来哪天会不会在家里迷路的时候,前面带路的王二突然停下了脚步,微微把身子让开。

“老爷和夫人就在前面.”

“哦.”

魏长天闻言向前看了一眼。

果然,一对衣着锦绣的中年夫妇正坐在湖中的小亭子里喝茶聊天,周身站着五六个侍女。

实话实说,光是这些侍女的颜值就比得上前世很多女明星了。

“你在这等我.”

交代一句,魏长天便迈步向前走去。

不过很快就又转身回来了。

王二赶紧迎上去,表情有些疑惑:“公子怎么了?”

魏长天干咳一声,强忍住尴尬:“咳,也沒什么大事,我就想问问……我爹我娘叫啥来着?”

王二:“……”跟所有飞扬跋扈的反派一样。

魏长天必然要有一个势力极为庞大的家族做靠山,同时还要有一对极度溺爱他、可以满足他所有无理要求的爹孃。

事实也确实如此。

魏家,大宁王朝除皇室外三大家族之一。

父亲魏贤志,“悬镜司”指挥使,掌控着整个王朝最大的官方情报监察机构。

母亲秦彩珍,“天罗教”圣女,不过名门正派一般喊她魔女。

两人都是三品境巅峰,长期在江湖黑榜上名列前茅。

而除了他们之外,一个战力强悍,但需要长期闭关的打手爷爷也是标配。

最关键的是。

魏长天还是嫡系独子,除了有个妹妹外再无任何兄弟,彻底断了魏家“换号重练”的可能性。

就这牛逼闪闪的家庭条件,自己不当反派谁来当?……收起多少有点紧张的情绪,魏长天顺着石桥一路走到湖心凉亭,脚下的湖水中有几尾身宽体胖的金鳞鲤鱼。

魏贤志和秦彩珍早就看到了他,二人脸上都乐呵呵的,也不知道为啥这么开心。

“长天,快坐,嚐嚐娘泡的碧潭飘雪,这可是宁永年送给咱家的!”

秦彩珍穿着一身大红锦服,云鬓堆鸦、金簪玉斜的样子说风韵犹存都算是谦虚。

至于她嘴里的宁永年,正是当今皇上。

直呼天子真名,这份嚣张也是沒谁了。

“谢谢娘.”

虽然目前对这个美妇人尚沒诞生出亲情,但魏长天坐下后还是习惯性的客套了一句。

而这仨字可把秦彩珍给乐坏了。

儿子之前啥时候跟自己说过“谢”字?眉眼间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喜色,嘴里却故作责怪道:“一家人说谢作甚么!”

“我看多说说也不错.”

魏贤志接过话茬,重重拍了一下魏长天的肩膀:“今天陆家之事处理的不错,明白了行事不一定用刀,也可以用势!”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跟你娘都很欣慰你终于懂得了诛心为上的道理.”

“……”不是,你这个老头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压根就沒想诛心,是真不想结这个婚啊!魏长天一阵语塞,但还未等说话就听见秦彩珍在旁补充道:“不过该杀人还是要杀的,有时候还是刀管用.”

魏贤志对此深表贊同:“嗯,如果要杀,就切记一定要斩草除根.”

秦彩珍点头附和:“对,即便错杀一千也不要留下丁点隐患.”

魏贤志仰头感嘆:“宁我负人……”秦彩珍微微一笑,与丈夫共同完成这句“劝诫”之言:“毋人负我.”

魏长天:“……”???你俩一唱一和的搁这说相声呢?一个特务头头,一个魔女。

就这种教育理念,难怪前主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这也就幸亏自己穿越过来了,否则他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魏长天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正气,而魏贤志此时也终于察觉到了儿子的不对劲,跟老婆对视一眼后开口问道:“长天,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吧?”

“哦,是有点事……”魏长天嚥了咽口水:“我要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