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禁忌画家（4）
管
家好像意识不到他说的话对晏栖有多大的冲击, 抬眼望过来。
他微道：“我说过，
。”
“我
不会拒绝您的任何要求。”
嘴上说着您，
眼底却没多少尊敬的情绪。
晏栖像只红透的虾, 放在膝上的手握紧又松开，【系统先生，我要怎么说？管家看起来不像好人……】
管家没给他思考的机会，“您了解什么？”
“啊，我……”晏栖绞尽脑汁搜刮着借口，紧张得掌出汗，“我在古堡里转转，但是我不认路，怕走到不该去的地方。”
他有些怯怯地抬头, 新雪般的明亮的双眸自浓密的羽睫下看过来, “……你可以帮帮我吗？”
管家目光顿住，良久, 他倏地垂下双眸, 却是道：“可以。”
晏栖松了口气，幸好管家没有追究墨徊的情, 说起来，管家早餐的时候好像不在，是有什么吗？
——如果、如果晏栖在此时抬头，应当会发，管家幽深的眸又抬了起来, 紧紧盯着他，眸底激烈的情绪翻涌着, 满脸都写着四大字：
狼子野。
这匹狡猾的狼在发前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只无害的大狗。
晏栖和管家并行走在古堡里，古堡的玻璃大多是绚烂的彩绘窗户, 日光割裂成七彩的映射在地上，衬着古堡的环境，给人一种童话的错觉，好像这里不再是危险至极的副本。
经历过上一副本的晏栖，这些伪装的假象就裹满糖衣的毒药，戳破美好的虚伪后，底下全是森森骨。
“墨徊先生的画室在哪里呀？”怕怀疑，晏栖忙道：“我只是看看他平时都是怎样作画的，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墨徊先生的画。”他意加重语气重复了两遍。
管家微顿，眼迸射出冷光。
晏栖侧头，带着疑惑看向他。
管家的表情仍是带着点淡淡的意的，如同一副完美的面具，“您不应该对我这么客气。”
他没有答晏栖的问题，“——魏仞。”
管家喉结微动。
“您可以这么叫我。”
晏栖没有如他所愿，“我知道了，魏管家。”
管家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不满，“画室在这边。”
闻言晏栖顿时紧绷起来，左右看看，记下往这边来的路，等走到门前后他问：“可以进去看看吗？”
“当然。”管家侧身为他推开门。
晏栖却没进去，他不确定管家的话是真是假，只是站在门口，小屏住呼吸越过管家朝画室里看。
这间画室比他之前待的那一间大得多，窗帘紧闭，室内显得格外昏暗，靠墙放了很多用以展示的玻璃柜，地面上放了很多画框，正间的画架上架了一幅画，但无例外的是，这些画悉数布遮得严严实实，一点边角没有露出来。
晏栖有点小失望，本来还以为能在画室里看见什么呢，结果什么没有。
“这些画不能看吗？”
晏栖抬眼，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此刻和管家的距离有多近。
近到管家甚至能看见他紧抿的红唇和上头自己咬出来的齿痕。
管家眸子微暗，“是。”
“这样啊……那去吧，我没有其他看的了。”晏栖很努力地扮演了一只对墨徊感兴趣的人设，“谢谢魏管家。”
晏栖不通这些画都有什么的，为什么不能见人。
主线任务的二条他找不出半点头绪……《折翅》，会是这幅在背景介绍里提起的画吗？
不，没有这么简单，副本是不可能把答案直接告诉他们的。
那如果画家爱的作品遮住了呢？
他应该铤而走险，触犯唯一的一条禁忌，去掀开布看底下的画吗？
主线任务和死亡禁忌，孰轻孰重，一时间还真的不好分出来。
至于逃离古堡，没有完成二条，直接离开没什么用。
晏栖垂眸思索着，半点没有注意到有嘈杂的脚步声朝他跑来。
他隐约见了一声狗吠。
晏栖疑惑抬头，他此时正在古堡正面的花园里，耳边是喷泉簌簌的水声，外面的阳很大，日光几乎到了刺眼的地步。
“魏管家，这里有养狗吗？”
几乎是在晏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草丛里窜了出来，猛地扑向他！
晏栖猝不及防扑得往后退，小腿碰上喷泉边缘，他及时用手后撑，但还是控制不住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刹那间水花
四溅。
晏栖好险撑住了没掉进去，但大半边身子都喷泉淋湿了。
一声狗叫传来，差点把他扑进水池里的罪魁祸首围着他的脚乱转，尾巴摇的飞快。刚才的动静大，大狗身上的毛贱满了水，它停顿了一下，飞快甩动身子毛甩干，又继续往晏栖身上蹭。
晏栖还没缓过劲又甩了一脸水，带着湿漉漉的水痕抬头看管家。
……什么东西？
管家似乎是了一下，晏栖不确定是不是他看错了。
一只戴着雪手套的手伸到他面前。
“伯恩，下去。”
晏栖站起身，见管家低沉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直的命令着。
黑色大狗充耳不闻，兀自绕着晏栖转圈圈，兴奋地汪汪叫。
“伯恩。”这次的声音带着警告，黑狗依依不舍地退下了。
一佣人匆匆跑来，“抱歉魏管家，伯恩它力气大了，不知道怎么一定要往这边跑，我拽不住才脱手了。”
管家道：“它冲撞了人，带它去。”
黑狗像是知道做错情，一点点趴下去，双爪捂住了鼻子。
晏栖对小动物一向很有耐，低头看了眼，对上黑狗委屈的双眸，登时软得一塌糊涂，忙不迭道：“没的，我只是弄湿了一点，不怪他，是我自己没站稳。”
黑狗应和似的“汪”了声，往前爬，用湿漉漉的鼻尖去蹭他的裤腿。
管家面上适时露出了一点为难，“它把您身上都弄湿了。”
晏栖简直像只湿漉漉的小猫，脸上都是水痕，毛毛都湿透了，还在倔强又努力地告诉人他没。
“麻烦你带我去换衣服，只是湿了点，没什么的。魏管家，不要罚它了可以吗？”湿漉漉的小猫笨拙地学着大狗，用鼻尖蹭蹭管家。
管家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在晏栖发不对前移开视线，对上地上趴着的黑狗，轻轻摇头。
“——去。”这两字咬重了。
“我带您去换衣服。”
晏栖拧了拧袖子上的水，有点担忧，【系统先生，狗狗应该没吧。】
系统看着。
小漂亮担完了狗狗，才开始幽怨自身，他不喜欢湿漉漉的衣服贴着身体，很难受。
可他的衬衣有些透。
雪的衬衣打湿后紧紧贴着身躯，身后几乎全打湿了，甚至能看后腰上那两浅浅的、好像盛满了水的腰窝……
系统蓦地垂下双眼。
片刻后，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又骤然抬头。
【……】
核规则应声而动，飞快剥夺了他的出声系统，一点空隙不曾留下。
系统空间内，监视ai冷冰冰的声音和警告交织在一起，死死把他压住了。
【系统009，鉴于你已触犯过一次规则，再有下次，将短暂剥夺你与玩家接触的权限。】
【警告，禁止系统帮助玩家】
系统眼变得阴沉起来。
晏栖这样浑身湿透的样子，会管家带到哪里去？管家又对他做什么？
【系统先生？你说什么呀？】
天真的小漂亮微微抬头，眼里写满疑惑。
他身后，一只戴着雪手套的手将房门上。
咔哒。
门锁咬紧齿轮。
等不到应的晏栖放弃了交谈，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里不是他的房间，“魏管家，这里是？”
“——我的房间。”
晏栖头微紧，但管家给出的复格外合情合理。
“我的房间有您之前换洗好的衣服，又比较近，所以自作主张带您过来了。去的路上可能会遇见不少人，您在的样子……不方便。”
晏栖忐忑的稍微往下放松了一些。
管家把换洗好的衣服拿过来，叠得很整齐，“本来洗好后给您送过去的，但看起来佣人还没来得及拿过去。”
晏栖粉的指尖落到深红的卫衣上，直接衬得像上好的羊脂玉，莹润光滑。
他蜻蜓点水般的碰了下那衣服，手又缩了去。
“能请您……”晏栖不自觉咬紧了唇，眼不自然起来，耳尖漫上些许薄红，“转过去吗？”
管家走到门边，转过身。
晏栖小小地舒出一口气，指尖搭上纽扣。
窸窸窣窣的布料碰撞声传来，在安静的房内格外吸引人注意。
晏栖身子得过分了，凉水激得打了小小的喷嚏。他一向体弱，新手副本有福利，额外给他屏蔽了身体的负面状态，但这副本却没有。
虽然是晴天，但喷泉里的水却依然是冰凉刺骨的。
他忍不住哆嗦了下，细瘦的肩像振翅的蝴蝶，显得可怜极了。
晏栖正对的地方一扇彩绘的落地窗，窗户金灿灿的日光模糊了，依稀折射出室内的一点形状。
——斑斓的窗映出了管家漆黑的眼，明亮、灼灼，像捕捉到猎物的野狼，控制不住露出雪亮的獠牙和利爪。
晏栖忽然感觉到了些许不安，下意识头看了眼。
管家仍然背对着他。
是他的错觉吗？
晏栖攥紧掌，“好了。”
见声音，管家这才转身，面上带，似乎情很好。
晏栖不是一次见到管家了，但这次他却莫名觉得不舒服，那点小动物一样的直觉簌簌立了起来。
管家朝他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直至终站在了他面前。
晏栖里的不安稍微扩大了些，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身后是那张深黑的床，这一退便坐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管家蹲下身子，牢牢攥住了晏栖的脚踝，将他的脚捧了起来。
晏栖没换袜子，湿漉漉的袜子在脚上待得久，他的脚变得冰凉起来。
那双手隔着一层手套，缓缓褪去了湿透的袜子。
“……魏管家？”
下一刻，晏栖瞳孔骤然一缩。
管家脱掉单边手套，滚烫的掌毫无阻碍地贴了上来，握住他绷紧的漂亮的足弓，管家的肤色就是很健康的正常人的肤色，和他的脚背贴在一起，却骤然对比成了小麦般的颜色。
晏栖的脚控制不住蜷在了一起，像块即将融化的冰，落入管家的掌。
……终融化在这滚烫的温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