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禁忌画家（9）
切都是为了支线任务。 一
默念了三遍这句话, 晏栖硬着头皮没动，墨徊没让他离开，他大着胆子将这视为
默许他留下的信号, 往前走两步，画架上即将完
他视野。
墨徊画的是窗景。
难怪书柜后有一扇这么大的窗户, 原来是为作画。
晏栖看见墨徊笔下的画, 很漂亮也很完美，却有
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墨徊画的是画，也只是画, 而不是景。
他觉得……这幅画没有生命。
晏栖被这个一闪而过的猜想惊到，他怎么会觉得一幅画该有生命力？
画室里很安静, 只有画笔搅动颜料、落到画布上的细微摩擦。
“你喜欢这幅画吗？”墨徊忽停笔, 侧身望他。
“啊？”猝不及防被问到的晏栖面上浮出明显的慌乱，下意识看眼画，用力点头。
墨徊冷冷看着他，唇微微抿紧。
“你不喜欢。”
过于笃定的语让晏栖觉得心慌意乱,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 花应该是白色的。”他的目光落到古堡外围的蔷薇丛上, 脑子飞速转动着, 找个自认为挑不出错出的答。
“所以你不喜欢它。”
墨徊直截当下定论。
他似乎是得到想要的答案，看也没看一眼即将完成的精美画作, 吩咐画室外的佣人将身后的画拿去烧。
晏栖愕然抬头，张张嘴, 小否认画家的结论，“没必要这么做, 我的挺喜欢这幅画的……”
墨徊垂眸，浓密的眼睫盖住冰霜似的瞳仁, 模样透着说不出的沉寂和悲悯。
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垂眸，看祂消失殆尽的信仰。
——既然是不被喜欢的东西，便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不喜欢勉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会有你喜欢的画的。”
晏栖没听懂这番话，无措目送画家转身。
颀长的背影透着说不出的偏执。
晏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用这个词去形容画家。
他头，发现佣人已经打开小露台的门，准备将这副颜料都未干的画投进火盆中。
“就这样烧掉不会觉得很可惜吗？”晏栖喃喃道。
“墨生经常这样做，如果有不满意的画他会当场让我烧掉，您无需担心，这并不是冲着您发的脾。”佣人温解释道。
“不满意的画作唯一的下场只有被销毁。”
橙红的火光在盆中熊熊燃起来，火蛇把米白的画布一点点吞噬，如同一条正的毒蛇分食落入陷阱的猎物。
透过扭曲的空间，晏栖看到不远处的墙角处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他的思绪顿时被吸引，后看眼火，飞快踏出画室。
“项启明？”刚进来时玩家都有自我介绍过，晏栖不确定喊，害怕认错人。
偷偷摸摸的人被吓一跳，下意识做出防御的姿势，看清身后人时又不自觉卸下防备。
“你是……晏栖？”项启明眼里有惊喜，“你怎么在这？”
“我刚才在楼上看见你。”晏栖开门见山挑明来意，上个副本吃亏就吃亏在没有队友的帮助，个人能找到的线索，收效远不如团队合作。“你有什么发现吗？我可以和你交换线索。”他补充道：“不会让你吃亏的。”
项启明一愣，“被你看见啊。”他挠挠头，“行啊，你说你的线索，我的是则报纸。”
他从外套口袋露出报纸陈旧的一角。
“现有的23个人当中有个人已经死，昨天晚上就死在我的门前，凶手不确定，但墙上的照片没，我问过佣人，今早除我之外去餐厅的共有22个人。”
“也就是说，死去的那个人又出现在我之中。”
晏栖朝项启明摊开白嫩嫩的掌心，“我的说完，你的呢。”
晏栖心里小小捏把汗，昨天那么大的呼救都没人出门，很可能是针对他来的，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别的玩家的反应。
项启明面色严肃道：“我知道。”
晏栖心一松，接过那则皱巴巴的报纸。
第一次交换线索就成功，他忍不住在心内小小雀跃。
项启明道：“上面的所有新闻我都背下来，东西可以直接给你。”他顿顿，看着眼前青年白生生的小脸，忍不住提醒道：“你好别把这东西给别人，有的玩家知道之后会刻意引诱你触犯npc的规则，以此来摸索那些隐藏的死亡规律。”
晏栖没说话，脑子里却立刻浮现李什的身影，心头一阵后怕。
上个副本如果不是他花言巧语骗过npc，可能就没有这个副本。
“谢谢。”他朝项启明礼貌道。
出于谨慎，到房间后晏栖才打开换来的线索。
【是年前的报纸。】看眼年份，晏栖在心里道。
系统道：【报纸会有一则大的新闻作为头条。】
晏栖乖乖翻到封面，从头开始读一遍，得到两条他觉得有用的线索：
第一条：‘连环杀人犯又作奇案’。
第条：‘灭门惨案中离奇失踪的大儿子’。
报纸短，有用的线索只有这么多。
晏栖不死心把报纸翻来覆去看好几遍，有些苦恼垂下脸。上个副本的关键线索藏在被锁住的楼顶，这个副本的关键线索……难道在画室？
不，还有可能是画家的房间。
晏栖的目光落到复古的床头柜边，忽然意识到他住的这间房间还没找过，立马起身翻找起来。
半小时后，一无所获的晏栖有些恼怒将目光移到床边的画像上。他的房间干净得过分，不同寻常似乎只有这两幅画，一幅中小型画作是挂在床边的月下玫瑰，一幅大型画作是落日。
难道线索藏在这些随处可见的画里？
晏栖盯着墙上的月下玫瑰，不确定道：【系统生，之前画上的玫瑰是有掉花瓣的吗？】
桌面和窗棂出现几片椭圆的小型花瓣，那捧白玫瑰看上去像是不小心被匆忙而过的人碰掉花瓣。
是他记错吗？
还是这幅画变？
晏栖心下一紧，葱白的指尖扶住棕木画框，将这幅画小心取下来，一张纸片从画框后轻飘飘落下来，晏栖定睛一看，发现这是张被裁剪过的报纸，标题是“奇闻！顶级豪门奔赴千里收养孤儿”。
报纸剪掉配图关键的部分，晏栖只能看见一双模糊的眼，直面镜头，透过薄薄的纸张都能感受出的沉稳和平静。
管家说过他的雇主不是墨徊，难道……这个被收养的孤儿是管家？
还有那条暗道，暗道尽头是什么方？藏什么秘密？
晏栖有心想去管家的房间看看，抬头却发现快日落，只能作罢。有佣人提醒他不能在夜晚醒着，昨天又出现那样的事。
【支线任务：（5）调查管家房中出现的暗道】
任务提示突然出现，晏栖微愣。
这么巧？
这些即时刷新的支线任务到底在引领他做什么？
晏栖小小叹口，将摘下来的画归为原位，起身往窗外看眼。
他在小花园里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墨徊。
画家似乎很喜欢来这里。
晏栖细细看下，画家衣袖挽到手肘，露出冷白修长的手臂，微微俯身给附近的花浇水，模样瞧着挺认的。
花……和他的任务会有牵连吗？
晏栖想得入神，一时间忘移开目光，直到墨徊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身看过来，他才猛神，下意识躲到窗帘后。
画家好像又看见他。
晏栖心脏剧烈跳动着，熟悉的心慌意乱感涌上来，他纠结着，又小心探出大半边身子。
墨徊保持着望这边的姿势，冷淡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晏栖攥紧手，远远朝着墨徊打个招呼。
画家只是冷冷看着他。
晏栖承受不来他的注视，刷一下将窗帘拉上，这才松口。
没多久，他正要前往餐厅时，房门忽然被敲响，来的是个佣人，托盘上放着一个雕琢精美的玻璃花瓶，里头省着几只鲜嫩的花。
“晏生，这是墨生交代我送过来的。”佣人慢细语说着：“用这束花为他白天的失礼道歉，他让我转述他的话：那幅画原本是打算送给您的，但却被他失手烧。”
晏栖低头看眼，这些花……是小花园里的那些。
佣人道：“我给您放到桌子上。”
晏栖敞开门让她进来，弄好后，他起身和佣人一同前往餐厅。去的路上晏栖碰到纪南，对方无比自然问道：“有没有新发现？我白天在佣人房，你呢？”
晏栖随口说画室。
这个答案超乎纪南想象，他蓦顿住脚步，侧头看过来。
前后不过几秒，在晏栖察觉前，他便大踏步追到和晏栖并肩，人畜无害下，模样纯然只是一个热心肠的陌生人。
晚餐过后天便彻底
黑。
晏栖点燃烛台，关掉房间的大灯。这烛台是他找佣人要的，他原本要的是手电筒，但对方说古堡里除必需的生活用品外没有现代化设备，只好将就拿烛台。
室内一下便暗，烛芯哔波燃烧着，发出轻微到无法被肉耳捕捉的响。
橙红的光摇晃着，映出晏栖被拉得瘦长的影子，随着火光闪烁不停摇晃着，乍一看如同正在缓慢爬行的冷血蛇类，面、墙壁、天花板，到处都是这逐渐融入黑夜的影。
“咚咚咚。”
晏栖正要上床，敲门忽响起。
他一下便顿住，垂眼扫下还算稳定的烛光，在门边停下。
晏栖的手握上门把，随口问道：“谁？”
“咚——咚——咚。”
短暂的安静后，门外再次响起有节奏的敲门，比之前停顿的时间长些。
晏栖微微蹙下眉，握着门板的掌心忽觉出一丝淡淡的凉，下意识收手。
“有事吗？我睡下。”他提高音朝门外道。
无人应。
“咚咚咚。”
敲门第三次响起，和第一次的音一模一样，快而短。
这敲门经由鼓噪的耳膜传达到晏栖心口处，他的心跳不知不觉间快许多。
三短三长三短的敲门过后，门外彻底陷入一片死寂。
晏栖盯着眼前的门，忍不住往后退两步。
他身后是蜡烛摇曳的光，将他的影子投映到面前的门板上，光晕一圈圈散开，逐渐模糊消逝。
这样看着，好像他面前的不是影子。
而是一个完整的人。
极致的寂静让晏栖忍不住胡思乱想，门外的人走？
他像被蛊惑般伸手，葱白似的指尖被烛光染上淡淡的红。
快。
他马上就能把门打开。
影子随着他的动作伸出手，他一步接触上门板，几乎是迫不及待转一下。
就快。
【晏栖。】
系统冷淡的音如同一道冷泉，骤然划入他的脑海。
晏栖骤然神，猛抽手，【系统生，怎么吗？】
系统又沉默。
晏栖心慌慌唤几都没有得到应，匆匆看眼面前的门，下意识想要转身打算离开。
转过身的瞬间，晏栖余光扫到面，身子蓦僵硬。
他木着大脑低下头，走廊上的灯还没关，他看见从门缝里溢进来的光，那线光并不是完整的，它被两条笔直的东西挡掉一块。
晏栖头脑从来没动得这么快过，几乎是瞬间便猜到那是什么东西。
……是脚。
门外敲门的东西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