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埋下怀疑的种子 你是m78星云来的吗……
打发掉讨人厌的同学,降谷零终于回到宿舍，洗了把脸。
他暂时没有像从前那样先为下一节课提前做预备,因为暂时需要一点时间门进行自我治愈。
实在是太不真实了……寒河江奏,光是回想起来都会有种觉得被精神污染的感觉。
但不得不说，这家伙确实拥有强到离谱的人格魅力，而且根本就不惧别人的目光和看法,不管什么时间门什么地点，都能轻松地把各种场合变成自己的秀场。
这样的人别说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见过,放在整个警校都是一朵相当惊人的奇葩。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和这样的人相处啊……他苦笑了一声，拿水冲了冲脸,习惯了去处理那些对他而言不那么友善的情绪，面对这样强烈的直白善意时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zero,”诸伏景光在宿舍门外敲了敲，“给你带了笔记。”
路过的松田阵平瞥了一眼厚厚的笔记，“……还真是好学生。”
“啊,”诸伏景光笑着解释,“不是我做的笔记，主要是因为降谷今天上课的时候不是很方便,有些重要的内容只靠记忆的话怕出现遗漏,用笔记下来的话还是要更稳妥一点,你要看看吗？是本很惊人的笔记哦……其他人完全达不到的水平。”
“有这么离谱吗,就算那家伙确实厉害,也没必要这种小事都……”松田阵平刚打算翻开本子看看里面的内容，降谷零的宿舍门忽地打开了。
金发男人站在门后，眼睛看过来。
“我想起我房间门还没打扫，先去扫地了，你们两个慢慢聊,下午见。”松田阵平把放到笔记上的手缩了回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门。
虽然上课的时候已经把两人之前的纠葛解决得差不多，但时间门过去没多久，现在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自在。
“什么笔记？”两人走进房间门，降谷零接过本子，打开扉页看见上面标注的名字，僵硬了一瞬，“这个……”
他的表情就像手里拿的不是一本笔记，而是一块相当烫手的山芋。
“啊，”诸伏景光解释道，“是这样的，因为你不是一直站在后排吗？寒河江君大概是担心你听课不太方便，所以下课之后想把笔记借给你，但是zero走得实在太快了，所以她就托我把笔记给你，还特意做得详细了一点……寒河江真是个很不错的同学呢，考虑得很贴心哦。”
降谷零忍住胃痛，“是啊……”
抛开其他不谈，确实很周到。
“要是zero不想看也没关系，”诸伏景光看出好友的畏难之处，体贴道，“我帮你还给寒河江君就好了。”
考虑到降谷零的面子，他非常善良地没有笑出声。
zero的人生就像一只走秒精确的手表，按照时间门的流逝按部就班地走着，而寒河江奏的到来如同一粒细沙——最初谁都没有在意，却能轻而易举地摧毁任何精密的时间门仪器。
“那倒不用了……”降谷零继续往后翻，“刚好我也想看看第一名的笔记会有什么不同，说不定可以学习一下……”
他没能把话说完，就像机器突然出故障一样卡了壳。
“……”降谷零猛地把本子合上，镇定道，“你确定这是笔记，不是什么漫画原件？”
“我确定。”诸伏景光道，反正笔记主人是这么说的。
降谷零麻木着脸翻开。
笔记纸上画着一页一页的图画，画的就是上午上课发生过的场景，虽然是简笔，不过是每个角色都画得相当传神，连分镜、台词都已经处理完成。
甚至还画成了高校悬疑恐怖漫（悬疑恐怖部分主要在于老师提问抽学号回答），而他因为回答老师的问题，也得到了一个特写镜头……
就是把他的脸画得有点尖，这个画风虽然挺美型不过还比较少见，和流行的美少女战士新福音战士之类的不是很像，看上去让人觉得意外很不错。
“怎么样？”诸伏景光感叹道，“不愧是zero，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完全是大惊失色呢，如果不当警察，寒河江君说不定也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漫画家吧。”
“你看，如果像这样，翻页迅速一点的话——”诸伏景光给降谷零做示范，“已经初具动漫的模型了呢。”
“……”
这特么还是人类吗？！！
降谷零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他现在怀疑一件事，那就是寒河江她到底是不是人？该不会是m78星云哪个成员在地球的人间门体吧？
好在画画归画画，上课的重点内容上面都有标注，他迅速过了一遍，画画归画画，寒河江奏确实相当会抓重点，看完一遍之后，很多因为走神忘掉的知识点又重新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怎么样，zero，寒河江君的资料应该很有用吧？”
“嗯。”毋庸置疑的事，降谷零的心情有点复杂，对方实在是太坦荡了，以至于他回想起之前在课上的表现又有些犹豫是不是显得太冷淡了一点。
以后有机会再好好当面道个谢吧，降谷零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不管做什么事他向来都追求无可挑剔，成绩当然也是……不过现在想开
了，第一还是要去尽量争取，但他的主要赛道还是普通人。
如果对手是寒河江，他允许自己在非人类的赛道里略有失利……
……
中午，警校食堂。
食堂提供不同种类的套餐，由学生自己选择，种类还算丰富，提供猪排饭，咖喱饭和炒饭之类的主食，江奏站在窗口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到底要选哪一样。
“猪排是选用猪里脊的部分，先用酱油和黑胡椒进行腌制后再裹上面粉和面包糠炸制的，口感焦脆，外酥里嫩，咖喱饭选用的是辛味咖喱，尝起来的味道偏辣，有些刺激口腔，如果是重口味的话可以尝试一下这个，炒饭比较清爽，但是吃起来会有点干，不过套餐里配备了一碗味噌汤，也可以试试。”身后响起一道好听的男声，耐心又细致地给出了建议。
“是萩原君！”旁边的女警热情地打了招呼，“你也来食堂吃饭吗？”
“食堂比外面还是要实惠一些嘛，而且味道也不错。”
“那我就选炒饭好了！”
“我就选咖喱吧，看上去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萩原研二笑着一一点头，把所有人的心情都照顾到，一回头发现自己似乎还漏掉了一个，“寒河江呢？你想试试什么？”
“都试试吧。”江奏拍板决定。
萩原研二看她点了三份，觉得两只手大概有点拿不过来，主动提议道：“我帮你拿一份好了。”
顺手为之的事，江奏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一群女生中夹了一个男生，气氛往往难以活跃，而萩原研二身处在女生群中，丝毫不显得突兀，不管说什么话题都能搭上一两句，相当能调节气氛，而且说话也相当有分寸和边界感，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门，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比我想象得要好很多，”住在隔壁宿舍的大滝若菜开口道，“这份工作挺稳定的，至少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保障。”
“确实没错，”萩原研二颇有同感地点点头，“考前的那两个月我都快复习晕了，不过想到能当警察，还是觉得很期待。”
“萩原君以后想去哪个部门工作呢？”
“这个倒是还没有想好，刑事科我觉得挺不错的……你呢？”
“我吗？”大滝若菜迟疑道，“……应该会去交警吧。”
“你想去交通科？”一直沉默干饭的江奏忽然出声。
“这不是想不想去的事吧，”大滝若菜用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菜，“也不仅仅是个人的意愿，还要看安排的，女生被分到交通科的可能性很大啦……不过寒河江君那么优秀，肯定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
“没错，”江奏点头道，“那你以后就去好好当一名交警吧。”
大滝若菜的筷子一顿，沉默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连忙打圆场，“其实也不一定是要去当交警啊，现在还没毕业呢，等到那一天再说也不迟……”
“我觉得交警挺好的，”大滝若菜突兀地打断了他，“安安稳稳，也不用担心危险系数过高，会在哪一天突然出事死掉……”
“那不是很好吗？”江奏道，“既然是你期待的生活，为什么脸上还要露出这种受伤的表情？我不过是顺着你的想法说下去而已。”
“当交警也不是强制性的吧？”萩原研二笑着调节气氛，“也会考虑个人意愿的。”
大滝若菜自嘲地笑了笑，“是会考虑，像萩原君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用担心，萩原君这样体能素质超高的人完全不会了解……我和你的体力天生就有差异，不是没努力过，可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除了交通科，刑事那样的部门都有身体素质的考核，我只能勉强达到及格线的标准而已，就算去参与选拔，也一定会被排除掉。”
萩原研二一时之间门沉默，他作为潜在的竞争对手，开口安慰难免显得有些傲慢。
“如果只有力气大才是重要，那相扑选手就是最好的警察，”江奏道，“人类之所以超过狮子等野兽成为食物链顶端，是因为会制造工具，使用工具。我记得你的信息技术不错，表格也做得很好，这是你的优势。”
大滝若菜眼睛微微亮起，流露出希冀的目光，“真、真的吗？”
江奏道，“人生本来就有无数种可能，谁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人在其中唯一能够掌握的就只有努力。”
“努力没用，不是因为努力真的没用，只不过是努力方向错了。”
“与其因为踟蹰犹豫最后错过而后悔，不如放手一搏，总是瞻前顾后，因为害怕而畏足不前，只会浪费你真正与生俱来的天赋。”
江奏吃完饭，把餐盘叠起，临走时顺手用萩原研二的肩膀擦了擦手上的菜叶，“你也一样。”
大概是最近的运气真的不太好，降谷零还笔记的时候跟松田阵平撞了个正着。
哗啦一声，本子掉在了地上。
“抱歉。”松田阵平把笔记捡起，无意中看到了里面的图像。
他的视线停滞，定格在画里的线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