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考编人拒绝迷信 唯物主义战士不相信鬼……
“一天到晚就知道买这些没用的东西,给我回去！”
旁边桌上的一对母子发生争吵，女人拎着儿子的耳朵离开了店面，刚好也没找到其他位置,江奏带着白发小孩走到桌边，又顺手拿起那对母子落在桌上的物品。
《周刊少年Sunday》。
打开,上面出现了熟悉的小男孩脸,戴着大大的黑色滑稽镜框，竖起一根手指。
不用声优脑袋里都能自动配音了。
【真相只有一个！】
早期画风还是没有后来那么尖锐的,这么看还挺可爱。
系统确实没骗人，现在确实回到了现实世界。
不过……
“青山老师的新作？”一边的学生手里也拿着相同的刊物，“名侦探柯南？听上去应该是个推理漫吧。”
只不过是回到了几十年的现实世界。
江奏：“……”
这狗比系统，就知道不靠谱。
系统大概早就做好了准备,赖赖唧唧了一会儿就干脆直接装死,怎么喊都不肯出来。
问题是她回到几十年前的现实世界有什么用？现在她都还没出生——父母说不定都还不认识,回去有可能还会打乱历史进程。
在游戏经历的这段时间她就深刻地认识了一个道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必然发生的，大到一场灾难,小到一个眼神，任何一件微小的事都有可能是改变历史的变量，为了防止现实世界出现变化,导致未来失控，她现在没有回去的打算。
回去也没用，只能继续待在日本。
系统估计打得就是这个主意，没想到它也成功算计了她一回。
她捏着《周刊少年Sunday》,很快做下决定：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系统——或者说背后存在的事物，到底想要干什么。
“无聊。”
白发小孩看了眼江奏,连同她手里的漫画集，目光淡漠。
江奏伸手揉乱了他一头白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他想躲，但是根本躲不开，对方的动作看似随意，实际上早就预判了他的行动。
这个女人……
比想象中的要棘手很多。
虽然是头回听到这种俚语，但不妨碍白发小孩理解，皱眉道，“葡萄不好吃。”
“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吃过吗你，”江奏啧了声，“小屁孩。”
不愧是霓虹小孩，从小就这么中二。
江奏点了一堆套餐，还贴心地准备儿童餐——毕竟是大金主出钱，这个小白毛虽然拽了吧唧的，不过全身上下加起来都能直接全款拿下一家普通奶茶店了。
炸鸡和盖饭的儿童餐被装在可爱的盘子里，还附赠了萌哒哒的卡通旗帜。
“吃啊。”江奏见白发小男孩不动，关心道，“不吃是因为没长嘴吗？”
“……”
白发小孩终于屈尊降贵地拿起了餐具，然后对着食物迟疑了一下。
被炸的金黄酥脆、香气四溢的鸡肉上面浇了一圈褐色的酱汁，从来不会出现在他餐桌上的食物，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他确实没有吃过。
看来是偷溜出来的不食肉糜的大家少爷，大概从来都没吃过快餐。
江奏略一思索，考虑一下现下的环境和口袋里的钱，决定对这白发小鬼的态度稍微好一点，于是拿起了一根薯条，呈s型路线送到白发小鬼嘴边，“小飞棍来喽~”
“……”
餐厅里其他顾客纷纷看了过来。
“羞羞，这么大了还让大姐姐哄才肯吃……”
“我才不像这个哥哥一样没有用，我可以自己吃！”
不是那些饱含利益的打量，也不是那些心怀不轨的谋算目光，天真的、不含恶意的童言童语更加直击人心。
白发小孩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
看他终于自助进食，江奏把手收回来，开始专心吃自己面前的食物，偶尔关照一下这个麻烦小鬼头。
“味道怎么样？”
“嗯。”
优雅，高冷。
且欠揍。
江奏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喜欢就直接说喜欢，这对你来说很难吗？”
这个年龄的小孩是人嫌狗厌的时期，但回想一下，从开始到现在，这个小朋友的话少得屈指可数，如果不是开口过，都让人怀疑是不是有语言障碍。
“还……不错。”白发小孩不太习惯地开口，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虽然小却并不幼，平淡的语气甚至超于成年人，“很新奇。”
新奇？
江奏看了眼小少爷手边的饮料，黑乎乎的液体正在冒着气泡，对没喝过可乐的小孩子来说，这饮料看上去大概就像童话故事里的魔药。
“……”
奇怪的饮品进入胃里开始发酵，白发小孩神色一变，身上的气势也变得不同，那双蓝眼睛的目光凌厉起来。
江奏慢条斯理地举起杯子轻啜一口，声音冷淡，“终于发现了么，可惜现在已经醒悟得太晚了，马上就会发作。”
她微微一笑，压低了嗓音，“你或许很聪明，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不同，但是，这样还不够，这个社会
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人心就像藏在盲盒里的礼物，在任何时候，你可能开出任何结果，太过相信别人的后果……你现在已经知道了。”
蓝眼睛里熠熠的光变成了冰山折射的冷箭，根根射来，冰寒又锐利。
江奏不轻不重地放下杯子，玻璃和玻璃之间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她平静地看着他，“三，二，一。”
“嗝。”
白发小鬼捂住嘴。
江奏：“噗。”
白发小鬼的表情彻底破功，终于像同龄人靠拢，不再古井无波，淡漠超然。
“……这是何物？”
啧，还是旧式家族培养出来的深闺小少爷。
江奏道，“水、二氧化碳、磷酸、□□、果葡糖浆、白砂糖、焦糖色、阿斯巴甜色素、柠檬酸钠、苯甲酸钠、香精、蔗糖素……听不懂也没事，你现在小学学历都没有，很正常。”
冰可乐确实有点刺激，不过看到端着的小鬼忍不住打嗝就觉得很好笑。
白发小孩抿了抿唇。
“我会懂的。”
“能说话了？”
“我又不是哑巴。”
“长嘴不知道表达，和哑巴有什么区别。”江奏一边说话，手下的动作一点都没慢，用薯条蘸番茄酱优雅地塞进嘴里，“你还是小孩子，不需要这么淡薄，剥夺小孩子的童真可是天理不容的行为……有个朋友是这样说的。”
白发小孩沉默了一下，结果发现这家伙一边说话一边在飞速地吃东西，原本桌上满满当当的一堆食物现在正在疯狂减少。
“……”
在最无能为力的年龄遇到了最爱欺负小孩的家伙，对他而言，也是从所未有的经验。
“……你那个朋友有没有说过，跟小孩子抢吃的也是天理不容的行为？”
“没有。”
“……”
“我只知道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
他现在十分有理由怀疑，这个女人之所以试图勾起他说话的欲望，不过是想让他分心，别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而已。
“我也要吃。”
白发小鬼心态切换得相当之快，一旦改变了想法，手下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但是他快，对方居然能够更快，一如当初在小巷里对那个男人出手，动作敏捷得毫不拖泥带水，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就算是……不如说那些废物根本就没有谁能够比得上她。
明明……身上的咒力波动和普通人差不多，在这个女人身上也没有感觉到咒术师的气息。
而且，她似乎也能轻而易举地看穿一个人。
白发小鬼抿起唇，拥有这样的实力，却把它用在和小孩子抢吃的这件事上……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苍。”
“你说什么？”白发小鬼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江奏没听清楚，只看见对方的手指捏了个类似于她小时候看武侠剧主角掐决之类的手势，不由感叹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都一样。
鸡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往白发小鬼头那边移动，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摁住盒子。
“还好没有掉到地上。”浪费食物绝对是件值得谴责的事。
白发小孩：“……”
不过好在江奏也没有屑到吃小孩子的饭让小孩子无饭可吃的地步，白发小孩总算能继续吃东西。
争抢的食物更好吃这条原理不管到哪里都很有作用，白发小鬼也没有初见时那么不接地气和衿傲，大口大口地吃着蛋挞，看样子很喜欢吃甜品。
蛋挞虽然烤得很酥，但他的吃相很好，一点酥皮渣都没有掉下来，完全不需要人操心。
现在再看倒是跟普通的小孩子区别不大了，江奏把汉堡推过去，她不太爱吃黑胡椒口味的东西，“把这个吃掉。”
白发小孩看了一眼汉堡，“为什么？”
江奏：“嗯？”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平静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刚才抢夺食物的时候毫不容情，现在又主动献上汉堡，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江奏：“……”
中二病还没完没了。
“你有什么？”
“秘器，秘册……”
江奏一边听一边点头。
可以，这设定还挺完备，以后不写修仙爽文可惜了。
江奏道，“我也有个秘方。”
白发小孩抬起眼。
“一般人我不告诉他，”江奏直接把开封菜的纸桶子拿过来，有条不紊地开始步骤，“把鸡翅骨头抽出来，抽不出的话先往这里咬一口，还有原味鸡，运气不错的话可以遇到鸡腿，不是的话那就一点点把肉撕掉，加一点土豆泥，把酱倒上去，然后摇匀，喜欢的话还可以再加点辣椒粉……像这样，你就可以得到一份灵魂手撕鸡。”
白发小孩：“…………”
“这就是你说的秘方。”他的声音里难辨情绪。
“这怎么不算？”江奏抓起一块强行塞进他嘴里，“比你的秘籍也不差，不信的话就尝尝看。”
他被迫塞了一嘴鸡肉，下意识咀嚼了两下。
酥脆的鸡皮裹满了酸酸甜甜的酱料，丰富的调味
在舌尖的味蕾上跳动……确实挺好吃。
江奏挑眉，“没吃过吧。”
没有小孩能逃得过垃圾食品的诱惑！
“没吃过。”
白发小少爷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开口，“家里从来不让我吃这些东西。”
“吃多了确实不健康。”
“总是吃味噌汤，里面有豆腐和海带，”他语气平静地叙述，“和牛，海鲜刺身……很乏味。”
“……”江奏被壕了一下，“偶尔去外面吃点平价食物也没关系。”
“吃了会死。”雪发蓝眼的小男孩垂下了如积落雪一般的长睫毛，“所以不能。”
一开始他以为这个女人也是被派来刺杀他的杀手，可是对方只不过是坑了他的钱包，也没有在食物里面下毒。
如果要杀他的话，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
如果不想杀他，那么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女人的举动，完全难以用正常的思路去揣测，即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也难以知道她想做什么。
江奏这回也没有当白发小鬼是在吹牛或者胡说，她以前跟着老爷子也接手过类似的案件，普通孩子都有可能遇到人贩子，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更加危险，一不小心就会遇到绑票，甚至是撕票的。
“听家里人的话也没有错。”江奏道，“你家在哪里？待会我把你送回去吧。”
然后再顺便要一笔酬金，这小崽子一看就特别值钱。
过分吗？一点都不过分。
“我凭什么相信你会把我送回去？”白发男孩淡淡地把江奏之前说过的话还回去，“人心就像藏在盲盒里的礼物。”
江奏道，“可你现在不是已经打开了盒子吗？”
白发小孩微微一愣。
“而且，”江奏冷酷道，“我们也不过是陌生人的关系吧，我也不可能一直带着你。”
“你不是我妈咪吗？”
“……”
见她终于被噎了一下，白发小孩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弧度。
“我不想回去。”
“理由。”
“无趣。”他声调不变，“你有没有看过木偶戏？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语气……就算连斟茶的角度也一模一样，就像被设定好了的木偶人，手脚都被无形的线绑住，没有脑袋，没有想法，一举一动都被人操纵摆弄。”
明明是活人，身上却有一点生气也没有，就像会行走的死尸，简直乏味透顶。
江奏从他的话里获得了更多关于对方家境的消息——还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看来家里侍候的仆人都不好，现在人都不见了，说不定家里的那些人都已经找疯了。
“理解，”江奏道，“但不支持。”
她并不打算惹祸上身，就算能够摆脱，也不代表她喜欢莫名其妙的麻烦，谁知道会给日后会埋下什么隐患。
白发小孩把钱包掏出来，随意抽出一张卡，云淡风轻。
“不记名，有一百万。”
江奏面不改色道，“不过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小小年纪就能觉醒，和腐朽家族做斗争……实在是道德觉悟的天花板，少年的楷模，日本的未来。”
白发小孩：“。”
***
被莫名其妙发配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最麻烦的就是解决住宿问题。
江奏虽然身上有学生证，但几十年之后的证明，现在拿出来多半会被当成神经病。
但是只要有钱，大部分的问题还是可以被解决。
“您想在这里进行租房的话，恐怕有些困难，主要是您的……”中介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江奏道，“条件可以放低一点——住宿条件满足了就可以，环境可以稍微差些。”
反正她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到时候大概会被系统继续拉回名柯的世界。
也不是没想过住酒店，只不过五条——白发小鬼家族名下的产业太多，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随意入住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发现行踪，条件偏差的那些小旅馆，江奏又不太满意卫生条件，所以干脆选择租房。
“要是这样的话……”中介商思考了一会儿，面露犹豫，“这样的房子有倒是有，不过，出于安全考虑，我个人还是建议您不要租那栋房子。”
“难道是危房？”江奏道，“如果是因为周围有小混混，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不不。”中介苦笑了一声，“不是这个原因……那栋房子的各项条件都很好，还附带一个小型花园，价格也很便宜，但是——”
江奏：“死过人？非自然死亡？”
对方含糊不清，语焉不详，“差不多吧。”
五条悟抬头，江奏波澜不惊道，“这个地址离这里好像不是很远，方便的话麻烦带我去看看房好了。”
绿野葱葱，一户建被笼罩在树荫之下，虽然头顶太阳高照，但是这一片地区就像是单独开了空调，一靠近就感觉浑身上下嗖得一凉，就像被突然泼了一杯结冰的水。
“这个地方就是了，”中介苦笑道，“其实房子没有什么问题……主要是有点邪门。”
“你很诚实。”
中介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句
实话，其实我之前也想把这件事情压过去，但是这样未免太不负责任了，我实在是良心有愧。”
眼珠子往上转，手抓了一下衣角——人在说谎的时候总会出现种种小特征被她尽收眼底。
不过江奏也没有戳破这一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
房子比想象的要好，独门独栋，附近有超市，交通也还算便利，而且房间家具基本齐备，定期有人打扫，可以直接拎包入住，非常省事。
“您确定要租这一户？”
“嗯。”
中介喜笑颜开，为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那我现在就给您办理手续，待会儿您就可以入住，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直接打电话过来就可以，我们一定会立马处理。”
特殊的房子不需要身份证明——说不定会死在里面，到时候直接拉走。
江奏知道他的心思，却也不在意。
她见过的死人多了，在这方面从来都是百无禁忌：凶宅而已，只要房子建久了，哪有不死人的，这么好的条件放北上广得抢疯，要是价格还这么低，租户或者买家甚至都能给死者擦个灵位。
唯物主义战士不相信灵异！
等手续办理成功之后，中介商马不停蹄地开着车离开了，偌大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两个人，一下子就显出空荡。
“他刚才在骗你。”五条悟道，“你明明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继续？”
如果她不知情，他刚才就会直接说出口，但他看得出来，她明明很清楚对方在说谎。
“说谎不一定是错的，更何况他也谈不上说谎，只是有所隐瞒而已。”江奏手指擦过桌面，看看指尖上有没有沾灰，懒洋洋道，“除了像你这样的天之骄子，这世上更多的是普通人——穷人，想当你家的仆人也未必有资格，但就算是你家的仆人也未必真的想当一个无知无觉的提线木偶人，如果有选择，谁不想有尊严，像人一样活下去？都是为了生存而已。”
“人和人之间天生的地位和境遇不同，注定无法相互理解，只不过普通人为了生活拼命挣扎，活下去已经很辛苦了，要是有能力，可以选择拉他们一把，要是没有那个能力，至少也不要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他们，雪上加霜是一件很残酷的事。”
她也没指望这么小的小朋友懂什么人间疾苦。
就算他很聪明，但人生的阅历和对人生的感悟，需要时间的积累和特殊的境遇，有时和智商无关。
雪发蓝眼的小男孩没有吭声，过了很久，才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微一点头。
他能听懂她在说什么，但的确无法完全理解这些话。
普通人对他来说是个太过陌生又无关的名词。
不过他可以记下来。
那双蓝色的眼睛转动着，将整个房子里的景象尽收眼底。
肉眼看不见的、淡淡的黑雾弥漫着、包裹着整栋住宅，使房间内所有的物品都染上了这种不祥的黑气，只是普通的人根本看不见。
如果长期在这里生活，就算不至于到死亡的地步，但也会时不时出现一点小问题，久而久之，有可能会造成精神恍惚的后果。
人类确实是脆弱的，他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受伤、死去。
一缕黑气已经逐渐形成了形状，像是响尾蛇一样，尾巴的部分时隐时现，盘旋在女人的头顶，试探成功之后就会开始伤害。
看在这个女人给他做过秘方炸鸡的份上，这个忙也不是不能帮一次。
他手指掐起咒决。
咚——
黑色的响尾蛇直接被砸进了天花板，嵌在了上面一动不动，像个标本。
“……”
江奏伸了个懒腰，浑身舒服很多，一扭头看见五条悟略显复杂的神色。
还有他掐起的手指。
“哦，这个我知道。”江奏道。
“……你知道？”
江奏很有信心：“道家的呼风唤雨术，对吧？”
“……”
“告诉你个更简单的，心里默念‘萧敬腾快来’。”江奏道，“这个比什么诀都管用。”
五条悟：“……”
他莫名失去了说话的欲望，扭头看向窗外，眼神突然一凝。
江奏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隔壁栋有人走过来。
女人长发垂肩，相貌标志，气质温婉，手里还牵了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
“您就是新搬来的住户吗？”
江奏点头，“是的。”
女人轻声细语。
“我是住在附近的佐伯伽椰子……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