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是要跟我走一趟,不过,”江奏。没有去铐她的手,“有件事我想你需要知道,尸体已经找到了。”

已经找到的尸体头上被发现有致命性撞击伤,按时间推断,地毯上发现的血迹应该就来源于此,这与如月千代之前提供的证词不符,所以她还是得随警方走一趟,接受正式审讯。

按照正常流程,起诉要等待相当一段时间,但是因为这个案子备受关注,为了尽早给公众一个交代,一切流程都被简化,官方迫于巨大的舆论压力即刻提出起诉,还请来了一位大名鼎鼎的检察官,东京地方检察厅未来王牌九条玲子。

“九条玲子的胜诉率很高,”诸伏景光道,“她也不是最近崛起的新人,之前在律所的时候就打出过名号,后来一次考上了东京检察厅,目前在检察厅接到的案子几乎没有败诉过。”

“几乎?”江奏道,“那就还是有漏网之鱼。”

“没错,她只输给过一个人。”

***

盘发的精英女性坐在办公椅上,戴着一副银丝框的眼镜,目光犀利。

“你想让我接这个案子?”

“因为只有你能赢。”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未必太高看了,那些必输的案子我也不会接……如果你的目的是想要如月千代脱罪的话,实话实说,在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这很难翻盘。”

她之所以能保持高胜率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只接明知会赢的案子,但像这种一看就没希望的案件,努力的效果不大。

江奏坐在女人对面的椅子上,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妃律师实在太谦虚了。”

时隔几年不见,相比那个时候刚脱离家庭进入职场,还略显青涩需要靠化妆让自己变得更加成熟可信的形象,现在的妃英理已经完全褪去了那时的不安,不需要靠妆容,只需要坐在那里就有足够的气场和说服力。

妃英理的眼神微顿。

“实话实说罢了,而且,对于自己的委托人,我也有一定的选择标准,这点还请您谅解。”

“谅解,不过我来找您当然也不是毫无把握。”

半个小时后,助理端着茶推开门。

“喝茶就不用了,”江奏站起身,“我该走了,不耽误妃律师和女儿的约会。”

妃英理微微一愣,随机想起放在书柜里和女儿的合照,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她们之后会见面,倒也没有问寒河江为什么知道这件事。

毕竟她的律师事务所和警方也常有联系,对警校的未来之星也有所了解,知道寒河江奏推理能力异于常人,这样的天赋十几年前她也在另一个人身上看见过,因此并没有太失礼的表现,只是含笑点了点头。

“谢谢,我想小兰,我的女儿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一定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天使。”江奏道,“祝你们享受美好的时光。”

等对方离开,妃英理站起身活动身体,吩咐

小助理,“麻烦把资料分类好放到我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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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姑且还是有些把握。”妃英理的目光落在对方留下的咖啡杯上。

她可以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个来找她的年轻女警察,但是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大概只是自己想多了。

如月千代被关押之后,为了避嫌,就不再让江奏等人对其进行接触,只有律师可以。

“你是我的委托律师?”隔着玻璃,如月千代举着话筒,淡淡地说,“来了也没什么用吧。”

“请不要怀疑律师的专业性,”妃英理道,“作为委托人,您只需要配合我就好。”

如月千代的谈兴不大,多数时候都保持着缄默。

“事实上,我一开始并不是很想接这个案子,”妃英理道,“是有人说服了我,所以我才来到这里。”

如月千代抬起头。

妃英理道,“除了证据以外,她还列出了几个,我觉得很有意思的疑点。”

“如果菊池仁真的是你所杀,那么在暂时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你动手的情况下,你不需要再刻意去描述一个虚假不存在的歌舞伎町风俗娘,增加说谎被识破的风险。以如月女士在商场上的运筹帷幄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但你还是这样做了——戏耍警察这个理由虽然听上去好像也能勉强说过去,但放在你的身上很难成立,你并不是那种会因为一时意气冲动行事的人。”

如月千代脸上露出了微笑,“没想到了解我的人,居然会是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律师。”

妃英理:“了解有的时候和时间长短无关,重要的是是否用心。”

她压低声音,“您所描述出来的风俗娘形象和菊池仁一向喜欢的女性类型截然相反,我想,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为引开大众注意,把视线从失踪者的社会关系上移开,不会去联想到……小秋怜。”

沉默片刻后,

如月千代轻叹道,“看来您已经知道了。”

“如果你是凶手,在对方也有嫌疑的情况下,你大可以顺水推舟地把罪名推到小秋怜身上,而不必大费周章捏造疑犯……唯一能解释这种行为的是,你以为小秋怜去自首是因为她真的是凶手,所以要为对方转嫁嫌疑。”

妃英理道,“我理解您的担忧,但并不赞美这种行为。”

“您大概不知道,小秋早就已经无罪释放了。”

只是出于保护未成年人行踪的目的,暂时没对外宣布,所以外界的人包括如月千代不知道这件事。

她见过不少人情冷暖已经变得坚硬的心难免感到有些复杂。

大概连如月千代自己也没有想到,小秋也抱着和千代相同的想法——不惜赔上自己,也要拼命证明对方无罪。

如月千代轻声说,“她的人生还很长啊。”

“你的人生也一样。”妃英理道。

如月千代一愣。

“您有没有

() 想过也许我真的是凶手呢?毕竟我的确有不得不恨那个男人的理由。”

妃英理:“判断谁是真凶是警方工作(),

?[((),

就算你是凶手,为犯人在法律和道德许可的范围内争取最大程度的谅解,也是律师的职责,作为委托人,您只需要全力配合,绝对不要对我有丝毫的隐瞒就足够了。”

虽然这么说,其实她的心理也不是很有底,寒河江警官虽然表示在案发附近的山下发现有监控的存在,不过巧合的是昨天监控刚好损坏。

关键性的证据缺失,她的把握也不大。

如月千代安静了几秒钟。

“当时,我和他吵架,吵得很厉害,情绪失控之下砸了他,他头上流血跌坐在地上,但那个时候,他没有死。”

……

“我方对被告方的说辞表示怀疑,”法庭上,穿着黑色西装的九条玲子举手,“在离发现尸体地点几百米处的地方发现了有如月千代指纹和菊池仁血迹的石头,根据有丰富解剖经验的老法医草野教授的判断,能确认这块石头就是凶器。而且案发当夜,也有人目睹被告出没在事发地点附近的山脚下,这与被告最初提供的证词不符,被告有严重说谎嫌疑。”

证人提供的证词也很不利,对方准确地说出如月千代当夜身上衣着,那是她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过的打扮,还在那个地方捡到了一颗珍珠纽扣,而那颗纽扣曾经在媒体的照片上出现过。

“我方有不同意见。”

妃英理没有否认如月千代的谎言,简单地道歉之后就继续道,“对于菊池先生的尸体解剖结果,我们有不同看法,于是请UDI的法医三澄美琴小姐进行了二次解剖。”

检方证人席上对尸体进行过第一次解剖的法医草野教授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法医站在证人席上。

年轻的女法医直接否认了草野所说的“凶器论”。

“这是在妄语!”草野教授站了起来,“我在东都大学法医学任教已逾40年,解剖尸体数量近15,000具,你呢?你又是什么履历?!”

他当着公众的面,毫不留情地训斥着这个丝毫没有被他看在眼里的晚辈。

“你年纪轻轻,没多少经验就不负责地说出这种话,实在是太轻浮了!女性太过感性,本来就不适合从事法医这样客观理智的职业,你的证词毫无可信度。”

听审席上已经哗然一片,议论纷纷,显然是有所动摇。

三澄美琴难免心慌。

可想起上台前那个短发女警提前和自己嘱咐过的话——

“这个草野老头如果拿性别资历说事,你也不要自乱阵脚。”

三澄美琴逐渐冷静下来,平静地反驳,“法医的职责就是提供准确的检验结果,结论是否正确,并不取决于法医的资历深浅、性别是男是女。”她微笑了一下,对草野教授语气恭敬道,“就像我也不会因为社会偏见就觉得年长的男性容易刚愎自用,不适合精度高的工作。”

草野勃然大怒,大声地斥骂了一声,“你在胡说什么?!”

妃英理抓住机会,立马对法官请求立马追责检方证人的法廷侮辱罪。

九条玲子没有表示异议,迅速代替教授道歉,“非常抱歉。”

德高望重的法医教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请下台。

没了干扰,三澄美琴继续道,“尸体的颅骨上出现了两个撞击点,一点除了皮肤破裂以外没有造成明显伤害,出血点也很小,另一点导致颅骨骨折以及血管破裂,病情有缓冲期或滞后期,出现昏迷—清醒—昏迷过程,最后了引发急性硬膜外血肿。”

“想要砸出颅骨骨折那样的力道,男性可以,有长期运动习惯的女性或许也勉强可以,但是被告方在一个月前手腕刚好双手骨折,肌腱拉伤导致握力大大下降,右肩膀也有旧伤,有服药证明,根本无法投掷出那种力道的石块……”

检方请求休庭。

休庭期间,九条玲子和妃英理狭路相逢,“只凭这些消息,想要扭转局面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其他证据呢?”妃英理微笑地

放下手机,“我可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法庭之外。

严重超载的摩托车一路火花带闪电,以一个帅气的姿势停在门口。

“研二快送——”长发男人抛了抛手里的U盘,把紧跟在身后的交警同伴甩在背后,“记得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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