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川:“……”

安室:“……”

“所以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绿川忍不住道,“你已经这样看着我两分钟了。”

简直看得他头皮都要发麻了。

安室透默默转过头,默默叹了口气。

绿川诚恳道:“安室先生,你是不是知道这次任务的内情?就算在商言商,我们这次也算是一同出任务的同伴,稍微共享一下信息也不算过分吧?”

“我……”金发青年闭上眼睛,良心在大大地作痛,到底有点把朋友卖了还开不了口的尴尬,“任务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要小心野格酒。”

“小心野格酒?”绿川很快就联系起了安室透之前说过的话,“你的意思是他会做掉我……可是我跟她也没有过矛盾吧?不,我连她的样子都没见过。”

安室透:“不是他。”

绿川光:“欸?”

安室透:“……是她。”

猫眼青年显然还有些茫然,“是一位女性啊,所以是女性又有什么区别吗?”

安室透:区别很大。

绿川光微微眯起眼睛:“安室君似乎对那位野格酒大人特别了解呢,难道你们之前有过交集?你很了解这位野格酒小姐?”

“还好。”他说。

“啊,真好呢……我从来都没有和这位野格酒大人相处过,也不知道对方的脾性如何,不知道能不能请安室君指点一二?”

“当然可以。”

谈到正事,安室透点头,稍稍松了口气,毕竟是亲生的朋友,除去警察内部不同体系的情报以外,在组织里得到的消息无需对彼此隐瞒,更不需要像对组织里的其他人那样有所保留。

野格酒提早发了消息说自己会晚到一段时间,这段空隙刚好留给他们交流情报。

“野格酒不是组织里的原住民,她是组织在暗网上选中的赏金猎人,虽然有代号,不过只是合同聘用制,和组织的利益不一定完全趋同,和她相处的时候要注意这点。”建立在利益之上的盟约最坚固也最脆弱,对方随时都有可能撕毁协议,他们必须要有所保留,“她的长相有些奇怪。”

“奇怪,怎么说?”

“黑色的头发,个头大概比我矮个10公分,长相——长了一张让人根本记不住的脸……等你见到她之后就知道了。”

再平庸无奇的相貌见过总会让人留下印象,但他就是完全想不起来,也怀疑过,是不是野格酒对他使用了特殊药物,随后自己抽血化验,得到的结果是血液成分一切正常。

“性格呢?”

“性格不算坏,”安室透客观评价,“喜欢钱,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能够被打动,或许这点可以加以利用……不过她的性格坚韧,想法不容易被动摇。”

诸伏景光点头:“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有。”

等了两秒钟,绿川光不

解地转过头,“怎么不说了?安室君?”()

又来了……刚才那种奇怪的滞涩感,所以到底瞒了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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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豁出去了,一口气道:“啊,其实主要就是,野格酒很放得开,比较好色。”

慢慢说,起码得先铺垫一下,让人没那么难以接受……

绿川光:“……”

绿川光:“就这?”

安室透:“……这还不够吗?”

“怪不得……”绿川光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安室君之前的样子那么为难,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安室透放松下来:“是。”

hiro看上去好像也不是非常抗拒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青年脸上流露出同情之色,“没事的,安室君,我能理解你。”

难怪zero这么吞吞吐吐,原来是因为被占了便宜吗?

“所以最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吗?”绿川光认真细思了一下,“要是能高效换取情报,Honeytrap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安室透:“……”

别以为他听不清楚被模糊掉的“出卖美色”那几个字……为什么你能那么自然地说出蜂蜜陷阱啊!这个接受程度也快的太可怕了一点吧!

“不用太担心我啦,zero,”久违的、属于诸伏景光的神色在青年脸上短暂浮现,“不管需要做什么样的牺牲,都无所谓了,该有的觉悟我早就已经有了,不用怕我这边会掉链子。”

一直压在心头的事像羽毛一样轻飘着陆,激起的水花比打水漂还要小,安室透却没觉得有多轻松,他本能觉得这个“无所谓”里大大含有可挖掘的危险因素,然而对方已经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

“别小瞧我啊,其实在这次来之前我也打听到了一些关于野格酒的消息,”绿川光道,“不过不是现在这一位……是之前拥有野格酒代号的组织成员。”

“对方很神秘,具体的消息非常少,据说除了个别高层干部以外,没有什么人见过他的真实

相貌……前任野格酒的任务完成度相当高,是和琴酒并称的组织杀手,两年前属于高活跃时段,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销声匿迹了,组织里的代号规则是不能选择已被占用的称呼,除非向代号拥有者发出挑战战胜对方,或者对方已经死亡……我倾向于后者,前任野格酒说不定已经死了。”

他歇了口气,“不过这也是件好事,前任野格酒下手残暴从不留情,而且还有一些变态的癖好,据说精神也有点不太正常,所以才得到了一个‘野格酒’的代号。”

代号拥有者的性格往往和代号之间能扯上关系,野格酒也被称作为疯狗酒,酒性不太好的人喝下这种酒之后有时会出现异常暴躁的情况,因为容易上头,从前经常被作为德国猎人打猎时的饮品。

安室透:“啊。”挺巧的。

“也不知道新任代号持有者是个什么样的人。”绿川不确定道,“变态应该也没这么多吧?”

() “是的。”安室透认真看向他,“要不这两天做一做囚牢密室逃脱训练?”

“……”你在说什么可怕的东西啊?!

在两人又等了一会之后,剩下的那个人终于姗姗来迟。

看上去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不如说只看外表就像个大学生,穿得也并不扎眼,除了身高以外,掉进人群堆里确实有些难找出来,最难得的是身上略显清冷的气质,只是站在那里就拒人于外。

“你就是绿川?”对方打破了这种寂静感,朝他伸出手,“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他连忙回应:“您言重了,之后还请您多关照。”

“冒昧地问一声,”对方提出了一个很古怪的问题,“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绿川没反应过来:“嗯?这是什么二次元的话吗?”

安室透:“!”

安室透:“哈哈,野格酒小姐比较喜欢开玩笑……现在还是先聊一聊任务的事?”

任务目标预计会在12点之后出现在一家夜总会里,他们直接驱车过去,安室透坐上了驾驶位,本以为野格酒会跟着他一起上车,结果对方反手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坐在了绿川的旁边。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当然。”绿川笑道,“不过我有些好奇,如果我介意呢?”

“那就再问一遍。”她说,“只要能和你近一点,多些曲折也没关系。”

青年微微愣住。

无意中瞥见了好友从车内后视镜里看过来的担心眼神,他忽然意识到,这是野格酒盯上他释放的信号。

明知道对方是组织在暗网上挖掘到的新人,还有可能盯上了自己……他的警惕还是难免有所怠慢,这实在很不应该。

好在对方除了说完那句似是非是的话之后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言行,让他提了半天的心一直吊着不上不下,直到对方终于谈起这次的任务,“要从麻园信三手下拿到组织想要的东西,不能来硬的,要想办法获取他的好感。”

麻园背靠官方,后面错综复杂的势力就难以想象,他垂目深思,一边认真听着野格酒对麻原信三此人性格的分析。

虽然他们是敌对关系,但不得不说,对方的背调能力很强。

江奏言简意赅地总结:“麻园信三这个人贪酒好色,为人没下限,参与的圈子很乱,好大喜功,刚愎自用,不喜欢听人唱反调,不过华族出身,背靠政府,不能硬取就顺着他来,到时候你们两个配合我就好。”

“我明白了。”

下车后,趁对方离开换装的空隙,他压低了声音:“这次的任务感觉……比想象中得要简单很多?”

任务一般会进行简单归类,需要野格酒这个级别执行的少说也要动枪,现在只需要参加宴会,套套情报,就算和官方扯上联系……也太轻松了点。

安室透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再说吧。”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都

在颤抖:“到时候我来就好了。”

麻园所在的vip包厢并不对普通人开放,他们事先也没有拿到入场券,但最后三人还是成功进了麻园的房间。

安室透本来打算制造点混乱再出手拯救麻原信三与此搭上关系,提案却被野格酒否决,“太明显了。”

然后反手从送往vip包厢的推车上取下了两瓶顶级人头马,服务生立刻说明这是vip包厢客人订购好的酒,她不在意地挥手表示自己会花钱买下来,完全没有把酒还给对方的意思,服务员急得汗都要流下来,只能坦白告知酒的主人身份大有来头。

江奏冷笑一声,狂霸酷炫拽:“什么来头?我看就是个笑话,我看根本就是个没用的酒囊饭袋,根本不配喝这么高级的酒,给他就是浪费。”

不是要搭上关系吗?这应该是在得罪人吧……安室透实在摸不透这发展。

争吵很快就引来了包厢里的人,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腆着肚子走出来,满脸怒火,“你说谁是个笑话?”

看样子是难收场了。

安室透在心里默叹一口气,做好随时帮忙圆场的准备,又见她转过脸之后一脸惊诧地拔高了声音,“麻园信三?你就是传说中的麻原信三

?”

胖男人仍然有些怒气冲冲,但又因为对方的态度有些迟疑:“……是我?”

江奏:“什么?竟然是权倾东京建筑界的那位麻园信三?不,不可能,麻园先生每天都在为大业奔波,忙得不可开交,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出现在这种小地方?”

“…………”

安室透头皮发麻。

这种奇怪的又土又尬的感觉……还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麻原信三脸上的怒气也绷不住了,“哼,没错,我就是你口中的麻园信三。”

“没想到是我有眼无珠!”江奏双手把酒递上,“请务必让我补偿麻园先生。”

把人骂一顿,还能让对方爽到——

安室透叹为观止。

一行人进入了包厢,麻园左拥右抱着几个美女,满脸□□地看过来。

这个女人……识趣是识趣,说话也怪好听的,就是看上去平平无奇,脸都记不住,他不感兴趣地转开视线,视线停留在猫眼青年身上。

“这是你带的?”

江奏也毫不在意地勾着两个男人的脖子往怀里一带。

两人跪坐在地,只能被迫以一副别扭的姿态鸵鸟依人。

“我有眼光吧?”

“有!”麻园哈哈大笑,对方这副荤素不忌的样子很合他心意,他对对方的好感顿时拉升不少,“眼光很不错,不过,你右边这位似乎不太情愿,怎么了,新来的吗?”

诸伏景光身体一僵。

被看出来了。

还没等他想好如何转圜,下巴已经被用力捏起,青年被迫抬头和她对视。

“是不太情愿,”江奏笑眯眯地说,“不过,我就是喜欢强人所难。”

她声音冷酷道,“不管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着其他人,但现在既然跟了我,现在就不准再想其他人,最好忘得一干二净。”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配合表演,声音发颤,“我知道了,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忘掉的。”

麻园信三没起疑,但一看这情况就不高兴了:“怎么还有这么不懂事的人,要罚才行。”

“绿川君不懂事冒犯了您,请让我……”安室透直起腰,想帮忙又被制止。

“确实要罚。”她用手指弹了弹酒瓶,发出略脆的音响,端起斟满的高脚酒杯,抵在他唇边,“那就罚你把它喝掉。”

他别无选择,只能像羊羔一样顺从地跪坐在地面,乖巧地仰起头颅张开嘴,酒杯被充满恶意地大幅度倾斜,红色的酒液直接倾灌入喉,甚至有些直接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酒精度数不低,流入喉头顿时燃起火辣辣的热意,刺激得眼睛不住流泪,眼尾勾起一片绯红,哪怕最后被呛到咳嗽,她也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的狼狈。

“喝得这么慢,”她看着他擦掉唇边的酒液,“看,我的手也被你弄脏了。”

安室透的指尖几乎抠进掌心,脸上还要流露出妒忌的神色。

麻园信三看得心满意足,哈哈大笑地鼓掌,又热心提醒,“不能顾此失彼,要一视同仁啊!”

“说的也是。”

她懒洋洋地看向跪坐垂首的金发青年,“还有你。”

滴滴答答的红酒从纤细的指尖滑落,浸透了安室透面前的红毯。

“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