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同居生活虽然偶有摩擦,但是在划定了楚河汉界分线的前提下其实也还能勉强共处。()

苏格兰发现几个人的生活基本上是以那位奇奇怪怪的赤井觉小姐为中心发展剧情,对黑麦威士忌他还能表示理解,毕竟两人是正经情侣,好吧,也不是那么正经,但至少是情侣关系,可是对于波本,他就不是很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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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情况差不多是这样。

通常没什么事的时候,赤井觉和黑麦会待在客厅里一起看看电视剧,这时波本也会凑过去,这当然没什么,毕竟电视机是属于大家的,但前提不要正好坐在两个人中间吧!这种故意制造障碍的行为太明显了……苏格兰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怎么回事?”找了个避开另外两人的时机,苏格兰一脸严肃,心里冒出荒谬的猜测,“你该不会是来真的吧?”

“没有那回事。”波本冷静道,“公共区域又不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我当然也有使用权。”

“是这样没错……但我不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等我知道会告诉你的。”他说。“可能……”

“只是不想她陷得太深吧。”

苏格兰无法理解,只能表示。“你开心就好。”

关于京极理奈的消息,降谷零也利用自己的权限调查过。

结果是毫无收获。

“继续向上申请权限,”降谷零安排风见,“必要时可以采取一点特殊手段,上级有任何问题,都由我承担。”

分到他们几个人头上的是一个特殊任务。

听上去有点像游戏——寻找特殊宝石。

因为要找的不止一颗,中间难免还会和宝石主人发生点不必要的冲突,因此代号成员的实力就显得很重要了。

“代号成员全是动物的名字啊……动物园组织,听上去怎么和黑衣组织一个路线?这已经撞设定了吧?”

“你以为这是漫画吗,还撞设定。”波本下意识接了一句吐槽,又有些烦躁地转过头。

他们同时得到了好几颗宝石的下落,四个人奔一颗宝石有些浪费人力资源,最后决定分为两拨,分别争取,江奏和波本威士忌分到了一起,据说也有上级安排的原因:毕竟这也算是对她的考核任务,情侣之间,难免会有因滤镜或利益而产生的包庇行为。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在同一个世界观里撞了设定,都是“那位先生”江奏感叹道:“果然物以稀为贵,现在这么一听就感觉Boss不太值钱了。”

波本扯了下嘴角,似乎说了句什么话,江奏正好走神错过,回头想起就问他。

江奏:“你刚才说什么?”

波本:“算了。”

江奏:“嗯?”

波本:“我说……没听到就算了。”

他又开始一副青春疼痛文学男主的表情,有什么硬是长嘴不说,这个时候就是降谷零的样子更多一点了:只

() 要是自己认定的事就怎么都撬不开口。

两人是头回搭配做任务(),比想象的还要顺利很多↓()↓[(),他们成功从动物园组织成员snack的手下偷走了一枚红色的宝石,这个行为为他们招致了一个危险敌人。

来人的体型极其矫健,粗壮无比的手臂上青筋毕露,纹满了黑色纹身,猛兽五官神色活灵活现,几乎要挣脱□□束缚从手臂上腾跃而出,凶悍无匹,浑身充满了肃杀之气,这么明显的身体特征,轻而易举就能和情报上的照片对上,江奏叫出了对方的代号。“雪豹。”

“认得出我算你识相,”他从机车上一跃而下,龙行虎步地大步跨过来,“待会我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的。”

江奏:“只是留个全尸吗?”

“我不杀自己的女人,”雪豹边说边打量了她一眼,眼中随即充满了嫌弃,语气颇为不屑,“我喜欢像猛虎一般的女人!你这样的小鸡仔掐一下就死了,让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要是你能练出肌肉倒不是不能考虑考虑。”

江奏:“……”

很好,很健康的审美,还有一张很贱的嘴。

Npc头顶的罪恶值已经快满了,她看了一眼对方的罪恶条,决定给对方一点来自小鸡仔的罪恶裁决。

雪豹没有浪费丁点时间,直接向玩家冲了过来。

能在组织里活到现在,又拥有如今的地位,他可不是那些蠢货,不会因为性别或者年龄就轻视任何人,尤其是道上混的女人,如果不比一般的男人更狠,根本就活不下去。

同样,现在他想活下去,就必须要比她更狠!

如果让玩家知道雪豹的想法,也绝对会夸一句很有先见之明,但她还没有反应,冲过来的暴徒已经被波本截住,两人一句话不说,直接开干。

“想要跟我们组织抢宝石?”雪豹冷笑一声,粗如雷钵大的拳头猛击过来,“你们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就该吃点教训,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从未有过的悍敌。

降谷零在和对方接手的瞬间就意识到了这点,他从前在警校时期和伊达航交过

手,对方的力量算是他交手过的成员中出类拔萃的一位,但是和现在的敌人相比,居然还显得过分温和,过于保留。

“该吃教训的人是你,”波本咬牙笑了一声,挥出一记重拳,“我可不是……吃素的啊!”

这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格斗术,双方可以说势均力敌,有来有往,暂时没有形成一边倒的局势。

用拳脚去制服对方当然也可以,但对于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这么干性价比并不高,直接利用武器更快也更省事。

波本威士忌已经和动物园的成员纠缠在了一起,两人在喘息之间就已经交互了数招,几乎拳拳到肉,骨骼和皮肤发出的剧烈碰撞声,偶尔响起的骨头折损的声音……只是听到就让人牙疼。

情况比想象中的稍微严重一点,她站在一边看着两人搏斗,想找机会补补刀,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她开枪的

() 准头一向不错(),用枪也是个省时省力的好办法(),但现在两个人的距离太近,如果开枪搞不好会伤到降谷零,造成痛击我的队友结局。

别的方法也有,虽然这个世界的咒灵含量很低,不过积攒了一段时间也小有成就,可以直接对人精准释放,就能造成敌人的当场暴毙,只是浪费在雪豹身上有点可惜。

雪豹的攻击及力道和速度为一体,完美得无懈可击,像雨点一般密密麻麻地落下来,波本一时只有承受而无反击之力,甚至因为中途反应慢了半拍不小心吃了对方的拳头,发出来一声闷哼,随即又紧咬牙关拼命忍住,目光坚毅地再次回击。

“腹部右上二寸。”

耳朵里收到声音,意识还没反应过来,拳头就已经随着声音的内容朝目标猛击了过去。雪豹刚变了招数,一时间来不及保护罩门就被对方击中,连忙往后躲了几步,调整好呼吸之后再度向前。

“先攻下盘。”

他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之前在警校里打配合团战。

一招一式配合得恰到好处,哪怕雪豹听见也跟不上反应。

因为就算他不想承认,他们也有经历时光磨砺出的,最好的默契。

“左胸。”

最后一道命令。

随着他的同步出手,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降谷零甩了甩手,轻吐出一口气,刚才那一下的力道过于刚猛,超过了他惯常使用的力气阈值,以至于手臂也感到了微微发麻,指尖难以控制地轻轻颤抖,这种颤抖从无名指顺着脉搏,一直滑进了心脏里。

刚才那一下是算他自己的,还是算她的?

少年时期的不甘心又再次涌了上来:他早就不再是过去那个青涩的警校生了,就算只靠自己的实力,继续打下去未必会输。

但是薛定谔的盒子已经打开,结果已成定局,再去纠结太多也没用。

他不是个沉溺过往的人。

“你输了。”降谷零快步上前,蹲下去迅速卸掉了雪豹的四肢,确保对方彻底失去了行动力,又手起掌落,直接让雪豹晕了过去。“直接杀掉他的话说不定会引来那个动物园的报复,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把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现在就通知零组过来捡漏……雪豹也算是a级罪犯,应该能从他嘴里撬出不少情报。

赤井觉却答非所问:“有人。”

降谷零猛地转头。

那是个样子看上去只有十岁出头的小男孩,大概还在读书,差不多国中阶段,见到这一幕,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忽然嚎啕大哭,一边大声哭着叫爸爸,一边趴在了雪豹的身上,凶恶无比的眼神瞪着他们。

降谷零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

男孩和地上的雪豹长着如出一辙的脸,从这点上来看,两人应该确实是父子关系。

在事先的情报调查中他并没有调查出雪豹还有孩子,看赤井觉的第一反应大概也不清楚有这么个孩子的存在,他看着女人走上前,雪

() 豹的儿子突然暴起,持刀朝她挥去。

做任务的这种风险总是存在的,不可能完全避免,但卸掉一个孩子的武器对她来说理当十分轻松。降谷零没有很担心。

玩家轻松地夺过男孩手中利刃,玩锋利的刀子在她手中如臂使指,听话的不得了,反手一划就是一个很漂亮的圆弧。

他很久之前曾经见过,夸奖这一招式的名字应该取名圆月弯钩。

而现在,这是一轮血色的月亮了。

“……为什么?”属于降谷零的一部分在这具身体上复苏了,笑得有些难听,“这还只是个小孩子吧。”

除非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就算是组织的成员,在没有无法避免的利益冲突下,也不会轻易对一个孩子下杀手。

似乎不出手,有些事就还有可挽救之余地,一旦出手,有些底线就再也不能回去。

江奏批评:“这话说的,年龄小怎么了?有志不在年高嘛。”

这乌漆抹黑的罪恶条,已经不是杀一两个人可以解决的事了,下地狱都得下二十层,十八层都关不住。

“只是凭着你的臆测吗?”

“你杀不了的人,我来杀。”她平静地说,“情报部门的成员行动有局限

,这就是我和你一起出任务的意义。”

他笑了两声,不自觉地重复:“意义。”

江奏道:“正义有的时候是软弱的,但人却需要坚定。”

不够坚定的人,是无法走到终点的。

“你说得对。”波本轻声说。

说完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说过话,只是伸出手缓缓地擦掉了脸上的血迹。

鲜红色的,不久之前还在血管里流动,代表着生机的动脉。

几年前加入组织,怀着无限勇气的青年刚踏进训练场,就被新鲜的人体脑组织溅了一身。

训练场里的人哈哈大笑,而他低下头,愤怒又恐惧地看着满身鲜血脑浆泥泞,无法控制反流的食管,大口大口地吐了出来。

血的味道很不好闻,那是种能刻入骨髓的腥味,它的质感很粘稠,一旦渗透,就很难再擦干净,不管怎么洗,用什么样的清洁液也永远都洗不干净了,最后他扔掉了那件痕迹斑斑的外套,却扔不掉味道,那种味道却永远留在了记忆里,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冒出来,搅得他无法入眠。

“记得把痕迹清理干净。”江奏确定深黑色的罪恶条已经彻底变灰,恶毒的小狗崽子不会再有作乱机会,“不要让雪豹发现儿子被杀了,否则他不一定会配合你那些天真的想法。”

他们只隔着一米的距离。

太远了。

他却忽然觉得,这实在是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