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这边成功拿到了宝石,但另一边的苏格兰和黑麦运气则稍有欠缺,他们的目标是动物园组织下属成员所收藏的一枚红宝石,两个人虽然在队伍里都是主狙击,实际上谋略也很不错,奈何时运不济倒霉了一点——苏格兰伪装成的普通司机没想到私底下和宝石所有者的太太有py关系,

两人配合失误,在这点上不慎暴露了伪装身份,不得已只能被迫撤退,还好反应速度快,没有被枪打成筛子。

“这下稍微有点麻烦了,”等到了安全地点,彻底摆脱追踪之后,苏格兰头痛地叹了口气,“接下来他们一定会把安保等级调高,说不定还会把宝石藏到其他地方,想要再动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了。”

黑麦威士忌显得松弛很多:“再怎么藏也无非是在东京附近的区域,这段时间注意他们的车辆配给和人员来往就可以。分配给这个任务的时间不短,这一段时间风声比较紧,为了任务考虑,等他们放松防卫再说吧,目前暂时先休养调理好,以待后续计划。”

他完全不掩饰自己打算在酒厂公款吃喝的度假计划。

凑巧的是……

“我也这么觉得。”苏格兰表示赞同,又无奈地表示,“欸,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嘛。”

两人狼狈为奸地去高级餐厅解决了一顿价格堪称相当高昂的午饭,在优雅的小提琴声里慢慢啜饮着红酒。

如果不是心中怀有信念,一般人在酒厂的奢靡生活下很难不腐化,虽然任务需要报账,但是给的上限额度其实也很高,一般来说也是普通白领工作好几l个月的工资,正是因为有利益的引诱,所以哪怕知道有些事情违法,还是会有人前赴后继。

不过他始终相信,和zero选择这条路,是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

“也不知道波本那边怎么样了,”苏格兰苏格兰举着酒杯,透过酒液折射他看见的人脸有些扭曲,“还有你那位小女朋友,你看上去好像不怎么担心她。”

赤井觉其人,哪怕共同生活了几l天,其实苏格兰也还是不太了解这个人。

并非是出于和同事女友避嫌这种过于普通社交道德的理由,毕竟他们又不是一起出来旅行游玩,而是为了做任务,不必太过考虑男女之防。但对方除了刚开始见面那段时间疑似调戏过zero(幼驯染并不肯透露出更详细的情况)以外,没有再做出其他越线的行为,以至于他防备了好几l天防备了个寂寞。

当然也不是因为自恋觉得对方会爱上自己这种离谱的理由,主要是对方之前在厨房里发表的那通惊人的开放式恋爱言论,但实际上她什么都没有做。他也无法从对方身上获取太多有效的情报,接触还是太少。

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也就比陌生人稍微好点,是见面会打个招呼的程度,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要说对方刻意针对他那也绝对不是,苏格兰想……难道因为他不是对方喜欢的那种口味?

很有可能。

zero和黑麦威士忌都是混血

儿……他忽然顿住,默默地看了一眼黑麦,呃。

黑麦威士忌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于是开口解释。

“她不会有事。”

很笃定的语气。

不是出于感情深对上天的祈求,而是一种结论。

“那就希望如此了。”

双方在约定地点汇合,金发男人面带浅笑,双手插在口袋里,除了脸上多了一点不影响生命安全的伤口和青肿之外,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可是身为幼驯染的苏格兰却能看出来他现在很不高兴。

但是在公共场合等车中,又有其他人在,他并不好发问。

“那个小孩子是不是在看你?”

一个短发的小朋友像小狗一样目光闪闪地盯着这边看。

“谁?”

“你们的眼睛好像。”

诸星大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当即就变了,跑过去冷着脸把人训斥了一顿。

注意到这一幕的不只有他,同样还有另外两个危险分子。

江奏站在一边欣赏这幅画面,时不时还赞同一两句。

“小孩不要乱跑。”

“啧,是不是要哭了,快点哭。”

小朋友的眼泪本来都要出来了,一看旁边有人在看好戏一样看着自己,又把已经冒到半道的眼泪珠子给收了回去,睁着那双漂亮的猫眼看过来,吸了吸鼻子指控道:“大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呢?”

“我怎么样了?”

“你——”小朋友憋了一下,“不帮我说话,还让秀哥继续批评我,我好伤心。”

诸星大脸色微变,强忍着没往波本那边看。

“我去给你买票,你待会乖乖回去。”

诸星大看了赤井觉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妹妹给她玩一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至少是他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对象。

“没办法,因为你太可爱了嘛。”玩家蹲下去,伸手掐了掐小朋友的小脸蛋,颇有点遗憾,“怎么不继续哭了?”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哭呢?”

江奏压低了声音:“因为你和你秀哥长得很像。”

“真的

?”

小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嗯,长得很像,我看不到你秀哥哭起来的样子,所以只能看你哭当代餐了,这个是发给你的辛苦费。”

苏格兰瞥了一眼。

被包裹在透明糖纸里的黄色糖果勾起了记忆里的青涩香气。

“谢谢姐姐,不过大哥是不会哭,他很厉害的,也很勇敢的。”小孩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解释,“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赤井觉。”

“啊!”小朋友倒出了一口凉气,一个姓氏!

难道已经结婚了吗?

等诸星大回来的时候,两个女孩聊天已经聊到飞起,好在赤井觉还记得避开其他两个人,不过看样子搞不好他的

底子都已经被掏空了。

“……为什么还在哭?”

他的妹妹吸溜了一下鼻子,一秒关掉水龙头,兴致勃勃地说:“因为姐姐拿我当代餐,我表演给姐姐看,秀哥到底会怎么哭。”

“……”

都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次的意外终究还是引起了其他几l个人的怀疑。

“唉?秀,听上去跟诸星大的发音好像完全不一样呢。”这是笑眯眯的苏格兰。

“小名而已。”

信不信就是心照不宣的事了,众人点到为止,回到安全屋之后总结任务评价。

“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江奏抛了抛手里的物品,其他人这才看清那是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宝石。

“已经拿到手了。”

既然任务成功了,zero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情?苏格兰把疑问压在心里,嘴上却恭喜道:“赤井小姐真是很厉害呢,一切都很顺利吧?”

“处理了一点小麻烦,”玩家轻描淡写,“现在已经解决了。”

波本耸了耸肩膀:“雪豹有点难杀。”

“你们遇到雪豹了?”苏格兰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人,诧异道,“他死了?”

他们事先对动物园组织的高干进行过背调,雪豹的体术相当高超,只受了这么点皮肉伤基本上等于没受伤,没想到zero比在警校时进步了那么多。

“不完全是我动的手。”没有其他人在,降谷零直接进行情报交换,放弃情绪管理的英俊面孔显得有些阴郁。

“赤井觉?”居然杀了两个人吗,诸伏景光说,“她看上去不像很能打的样子。”

看上去太过纤弱了,力量是对战中最重要的因素,她看上去还没有雪豹的一半宽,在实战训练中非常吃亏。

“那个女人很危险。”波本低声说。“你记得离她远点,不要靠近,也不要相信她说的任何话。”

“好,我记住了。”诸伏景光没有任何犹豫,“你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很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波本沉默地看着他,非常突兀地开口,“有一天,我不再是降谷零了,而是波本,你会怎么办?”

诸伏景光愣了愣。

“不是降谷零?”

“嗯,”他说,“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人一辈子不会变吧,长期浸淫在组织这种环境里面,万一有这种可能……我是说,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诸伏景光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顺着他的话想了下去,心脏纠紧。

“我会……”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会抓住你,问清楚到底为什么,狠揍你一顿让你改掉……但如果只有波本。”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仍然坚定。“我不会违背当初做决定时许下的诺言。”

他出师的最后一场课,就是如何应对背叛。

那时他早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会亲手处决掉你。”

“我明白了。”金发青年脸上的表情骤然一松,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干嘛突然这么严肃,搞得我好紧张,”诸伏景光眯起眼睛,“zero,你该不会是被组织腐蚀了吧?如果是那样我一定要狠狠揍你一顿!”

“安心安心。”他轻松地说:“只是觉得有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也会比较自省嘛。”

“吓死了。”诸伏景光说,“我还以为你突然有那种想法了……”

不能说。

如果说之前还犹豫要不要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hiro,现在则打消了这种想法。

……太沉重了。

幼年时遭遇的死亡已经让hiro被困在长达数年的梦魇里,如果再染上喜欢的人的鲜血,也许会为此困顿一生。

如果真的有人要做恶人……

他垂下眼。

“我不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