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老骆家。
一百二十文,这礼送的不轻哪
谭氏撇了撇嘴“闺女本来就是赔钱货,把她们拉扯大,也就婚嫁这会子能捞一点回本。”
“等到兰丫头和胖丫嫁出去了,咱就啥都捞不到了”她道。
老杨头脸上的笑容变了下。
“好好的话,从你那嘴里一说,都变了味儿。”
“好像咱老杨家的闺女,是用来卖钱似的”
老杨头不搭理谭氏,接着往后翻看。
突然,瞅到一个名字,老杨头惊了下。
“呀王洪全家咋也来贺了呢”他问。
谭氏手一顿。
“啥他们家也送贺礼来了可是,今个前面吃酒席的,没见着他们家人啊”谭氏道。
老杨头想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
“催人吃酒席的是老四,遭了,铁定是老四把王洪全给漏掉了”他道。
谭氏有些恼了“这个兔崽子,我去把她喊过来问问咋回事”
说着,起身蹬着小脚出了门,径直奔对面西屋去了。
西屋里,桌上留着一盏豆油灯。
两个大一些的闺女在边上的小铺子上睡着了。
三丫头躺在摇篮里,也咬着手指头睡了。
刘氏撅着屁股,正跟那铺床。
边铺边抱怨“几日没回来,咱那屋都被你妹子给霸占了”
“死的是一条狗,又不是人,咋就怕成那样”
“她自个不敢回那屋去睡,好歹把东西挪出来,咱不怕,咱去睡呀”
“一个人霸着两间屋子,咱五个人挤一间,恼火死了”
刘氏絮絮叨叨了好一阵,都没听到自家男人搭句腔。
她朝这边瞅了一眼。
只见杨华明像一只壁虎似的扒着那墙壁。
侧着脸,耳朵贴在墙上,像是在听隔壁老五那屋的动静。
边听,那嘴巴还时不时咧几下,笑得一脸的猥琐。
刘氏撇撇嘴“那墙角有啥好听的瞧你那没出息样儿”
杨华明嘿嘿一笑“那鲍氏又水灵又白嫩,五弟今夜里享福了”
刘氏瞅了眼自个粗糙暗黄的手背。
嗤了一声。
“切,吹了灯,黑漆漆的被窝里一钻,不都是一回事儿嘛”她道。
杨华明懒得搭理刘氏,接着听。
“你还睡不睡了”刘氏问。
杨华明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刘氏恼了。
想起今个杨华明对着鲍素云吞口水的事儿。
妇人抄起手底下的一只枕头,朝着杨华明砸了过去。
枕头破了洞,砸到杨华明,里面塞的鸡毛全飞了出来。
落了杨华明一身。
杨华明恼了,跳了起来“你个疯婆娘,砸我做啥”
“砸的就是你”
刘氏双手叉腰,怒道。
“做新郎官的是你五弟又不是你,瞅瞅你这样儿,不正经”
杨华明恼羞成怒,抬起手就要甩刘氏耳光。
谭氏突然在外面用力拍打着窗户。
“老四,过来一趟,你爹有话问你”
撂下这话,蹬蹬蹬的脚步声快速回了东屋。
屋里,杨华明指着刘氏道“回来再跟你算账”
刘氏一仰脖子“谁怕谁”
杨华明摔门而去。
东屋里。
“啪”
老杨头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上。
桌子上的一碗茶都跟着跳了起来,又落了回去。
杨华明垂着头站在一旁,也是吓得不敢动弹。
“爹,忙中出错,我也不晓得咋会把老王家给漏掉了”
杨华明一脸的懊悔,赔着小心道。
老杨头气得眉毛胡子都在抖动。
他抄起手里的旱烟杆子指着杨华明。
“吃喝拉撒你不忘,让你做点事儿,你就丢三落四”
“你遗漏了别家,倒也无妨。”
“王洪全家,眼下跟咱家那风波还没过去呢”
“人家过来道贺,给足了咱面子。”
“你却连酒席都把人家给遗漏了,人家会咋想”
“这事儿要是传到村里人耳里,会咋看我咱还要不要做人了”
老杨头迭声质问。
杨华明的脑袋都快垂到裤裆里去了。
谭氏在一旁看着,跟着骂了杨华明几句。
“事儿都发生了,你就是把这兔崽子杀了,也不顶事儿”
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儿子,谭氏最后打起了圆场。
老杨头黑着脸,对谭氏吩咐道“明个备着礼品,我亲自
去趟老王家赔礼道歉。”
“后日鲍家村那边的女眷过来做客,到时候再把王洪全他媳妇请过来吃酒席”
谭氏点点头。
老杨头又瞪了杨华明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滚”
杨华明如蒙大赦,赶紧夹起尾巴滚了。
谭氏关上屋门,转过身来,一脸狐疑的问老杨头。
“你说,这老王家给咱送贺礼,啥意思”
老杨头瞅了眼谭氏。
“若是照着村人的交情,二十文,四十文钱就差不多了。”
他琢磨着。
“可他这送了六十文啊,跟老沐家一样多。”
“难道,老王家是走的亲戚的标准”他问。
谭氏眉头皱了起来。
“亲戚标准莫吓我”她道。
“那王栓子从前瘦弱,可五官端正。”
“如今破了相,这样的人咋能配得起咱梅儿”谭氏道。
老杨头不吭声,一脸的为难之色。
这样一个喜庆的夜晚,为难的,不止有老杨头。
对面西屋的新郎官杨华洲,此时也犯难了。
西屋。
点不起红蜡烛,桌上特意留了两盏豆油灯。
鲍素云蹲在地上,垂着头帮杨华洲洗着脚。
屋子里很安静,这对新婚夫妇都有些紧张,有些尴尬。
好不容易把杨华洲的脚洗干净了,鲍素云自己端了一盆水绕去床后面自己洗。
这边,杨华洲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
就穿着里面的一条牛犊鼻的大裤衩子就钻进了被窝。
汉子粗壮的双手枕在脑后,大大的眼睛望着帐子顶蓬。
期待,激动,紧张,还有遏制不住的兴奋
夜饭后,四哥把他拽到了一旁。
教了他一些洞房的技巧。
活了二十五六岁,汉子这才明白原来两口子睡觉。
不是简简单单的扯上被子闭上眼睛睡。
而是要做些其他的事情
那些事情,不仅是要亲素云,抱素云,还要
汉子不好意思往下想,躺在那里,胸膛都急促了几分。
床后面,女人洗澡的水声。
传进他的耳中,撩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好慢啊,咋这么慢呢
他翻了个身,接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