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呀棠伢子,你这又是咋啦”

杨若晴也诧了下。

骆风棠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孙氏和杨若晴道“怕是夜里喝多了茶,有些睡不着。”

孙氏恍然。

笑着道“你这傻孩子,临睡前可不能多喝茶呢”

骆风棠点头“今夜不喝了。”

目送孙氏出了灶房,骆风棠坐到了小桌子边。

“晴儿,你夜里是不是没咋睡呀”他问。

杨若晴一边剥着水煮鸡蛋的蛋壳,闻言眼也不抬的道“心里揣着事儿,哪里能安心睡哦”

骆风棠听罢,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眼底都是心疼。

“我不是让你放心大胆的睡吗那些陷阱,我已加固了。”

不想屋外喂猪的孙氏听到,骆风棠声音压低了几分。

“有那些陷阱机关守护,你不用绷那么紧的。”他道。

“嗯,我尽量吧。”杨若晴点点头。

说话的空挡,手里的鸡蛋已经剥掉了外壳。

露出里面白白嫩嫩,吹弹可破的蛋来。

她把蛋递给他“来,把这个吃了。”

骆风棠讶了下。

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的蛋。

原来,她是给他剥的

“我在家吃了过来的,晴儿你吃”他赶紧摇头。

“扯谎也不打草稿”

她嗔了他一眼,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张口”

他没辙,只得妥协“我自己吃,成吗”

她这才松开他,收回手去,接着吃碗里的青菜粥。

一只圆溜溜的蛋黄,空降到了她的碗里。

一看,他手里就拿着一块空空的蛋白。

“干啥呀你”她问。

他笑了下“蛋黄你吃,我吃蛋白,咱俩分着吃。”

杨若晴抿嘴一笑,“哎,一文钱一只的蛋,推来让去,我也是醉了。”

筷子夹起蛋黄,轻轻咬了一口。

分享的快乐,远胜过蛋黄带来的口感。

杨华洲昨夜留在酒楼,这会子去镇上,就他们俩。

骆风棠坐在前面赶着马车,杨若晴坐在车厢里。

在出村后的一段路上,两个人聊着天。

杨若晴道“上回那几道私房菜,让至尊会员雅间的顾客吃爽了呢。”

“前日,他们又来下订单,今个晌午饭,我还得去露一手。”

她兴高采烈的道。

前面,赶车的骆风棠也很高兴。

“晴儿做的私房菜,口味独特啊,肯定能拉住回头客的。”

他道。

上回晴儿给客人做了私房菜。

每样都私下里给他留了一点。

他吃了,那滋味,那卖相,形容不出来的好啊

“单子多了,固然是好事。可我担心你会更受累啊”他随即又道。

私房菜不像特色菜,可以传授给周大厨他们去做。

私房菜,是晴儿的看家本领,镇楼之宝。

也是从其他酒楼脱颖而出的杀手锏。

就跟那做豆腐的手艺似的,可不能外传。

听到骆风棠关心的话,杨若晴笑了。

“有些事可以托付给别人去做,有些事我必须亲力亲为。”

“我规定三天接一单,这样就不用这么累了。”她道。

“可是,你在做那一单私房菜时,却也很辛苦啊,切菜配菜,都是你一个人一手操办”骆风棠道。

杨若晴笑着摇头“没事儿,有金钱为动力,三天一回的受累,我扛得住”

至尊会员雅间的私房菜,最便宜的是香脆薯条。

一盘香脆的炸薯条,上面再撒上其他的调料粉,用上点缀的花花草草等配菜。

端上桌,明码标价六十文。

而用料成本,不超十文。

这么丰厚的利润,累死她也乐意啊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马车稳稳朝清水镇方向行驶而去。

过了一会儿,身后的车厢里,没了她说话的动静。

“晴儿”

他轻唤了她一声,没人回答。

他诧了,扭头挑开车厢帘子一看。

车厢里的人儿,竟靠着车厢内壁睡着了。

歪着脑袋,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

这丫头,夜里没睡好,累坏了

他眼底尽是疼惜,缓缓停下了马车。

脱下自己外面的棉衣,小心翼翼盖在她的身上。

然后,再驱动马车,四平八稳,不疾不徐的朝清水镇驶去。

杨若晴是被骆风棠抱下车的。

睁开眼一看

,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酒楼的后院门口。

“咦,到啦啊”

她揉了揉眼,看见身旁的他,就穿着里面一件睡觉的秋衣。

“你的棉衣呢”她随即问。

话刚出口,她怔住了。

自己肩膀上披着的,可不就是他的棉衣么

他牵着马车走了过来,微笑看着她“睡了一会,这会子感觉好点了么”

她回过神来,明白咋回事了。

“嗯,舒服多了呢”

随即把棉衣取了下来,递给他,碰到他有点凉意的手指头。

“车厢里不冷,你坐在外面赶车有风吹,那才叫冷呢”

她道,一边利落的把棉衣披到他身上。

“下回我再睡着了,不准你再这样了,要是把自己弄冻了,咋办啊”

她轻声数落着。

他微笑着听着,“我火力大,冻不坏。”

“你又不是铁人”她嗔道。

“那下回我往车里放床小被子,来来回回你都能睡。”他道。

她笑着点头“这个可以有。”

两个人牵着马车,说说笑笑的进了酒楼。

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黑风寨。

“大当家饶命啊,不是小的办事不力,实在是那些村民刁钻狡猾啊”

大堂的地上,秃头男子跪伏在地,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又是恶狗又是狼群,村外挖了深坑,院墙埋了机关”

“我们历经千辛万苦,从狼嘴下冲进村,差点把性命交待在那”

边上,李大刀也是一脸的悲愤。

“我的脚被扎成了筛子眼,秃哥的屁股给狼撕去了一块肉,他的蛋也差点报废”

“大当家明鉴啊,不是我们兄弟办事不给力,实在是那些村民太坏”

座上,虎皮大椅子上的大当家一双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

似乎在思忖些什么。

大堂底下站的齐刷刷一排的山贼,在大当家思考问题的时候,都不敢做声。

就连二当家,都是瞪着眼站在一旁,握着一双斧头的手指骨节嘎嘣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