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没多久的朱元璋只觉嗓子眼都被哽住,惊得说不出话来。()

朱标的笑容也僵在脸上: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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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雅端方的太子第一次说出这种显得有几分傻气的话,足以看出他是多么震惊。

任谁吃瓜吃得好好的听到自己的死讯也会心梗吧!

堂下同样有些石化的兄弟张口结舌,讷讷不能言。

“这……大哥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有事的样子啊!”

朱棣觉得难以接受,兄长对他爱护有加,他是打心眼里服气这个太子大哥的。

“难道是突发恶疾?”朱棢猜测着。

“不管是如何,先让太医来看看吧。”

朱元璋抓着自家大儿子的手,乍受打击的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分。何曾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也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呢?

“对对对,以后让太医日日来请平安脉,防患于未然。”其他兄弟附和着。

某种程度上说,朱标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兄长。

奉天殿里意中人闹哄哄地围着朱标嘘寒问暖,心思缜密的朱权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恍然道:“因为大哥出事了,所以父皇才传位给四哥?”

众人倏然一静,朱棢随即断然反驳:“不可能!”

大哥没了还有老二呢!老二没了还有他呢!长幼有序,怎么也不可能轮到老四吧?而且,他老爹看不看得上他们这些兄弟还不一定呢,说不定来个皇长孙什么的。

朱棢愤愤地想着。

朱权被反驳了也觉得不太可能,自家老爹有多么看重大哥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万一爱屋及乌呢?

他接着猜测:“难道是大哥的儿子当太子,然后四哥......”造侄子的反?

朱权把未竟的话咽了回去,但在场的人都不傻,全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奉天殿的气氛再次一滞,连朱标的眼神都若有所思往朱棣这边放,被众人注视的朱棣心中一梗,当场跳脚:“胡说八道,这不可能!”

发现新大陆的朱棢针锋相对:“那你说你怎么当上皇帝的吧!”

“我......!”

朱棣气结,未来的事他哪知道。

“反正不可能。”

“那你说啊!”

他们七嘴八舌地吵架,朱元璋被吵得脑仁疼,铁青着脸对着后脑勺一巴掌一个:“都给咱闭嘴!”

刚刚还斗得像公鸡的儿子们顿时个个噤声,朱元璋接着骂:“吵吵吵,你们大哥都将遭不测了还在吵!一个个不孝不悌的东西,皮痒了都!”

老朱中气十足,小朱们不敢说话,不孝不悌都出来了,这顶帽子谁敢认?一个个都老实了,安安静静等太医来。朱标的椅子还专门被朱元璋拉到了身边,倒真像是一个看紧儿子的父亲。

朱标细声安慰几句,随后将目光投向茫茫水镜,自己原来是......命不久矣吗?

【不过有一说一,朱棣是个绝

() 佳的继任者,眼光卓越手段强硬,将目光投向海外简直是天才创举好吗!可惜mm懂的都懂。永乐大帝实绩还是相当能打的,我觉得老朱该知足了。】

儿子都没了你叫咱知足?!

被教训了个正着的朱元璋青着脸不说话,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冷哼:“还要你这个后辈来教咱做事了。”

他这么说,倒确实没什么震怒的样子。

底下的朱棣听着这么直白的夸耀心中也是高兴,他先前是当真没什么心思,但自从水镜说他是永乐大帝之后,他也忍不住想,如果是自己的话,他会带着大明继续走向强盛吗?还是会留下千古骂名?

所幸后来的话让他肯定了前者,如今旧事重提仍是赞誉,朱棣也不由得多了些信心,不管怎么说,他不曾祸害大明江山、祖宗基业。

正想着,忽然肩上一重。朱棣一回头,就看到自家大哥温和地冲着他笑。

“大哥?”

朱标拍拍他的肩目露赞许:“干得不错。”

朱棣一震:“大哥你......”

朱标冲他笑笑:“这是历史承认的永乐大帝。”

他复又看向朱元璋,神色添了几分认真:“父皇,楚姑娘赞许四弟将目光投向海外堪称卓越,先前言语间又多谈及海外诸国,可见未来当图之地,实在海外。”

朱元璋神色复杂地看了朱棣一眼,随后看向朱标颔首:“标儿言之有理。老五和老二已经着手准备出海去寻那美洲了,还有开海禁的事,先前也让你和老四在办。海上当图,大明如今仍是上邦,图谋起来总比后世容易。方略已明,剩下的务要上心。”

目光再次移向朱棣,老朱还是有些不得劲:“明日早朝把你这些时日做的汇报一番,让诸位大臣听听。”

朱棣心知父亲此番是为考校,也不露怯,恭恭敬敬道:“儿臣遵旨。”

【李治干得也很好,二凤眼光还是准的,没有选李泰。李治仁德又有能力,没参与哥哥间的明争暗斗,结果直接躺赢,还干出了个永徽之治,附带武皇和李隆基。当然,李隆基后面很难评。】

太极宫。

李世民有些迟疑地接受信息:“意思是,与承乾争夺太子之位的是青雀?”

至于为什么没有扩大考虑范围,李世民表示他不可能让除了观音婢的儿子以外的人当太子。

其他人立时豁然开朗,长孙皇后几乎瞬间就明白过来,眼泪又要往下涌:“二哥对青雀喜爱有加,想必是这些荣宠让他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心思,青雀糊涂啊!”

长孙无忌跟着回过味来:“陛下对太子寄予厚望,平日要求甚严,甚少假以辞色,而对四皇子每每亲厚,长此以往,太子见之难免惶恐。”

他说得谨慎,李世民哪有不明白的。当年奚齐因母而得宠,太子申生由是觉危。长子可器,幼子可爱,但爱重他子超过太子,受宠之人难免生出二心,这么简单的错误他怎么会犯呢?

李世民长叹一声:“是朕有失公允了

。”

他摇摇头,有些受打击。

长孙皇后看了不忍,柔声劝慰道:“二哥不必过于自责,现在言此还为时尚早,所幸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稚奴在未来又有明君之称,不若好好教导,再观后效。楚姑娘不是说了吗?二哥的眼光总不会错。”

她软语温言,又存心借着楚棠的话哄他开心,李世民心下感动,握着长孙皇后的手点头:“多谢观音婢,只你知我难免疏忽,所以你一定要保养身体,好好帮着我看着这些孩子。”

“二哥放心。”

长孙皇后笑着应下,纵然天命难违,她也要为她的丈夫,为这些孩子再搏一搏。

帝后二人温情脉脉,被秀一脸的贞观诸臣默默低头,心里却着实高兴。帝后和谐,大唐之福啊!

太极宫岁月静好,另一边却没有这么轻松了,刚刚带头责问李治的李泰孤零零站在中间,其他人将他团团围住,齐刷刷异口同声:“原来逼反太子大哥的是你!”

尝到了“李治级待遇”的李泰本泰:......

热闹竟是我自己。

混乱间有人戳了戳李治:“运气不错啊。”

李治眨眨眼默默退出一步,他要去找父皇和母后。

【刘彻虽然后期发猪瘟但清醒得快,营宫造台什么的面子做的很足,后面的轮台诏坦白来说不一定罪己,可刹车刹得很及时,剪乱臣立太子重托孤,昭宣之治两代明君,谁不说一句国运。】

还好还好。

未央宫中的众人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没玩崩。

一直沉着脸的刘彻眉头也松开了几分:“这继立之君不错。”

他可不敢再说自己力挽狂澜眼光独到了,就怕前脚还没自得完,后脚楚棠就跟着揭他的短。

汉初。

刘邦终于也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还好后面的儿孙辈争气。”

什么巫蛊之祸血流成河穷兵黩武民乱四起,这不是活脱脱的亡国之象吗?!刘彻这小子,能干是能干,折腾也是真能折腾。

咸阳宫。

听完后朝事的嬴政真心实意地羡慕了,人家的王朝动乱、太子遭劫总有能干的儿孙跳过这副担子绵延国祚,怎么大秦就......来了胡亥这么个废物?

始皇陛下糟心不已,偏偏楚棠“没有眼色”地上来补刀:

【可惜始皇帝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长子扶苏本来就不能完全令他满意,横插一脚的胡亥又是个败家玩意儿。政哥: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真·受伤的嬴政脸色顿时又差了几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被人点出来又是一回事。他看着跪在下面似乎还有些不服气的胡亥,气顿时更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呼来左右:“把他给朕拖出去跪着!”

看得闹心!

一旁终于赶来的扶苏耳听得水镜中一声声断语早已是又怨又悔,深深地叩首请罪:“父皇,儿臣无能。”

嬴政深深地看了一

眼跪伏的长子,扶苏确实不类他,但他是长子,又仁孝刚毅,嬴政确实对他寄予厚望,不过显然,未来的扶苏没有长成他所期待的样子。嬴政是当真觉得心累了,别人的儿子各个能干,怎么他就连个合意的继承人都选不出来?

【看到有人脑补李世民魂穿胡亥,太宗陛下英明神武内外兼修一举挽救大秦江山,活脱脱爽文设定。】

猝不及防又被cue到的李世民:“朕......魂穿胡亥?”

他怎么有些听不懂?

【倒也不止穿成胡亥,还有穿成刘禅赵构堡宗等的,都是一样的剧本。二凤:一个在同人文里魂穿不同昏君挽救各代江山的天选工具人明君。】

“噗——”

震惊之后李清照率先笑了出来:“是说太宗皇帝的英魂返生到秦二世等人的身上了么?后人的想法当真有趣。若是太宗陛下,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当真是俨然可望了。”

说着她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若那未来的皇帝或当今官家当真是唐太宗就好了。”

那样大宋怎会有靖康之耻、偏安之难?

唐朝。

对唐太宗推崇备至的杜甫也有些兴奋:“煌煌太宗业,树立甚宏达。太宗陛下之功绩世所公睹!”

历代昏庸

败亡之君的臣民,谁不盼着逢上这样一位明主挽国于危难?

晚唐。

杜牧乍闻这样的荒诞之语一阵失笑:“后人难平之时当真会异想天开,可惜啊......”

杜牧凭栏极目怅望,若幻想当真能实现,他也真希望太宗能降临本朝,一肃侈迷衰颓之风。

贞观朝。

一众臣子纷纷笑开:“陛下之贤明,百代共望,这是大唐之幸、臣民之幸!”

他们一齐拱手,真心实意拜服明君。

身负殷殷的李世民既觉荒谬又忍不住胸中激荡,世人认可他,予他种种期待。他明了玄武门之变自己或难逃诟訾,故而终日乾乾,夕惕若厉,唯恐德行有亏,致天下谤怨。况丈夫生于天地,但求俯仰之无愧。君者公器,万民在肩,不可不慎,所幸他并未辜负。

只是......

想到楚棠先前的话,李世民又是叹息。于治国一道他或许尚有心得,但在教孩子上,饶是他也要头疼哦!

家事国事,偏偏他的家事都是国事。

三国。

刘备等人面面相觑:“穿成阿斗,挽救江山??”

他的好儿子别也是个秦二世吧!

秦朝。

嬴政沉默了一下,自家能堪大任的儿子,竟然已经匮乏到需要借后世帝王荒魂转生的地步了吗?

未央宫。

刘彻咂摸着有些不是滋味:“朕也不比李世民差吧!”

就不能是他魂穿么?他早百年把匈奴打趴下。

不知何时进来了的司马相如忍了又忍,到底还是耿直道:“变成胡亥,需呼始皇帝为父。”

刘彻:......

“滚出去!”

司马相如:“......是。”

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再一次骂自己多嘴。

明朝。

冯梦龙连连呼妙:“魂魄寄生惝恍奇幻,后人果有奇思妙想。早知如此还要什么唐太宗夜骂李隆基,完全可以写太宗寄魂玄宗帝啊!”

他仿若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手中的笔顿时蠢蠢欲动。

另一边。

年轻的李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君主贤明则国家昌,君主昏暗则生民困、国败亡,国之盛衰系于一人,如此说来,君王才是德之贼啊!”

他说得平平似是自语,哪知一旁的好友吓都要吓死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一把将人拉到僻静处,压低声音认真告诫:“君正国昌,所以代代盼得圣明君,贤明之君自可救世,怎么能说君主是...是......”

友人不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李贽却是一本正经:“明君当然可以救世,然如唐太宗一般的明君又有几个?若遇昏暗之主,世道幽寐,百姓受难,又当如何?”

“那......那也是有明君的啊!”

“明君难求。”

李贽沉沉断语。

世道当真能全然寄托在一人身上么?他隐约觉得抓到了什么东西,又似乎混沌不堪。

【但是历史不做假设,它自有其发展规律,特定的历史人物应在特定的时代发挥特定的历史作用,所以如何意难平的畅想也只能是一种玩梗的畅想。

未来只会是今天的未来,无数历史的选择成就了我们的现在,谁又能说现在不是最好的安排呢?】

楚棠感慨着,听得分明的众人若有所思。未来只会是今天的未来,后人坦然接受一切历史的选择所铺就的轨迹,纵有血泪,不改豁达。他们忽然生出一种欣慰的骄傲,这是华夏的气度与明哲。

但是,李世民负手:“后人不知我等逢得天机,后事已明,总能筹谋。”

明朝。

朱元璋仔细思量水镜中的种种言语,眼神掠过堂下的朱棣和朱标,语气添了几分笃定:“前人选择成就后人历史,那咱如今,总要让他们走得轻松些。”

晚唐。

李商隐忍不住嘀咕:“楚姑娘这话说得倒也通透,但是...不是讲《阿房宫赋》吗怎么就牵出这么一大串了?”

果然偏题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李商隐为痛失姓名的小杜抱不平,那边的楚棠似乎听到他的吐槽,总结之后终于将话题开始往回拉。

【可今天的我们,仍然有必要听一听千年前的理性的声音。诚然如杜牧所说,百姓确实不敢言,但他们当真敢怒,于是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这两句涉及的历史事件大家也很熟悉,前者指的是秦末的农民起义,后者就是项羽攻入咸阳城化身纵火队长的事了,项羽是楚国人。】

咸阳宫。

蒙恬率先按捺不住大骂出声:“贼子安敢如此?!”

一旁的蒙毅同样愤愤:“当年王翦将军破楚尚不曾焚烧楚宫室,项羽小贼简直丧心病狂!”

他怒气冲冲地向上首的君王一抱拳:“陛下,臣请命去把这个项羽找出来,以绝后患!”

“对!以绝后患!”

其他人附和道,群情激奋地望向始皇。

【大家知道太史公很欣赏项羽,曾作《项羽本纪》为之揄扬,认为他的功业可以比肩帝王。这固然是司马

迁的一家之言,但“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项羽的军事才华是无可置疑的,他是一员悍将、一员猛将。

可司马迁同样没有回避项羽的缺陷,就从他攻入咸阳焚毁秦宫室这一行为来看,就纯是为了泄私愤、报私仇而全然不具备一个为君者的眼光和气度。

顺便,秦始皇“焚书”的事件曾在历史上被人诟病不已,但研究表明,“焚书”是为了统一舆论、推行中央集权制度,而且也并不是所有诗书都被焚毁了,像宫室典藏以供博士研读的儒书,还有农耕、技术、天文等其他学派的著作也都保留了下来,反倒是项羽这把火,嗯......】

啊这......

知道内情的人讳莫如深,尤其是汉初的一些君臣士人更是不自然地别开脸。汉代秦立,在很多问题上薄秦简直是不成为的规定,也没想到后人研究得这么清楚啊!

更多不知就里的人难以置信:“怎会如此?先生讲的难道都是错的吗?!”

真正造成书史浩劫的,原来是秦末的起义烽火?

“不可能!”有儒生情绪激动:“这分明是他们蓄意为暴君翻案,秦始皇焚烧典籍坑杀儒生史册共见,如此暴虐分明是独夫民贼!”

“可话说回来,”旁边有人面露犹疑:“《太史公书》似乎也未曾明言坑儒生吧。”

太极宫。

李世民对这些公案倒是清楚一二,跟着点评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本无可厚非,然而项羽焚宫室逞凶行,天下见之,如何不恐惧胆寒?反是刘邦入咸阳秋毫无所犯,楚汉之争,胜负已分矣。”

【杜牧的论史诗也写过项羽: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辱是男儿。江东弟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认为项羽不该为一时意气自刎乌江,放弃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其实我们理性分析历史人物,却不得不承认王安石的看法,中原颓势再难挽回,江东弟子今犹在,肯与君王卷土来?】

“说得好!”

开口赞叹的竟然是杜牧。

“江东弟子今犹在,肯与君王卷土来。说得多好啊!”

他没有被人针锋相对当众“打脸”的愤怒与尴尬,有的尽是论家得见新辟观点的欣喜和惊艳:“颓势难挽,骨气已衰,经此一遭,又有多少人能再次豁出性命追随一个败亡之人?况项羽未必就是那越王勾践。王安石的眼光不可谓不独到!”

中唐。

同样作为怀古圣手的刘禹锡见猎心喜,当即将这两首诗品味了好几遍,忍不住赞叹道:“好啊!一正一反各见其妙,杜牧以情入诗,王安石逆向起笔亦能不落窠臼,眼力可谓卓绝,此人胸中有丘壑啊!”

由于自己也志在革新,所以刘禹锡对这位北宋的变法先锋很有好感,此时见了这两句诗,更是恨不得一梦到那宋朝与王安石畅论古今了。

他铺纸,将楚棠提到的两首诗一左一右抄录在册,越看越觉得喜欢:“一面观之难免有失偏颇,兼听则明,古人诚不我欺!”

刘禹锡一边感叹一边忍不住皱眉:“可惜啊可惜,楚姑娘不曾将王安石的诗念全,无法一览全诗之风采。”

他遗憾极了,忍了又忍没忍住,斟酌再三,提笔在前面补了两句。

水镜不喂饭,只好自力更生了。王安石若不满意续笔,那便入梦来同他切磋!

秦朝。

听完这些话的蒙恬忍不住冷哼一声,半是不屑半是骄傲道:“项羽莽夫安能与陛下相比?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患,陛下,不如让臣去搜查一番吧!”

他目光殷殷地看着嬴政,再次请求道。

上首的嬴政不动声色,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朕尚在,四方不敢乱动。”

蒙恬等人急了:“可是以后......”

话还没说完,嬴政抬手制止:“将军勿急,找当然要找,找到后且将他带到咸阳。”

跪着的李斯心中一动,旁边的蒙毅同样明悟几分,将他的猜测宣之于口:“陛下是想......?”

嬴政看向他,颔首:“既是将才,朕倒要看看他是何等人物。”

始皇的胸襟从不狭隘,或者说他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既然项羽是史书认定的将才,那嬴政当然不吝于分去一二考量。那人如果识时务,他便不惧这把刀刃,若当真冥顽不灵,那么再杀也不迟。

嬴政的眼光越过堂下众臣投向天幕中的水镜,它昭示了大秦之祸,也向他展示了一个个更广阔的世界,抵达那个世界,他需要时间,更需要贤才。

但......

嬴政心中难免有些犹疑,项羽之前,仍有一场黔首作乱,可惜楚棠并未明言。原因之一当然是此事在后世极为知名,无需详说,但想到楚棠一贯的立场,他又禁不住犯疑猜。

“农民起义,起义......”

嬴政无声默念这个反复听到名词,在后人眼里,黔首作乱竟是一种义举么?纵然早有猜测,他心中仍是觉得难以接受。

汉朝。

汉高祖刘邦想起了自己的那个老对手,有些感慨地饮了一口酒,啧了一声说道:

“项羽虽然勇武无双,但可惜不够明智,又难用贤。

乃公才能俱不如他,只有一点,乃公知晓诸君皆为辅弼,唯才是用,天下方取。昔年项王有一范增而不得用,可见天命,终究是在汉不再楚。”

武帝朝。

司马迁由衷地松

了口气,陈涉吴广的名字不曾被说出去,想必是没什么妨碍了。他将关注点挪到了项羽的身上,不禁先叹了口气:

“项羽自矜功伐,妄图以武力来经营天下,临了之时尚不见醒悟责己,反谓天亡我也,非战之罪,何其谬以?”

即使再同情项羽的遭际,司马迁不得不承认,项羽未有人君之才。

秦朝,会稽。

少年项籍的头耷拉了下去:“项羽也太可惜了,叔父,他也姓项,咱们去帮帮他吧!”

不就是不能烧秦皇的宫室么?他们把人拦住就行了。

项梁看着自家毫无所觉的侄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羽”是他先前欲要给项籍拟定的字,虽无人知晓,但以始皇之能,查到楚族项氏一门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他心中忧虑,叹息道:“籍儿啊,寻个山林,叔父教你多读些书吧!”

“读书?”项籍皱眉,他并不耐烦那些书啊本的,但问他的人是自小带大他的叔父,他还是耐着性子问:“兵书吗?”

“不止是兵书。”

项梁严肃道,他现在怀疑,自家侄儿是个空有扛鼎之力的武夫。

阳城乡野。

新翻的泥土在田间肆意散发朴拙的气息,一群粗布短打的青年汉子坐在不远处的田埂上,一边歇脚一边对水镜里讲的内容议论纷纷。

其中一个人说道:“这项羽真是个人物,有胆色。”

“是啊,还放火烧了秦王宫,乖乖哦,那可是始皇陛下的宫殿!”一旁的伙伴缩了缩脖子,咂舌道。

先前说话的人不置可否,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若是有一日我们中有人富贵了,大家可不要相互忘记。”

同伴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陈涉啊,你是个替人耕作的农夫,怎么会富贵呢?莫不是傻了吧!”

“就是啊!”

其他人跟着哄笑不已,陈涉见状并不气恼,摇摇头叹息道:“唉,燕子和麻雀怎么会早知道大雁、天鹅的志向呢?”

“好好好,你是大雁,我们是麻雀。快醒醒吧,你这只大雁现在要和麻雀一起去上工了!”

众人推搡着离开,只当听件顶好笑的事,陈涉却没有说话,农夫怎么了?他看了一眼空中的水镜,难道王侯将相就是天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