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六点多,韩霖带着安旃绛和李珮月来到仓库值班室,老板莅临指导监督工作,最起码要喝杯茶,屋子里的卫生也得意思意思。
外勤组的人忙着抓日谍,韩霖给赵峻高打电话,临时抽调了特警一队的三十名便衣宪兵,在仓库区的附近埋伏,说是协助二处办理日谍案。为了保险起见,他调动船舶检查所的宪兵在外围候命,随时提供支援。
赵峻高听到又是给二处帮忙,顿时喜笑颜开的答应了,上次抓捕金明贵并且抄家,特警一队每个人都捞了一笔可观的“车马费”,对二处的印象那是相当之好。
戴老板来得很早,没有坐汽车直接到六号仓库门口,而是把两辆车停在了两百多米远的码头管理办公区,他和金盛安在四个警卫的保护下,走着来到仓库值班室,打扮的像是谈买卖的商人。
虽然值班室非常简陋,招待的只有一杯清茶,戴老板也没有嫌弃,更没有问关于仓库的问题。
韩霖侦办黑芍药日谍小组的案件时,把金明贵在码头的几间仓库据为己有,他早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以为这里是韩霖为监视敌人而租赁的地方。
“韩霖,隔壁仓库就是日谍藏匿白银的地方?”戴老板站在门后,从玻璃看着外面,很随和的问道。
“是的,我亲自到里面做过仔细调查,还拿了一件物证,安旃绛,你把铁皮柜子里的大银鱼拿出来,请老板过目!”韩霖说道。
安旃绛急忙打开靠墙的铁皮柜,并没有上锁,里面摆着一块大银鱼。她拿出来,毕恭毕敬的双手递给了戴老板。
“差不多要有十几斤的分量,纯度的成色不错,没有做任何标记,从外观来看,的确是刚刚炼制不久。”戴老板说道,眼睛里闪现一丝杀机。
他说的十几斤是十六两的重量单位。
“韩霖,你把侦破案件的经过,简明扼要的向老板做个汇报,其余的人到外面去监视目标,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天天都被银行催促,总裁也特意召见他们询问此事,他们现在是焦头烂额,为此,宪兵司令部也顾不得帮着一处抓地下党,把特警二队调回去参与破案。”金盛安笑着说道。
“徐恩增被一个地下党的女叛徒迷得神魂颠倒,他的老婆为此派人驱赶女叛徒,他不得不派人保护起来,见过好色的,没见过他这样的,这些烂事在金陵城都成笑话了!”等屋子里就剩下三个人,戴老板有些嘲讽的说道。
好色,很少有男人是不好色的,戴立自己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好色到连朋友和下属的老婆都不放过,甚至还和地下党的女叛徒打的火热,这个徐恩增的品行太过让人不齿。
韩霖不敢对这样的话题随意搭茬,要说好色,戴老板的名声,也不见得比徐恩增强多少,况且有些话戴老板能说,他却不方便接话茬,这也是作为下属的觉悟。
请戴老板和金盛安入座,把茶杯端到二人面前,然后开始汇报案情。
别人破案通常是案发后再采取行动,而他却是一直盯着案件的经过,有的是时间编好说词,因此,汇报起来就显得逻辑清晰、用词精炼,给戴老板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
天妃宫附近。
正在四个随从保护下散步的中年人,全然没有注意今天这里的变化。来到金陵后,他依然保持每天早晨起来走走的习惯,距离广惠洋行驻地比较近的天妃宫,就成为他的首选。
一直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加上封锁期快结束了,煎熬的日子也要过去了,心情未免放松了很多。 天妃宫早晨起来散步的人不多,阳历二月份的气温,还是略微低了点,可偶尔也能见到。
毫无征兆的,从院墙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两个人,猛的把他扑倒在地,一人勒住他的脖子,另一人骑在他身上,撕掉了他的衣领。
后面跟着的随从大惊,刚要冲上来营救,八个手里拿着枪的人冲出来,把他们给包围了,其中四个拿的还是德制冲锋枪。
“啪!”
随着一声枪响,一个偷偷摸摸想要掏枪的家伙,被一枪打中心脏,这种辅助型的消耗品,对外勤组没有什么价值,死了也就死了。
这些人居然毫不犹豫的开枪杀人,其余的三个随从,面对着超过一倍的对手,都不敢再动了,然后被戴上手铐,搜身拿走了手枪。
“呸,南部十四式手枪,垃圾!”带队的许寅正拿着日谍使用的手枪,不由得撇了撇嘴说道。
二处给外勤组配备的手枪,那是清一色的进口勃朗宁手枪,对日本军队的制式手枪自然看不到眼里,而且事实也证明,这种手枪的表现极其糟糕。
两辆带着帆布篷的运输卡车驶了过来,被活捉的四个人和一具尸体,全都丢到车厢里。
抓捕孙铭岩的过程更加顺利。
按照韩霖的指示,曹建东根据调查资料,找到一个和孙铭岩关系密切的奸商,用枪指着他的脑袋,逼着他给孙铭岩打电话。
早饭之后的孙铭岩,接到了老关系的电话,说是有笔买卖要商谈,两人合作有四五年的时间,私交也不错,经常到秦淮河风花雪月,而且这次见面是在对方家里,他就没有引起警惕。
结果刚进对方的大门,孙铭岩就被藏在门后的外勤组特工打晕了,他的司机见势不妙想要驾车逃窜,被当场击毙。
六号仓库值班室。
“你没有立刻对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的两个内鬼采取行动,这是完全正确的做法,考虑的很长远,有大局观念,说明伱有资格坐镇一方。即便他们身份确凿,符合抓捕的条件,我也要提前和谷征伦以及陈焯打招呼。”
“宪兵司令部的特警队忙着封锁码头和抓地下党,只派了两个小组参与破案,而警察厅是出动了所有骨干,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想到,这起案件的深层次内幕,居然是日本人想要搞垮我们的货币基础。”戴老板满意的说道。
“穆青山死后,警察厅的人就没有了线索,没头的苍蝇一般拼命挖掘穆青山的社会关系和日常轨迹,而朱长民自杀的事情,也没有让他们产生警觉打开思维,被归纳于骗贷款的性质。”金盛安凑趣的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