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并不知道韩霖给影佐祯昭透露了什么样的情报,而且韩霖的操作是把记忆中的历史资料,以史密斯的名义作为情报来源,说给影佐祯昭听,因此,史密斯对影佐祯昭的大投入感到难以理解,只能推测韩霖自身对影佐祯昭也产生了极大影响。

  在和韩霖的接触中,史密斯发现这个年轻人,不但成熟老练,而且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超强的逻辑思维能力,对欧美国家了解的很多,虽然是警察学校毕业,却有着丰富的知识储备。

  或许,影佐祯昭这样做的目的,不但是要利用韩霖的情报渠道,韩霖的个人能力,也受到了他的欣赏,愿意长期进行接触和来往。

  只是情报交易,韩霖不见得就是最佳选择,这个家伙不是容易受控制的类型,影佐祯昭也没必要送出这么一栋福开森路的花园别墅。

  “我接到一个新的情况,不知道美国政府有没有得到通报,为了应对德国扩充武力而导致欧洲产生新的变化,在下个月的中旬,也就是四月份的十号左右,英国、法国和意大利三国,将会在意大利的斯特雷扎举行首脑级会谈,目的是加强合作,维持奥地利独立的局面。”韩霖说道。

  这是典型的货卖三家,一个消息卖给了三个国家的情报机构,德国方面知道的最为清晰,因为韩霖需要搭建双方的合作关系,而且这个情报对战局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

  日本方面知道的最为简单,基本上是一语带过,美国方面知道最晚,这是韩霖要制造悬念,他接触到了情报渠道,刚得知这个消息。

  “这种事情英国、法国和意大利,没必要向美国政府通报,自己家的内部事务,美国政府的态度他们也知道,不插手欧洲事务。但是你能让我们提前知道这件事,也是你的价值体现。”史密斯笑着说道。

  这三个国家都是独立的主权国家,美国此刻也不是后世左右欧洲国家事务的大哥,如何针对德国威胁的欧洲国家会议,通报给美国政府实在没必要,大国有大国的尊严嘛!

  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郭正弘在自己租的房子里看书,靠着窗户的桌子上摆着苞米面窝头和一碟咸菜,一边吃一边看,所谓的苞米面就是棒子面。

  虽然北方地区吃苞米面很正常,但沪市居民的主食,却是以米饭为主,民国时期的沪市,极少有人吃苞米这样的粗粮。

  首先是饮食习惯的原因,沪市的粮食来源属于华中地区的产米区,吃大米有着悠久的历史。其次,粗粮的种植面积小,产量也偏低,沪市的民众对粗粮很陌生,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吃。而且华中地区的牲畜喂粗粮,很多人都认为这是牲畜吃的,人吃粗粮,有损大沪市国际大都市的荣誉感,心理很是难以接受。

  郭正弘是自己买苞米面蒸的窝头,他必须要在这里守着联络点,连工作都不能去找,沪市地下党组织没有稳定的经费来源,给他的钱,连大米这样最为普通的主食也吃不起。

  他没有因此而抱怨,吃不起大米自己就买棒子面蒸窝头,做棒子面粥,能吃个半饱就行。也多亏黄鱼同志上次给的两根金条,兑换成大洋后,沈青峰给他留了十几块作为吃饭的费用。

  门被敲响了,很轻微的动作。

  郭正弘站起来走到门前,拉开门一瞧,门外居然没有人,熟悉的感觉让他看了看门槛,果然,放着个小布袋。    回到屋里关上门,打开仔细数了数,沉甸甸的布袋里装着十根小黄鱼,还有二十封共一千块大洋,这肯定是黄鱼同志送来的。

  郭正弘很是激动,这笔钱对沪市地下党组织来说太重要了,能保障所有的同志有碗饭吃,还能救济一少部分生活困难的进步人士和革命群众,先活下来,才能继续为革命事业增添力量,这是大前提。

  可问题是,这样见不到人的接触方式,根本没法和黄鱼同志取得联系,先不说工作方面的问题,最起码也要把组织关系续接上!

  到底是哪位同志发展的黄鱼同志,或者说是他原来属于哪个地方的地下党组织,这也是麻烦事。

  他锁好门,按照约定的紧急联络方式,到外面给沈青峰打了个电话,这件事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汇报给组织,黄鱼同志的钱,是给组织的。

  一个多小时后,沈青峰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联络点。

  “这位神秘的黄鱼同志到底是什么来历,按照他的表现,肯定是在特务机关做事,可他哪来这么多钱支援给我们沪市地下党组织?”沈青峰也没有猜测别人,根本没有这样的渠道。

  桌子上摆着的小黄鱼和二十封大洋,让他心力交瘁的情绪,暂时也得到了一点缓解,黄鱼同志真是及时雨,刚给了两根大黄鱼,紧接着又送来了一笔钱,他做梦都不敢想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从杭洲过来,杭洲地下党组织没有他的任何信息,金陵的地下党组织同样对他一无所知,每每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就出现了,我也猜不到他的真实身份,难道他目前还不是我们的正式成员?”郭正弘说道。

  “冒这么大的风险多次营救各地的同志,一旦被察觉,那是要被枪毙的,还出钱出力帮助我们渡过难关,提供的钱,数目是如此巨大,你说他不是我们宣誓入党的成员,仅仅是认同我们地下党的理念,就有这样的付出,这很难解释的通。”

  “我们地下党在很多地方都有革命基础,的确也有很多人认同地下党,暗地里帮助我们也不是没可能的,而是以黄鱼同志的身份和表现,这个概率非常低,我有些不敢相信。”沈青峰摇摇头说道。

  “沈书记,我有个很强烈的感觉,黄鱼同志连续两次送钱,第一次是给我们示警,间隔时间很短又有了第二次,他可能要离开沪市,两根大黄鱼就是八百块钱,没必要这么急促的又给了这么多。”

  “我在这里蹲守的意义也体现了出来,从此,黄鱼同志和组织上,有了直接联系的渠道,这里将成为彼此的秘密联络点,随着时间,他和我们的联系也会日益变得密切起来。”郭正弘想了想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