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和黄鱼同志产生直接联系,也就是说,沪市地下党组织只能被动接受黄鱼同志提供的情报和帮助,这是沈青峰有些遗憾的问题。

  如果沪市的地下党组织,需要对方发挥作用,前提条件是,黄鱼同志确实是地下党的同志,也是无法联系到对方的。

  “两个可能,首先是他和我们不属于一条线,不能直接联系,咱们有着严格的纪律,每条线都是单线联系,相互之间不能交叉联系,他能提供帮助,却不能有更多的交流。”

  “其次,他肩负着上级的秘密使命,潜伏在敌人的特务机关,需要避免和地方的党组织有交集,这样会增加暴露的风险。我也只是个人推测,有些谜团只能等他揭开身份,才有准确的答案,对了,你为什么要给这位同志取黄鱼这个代号?”王书记问道。

  “这就是我要汇报的第二件事,黄鱼同志每次和我们联系的时候,都会给大黄鱼或者小黄鱼,支援我们的工作,累计起来的数量非常惊人,能租赁这个地方,也全靠他的帮助,我为了称呼方便,称他叫做黄鱼同志。”

  “昨天接头的时候,他又给了我们十根大黄鱼,我打算用来做领导机关撤离的经费,这个原因,让他的身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他哪来这么多的钱?”沈青峰说道。

  这个沈青峰,给自己同志取代号也太随意了,人家支援给地下党组织大黄鱼、小黄鱼,你就叫人家黄鱼同志,要是人家给的是银元,你岂不是要称呼人家叫银元同志了?

  当然了,取代号这点事也不是什么原则问题,王书记震惊的是,这位神秘同志在调统局的第一处,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一次出手居然给了沪市地下党组织十根大黄鱼的支援,换算成常用的大洋,这就是四千大洋!
  一处虽然是军事调查统计局的组成部门,也挂着军衔,实际上却是行政官员的工资待遇。黄鱼同志在一处,不可能比徐恩增这个身为处长的简任官还高,顶多是个荐任官的最低等,这已经相当厉害了,甚至可能是委任官。

  按照金陵政府的官俸等级,政府官员梯队第三等的荐任官,一级月薪为四百元,二级为三百五十元,三级为三百元,四级为二百五十元,五级为二百元,他能到荐任五级,两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了这么多钱,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特务们敲诈勒索,在行动中栽赃陷害、大发横财,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可那只是极少数的一部分高层,黄鱼同志在抓捕行动即将开始的时候,才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挖到了证据,明显不是行动方面的高层。

  上午的八点多,随着特派员游鼎一与两个租界当局协商完毕,接到协助命令的淞沪警备司令部,派遣宪兵营悄悄进入了租界,与特务们进行汇合。

  游鼎一的抓捕命令,首先下达到了特工总部沪市区,沪市区的韩显达,紧接着打电话给行动总队的苏澄德。

  抓捕小组在宪兵和租界巡捕的协助下,按照实现制定的计划,开始了对沪市地下党组织的大规模抓捕。

  不到半个小时,韩显达和苏澄德的心情,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总队长,各个小组陆续打来电话,我们按照名单抓人,居然只抓到了九个,其余的地下党成员全都不在家,据各小组的反应,大部分人都是在家里不翼而飞了!”章宝华笑着说道。

  “不翼而飞?我看是插上翅膀飞走了吧?哈哈哈哈!”对待地下党凶狠残暴的苏澄德,并没有因此而恼火,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以这样的情形来推测,地下党显然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大部分人偷偷逃跑了!真是奇怪,地下党怎么得到的消息,我们封锁的非常严密!”章宝华觉得难以置信。

  “很难猜测泄密的渠道,地下党吃了我们那么多次大亏,自身的警惕性必定提高了很多,或许是从叛徒的言行举止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又或者是在沪市区的人员中,秘密发展了内线,再或者是沪市区的人不谨慎,对地下党的人无意中泄密了抓捕行动,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但事情演变为这个结果,和我们行动总队没有任何关系,他韩显达对我们进行信息隔离,我们是耳聋眼瞎,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监视的时候不敢距离太近,避免和租界当局发生矛盾,人跑了也不能怨我们不是?”

  “我猜测,等会徐处长看到我的电报,想必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这可是特工总部的大规模行动,有沪市区的内线,也有地下党的叛徒,等于是双保险,大获全胜是板上钉钉的,委座还在等着我们的捷报呢!”苏澄德阴森森的笑着说道。

  行动总队正在幸灾乐祸的时候,一处特工总部的沪市区,却陷入了巨大的惊慌与不知所措中,他们这次玩的太大,死命的排挤行动总队,现在的结果出来,想找个垫背的都找不到了!

  “韩显达,这么重要的秘密抓捕行动,总部为此调动了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宪兵配合,调来了行动总队协助,对金陵所有接触到情报的人实施隔离,公共租界警务处和法租界警务处,也全力调动巡捕房协助,”

  “做了这么充分的前期准备,伱们沪市区有自己潜伏的内线,还掌握着被策反的地下党交通员,天时地利人和,你全都占据了,结果却只抓到了四个地下党成员,你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游鼎一暴怒的问道。

  “特派员,事起仓促,我现在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据我的推断,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能是抓捕行动泄密了!”韩显达说道。

  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伸手把自己中山装的领扣解开,行动失败的压力,让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当然是行动泄密了,这连傻子都能猜出来!行动总队被你隔离了信息,问题必然出在你的沪市区内部,老韩,搞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向处长交代?”游鼎一冷冷的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