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拎木桶时打湿的。”

  姜梨如实道。

  已经回到自己位置的茂公公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他还以为小梨子公公会趁机在陛下面前抹黑那劳什子福公公呢。

  “带他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宋承寅说完垂下眸子,将视线落到了手中的奏折上。

  “是。”

  茂公公主动上前领着姜梨退出了御书房。

  姜梨走后,看似在批阅奏折的宋承寅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

  脑中想的满是姜梨那双倔强的杏眸。

  宋承寅看到她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他虽然生来便是皇子,但却因为母妃出身低微并不受待见。

  宋承寅的母妃原本是在先帝身边侍奉的宫女,被醉酒后的先帝强行霸占了身子。

  因其身份低微,事后被草草封为了答应,安排到偏僻的寝宫后便再无人问津。

  也正是那次意外宋承寅的母妃怀上了他。

  都说虎毒不食子,虽然是宫女所生,但到底是先帝的骨肉,先帝象征性的走了个过场,为宋承寅取了名字。

  事后便将他们母子二人抛到了脑后,留他们母子二人在深宫之中相依为命。

  虽然没有体会过父皇的疼爱,但宋承寅的母妃却给了他所有宠爱。

  饶是如此,宋承寅的童年还是不幸的。

  因为他母妃出身低微,后宫其他嫔妃都不许自己的孩子跟他玩,皇子和公主们都孤立他,欺负他,当着他的面骂他母妃是勾引先帝的狐狸精。

  宋承寅每次反抗换来的是他们变本加厉的欺辱,也正是因此,宋承寅打小就对习武很是痴迷。

  只要自己变得强大,就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他和母妃。

  十二岁那年那群皇子和公主又来母妃宫里找他的麻烦,指着母妃骂狐狸精,宋承寅哪里会容忍他们欺负?
  冲上前跟他们扭打在了一起。

  彼时的宋承寅已经少有所成,学的一身武艺,这些娇贵的皇子公主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们很快就被宋承寅打趴下了,在扭打之际,贵妃的儿子被众人压在身下折了条胳膊。

  虽然得到医治并无大碍,但贵妃却咽不下这口气,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了宋承寅身上。

  先是带人到他们母子这里闹了一通,还是不解气,又大张旗鼓的闹到了先帝面前。

  作为惩戒,宋承寅被先帝下旨发配到了苦寒的边关。

  原本以为宋承寅受不了边关疾苦,早就被磋磨致死了,可他不但没有死,还收复了失地,打了胜仗,最后跟着队伍一起班师回朝。

  原以为一切都如梦里那般,母妃亲手下厨准备好了晚宴等他回来。

  可回到皇宫后却被告知母妃早就死了,被人活活折磨死的。

  宋承寅大怒,血洗皇宫,将所有欺辱过母妃的人尽数斩杀!

  其中就包括先帝,手足,以及后宫那些嫔妃们,凡是欺辱过他母妃的人,无一人能在他剑下生还。

  杀君弑父,残害手足。

  也正是那次让宋承寅一战成名,成为了人人谈之生畏的疯批暴君!

  宋承寅上位后,追封他的母妃为庄太后。

  虽然地位从小小答应追封为了太后,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人死不能复生,母妃再也回不来了。

  宋承寅转动手上的扳指。    他想母妃了。

  正在宋承寅失神之际,随着茂公公换衣服的姜梨回来了。

  二人没出声打扰,直接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茂公公站在了御书房一侧,而姜梨则提着宽大的衣袍来到了玉案前。

  她提着衣袍走到玉案前跪下,正要研墨,发现宋承寅那宽大的袖袍垂落在了墨盒上。

  姜梨伸手去为宋承寅整理袖袍,一不小心抓住了他隐匿在袖袍下的大掌。

  宋承寅的思绪被拉回,视线瞥向抓住自己的那只玉手。

  姜梨急忙抽回手,解释道:“陛下的袖子垂到墨盒上了。”

  宋承寅淡淡敛起衣袍,并未怪罪姜梨的冒失。

  姜梨拿过墨盒开始研墨,宋承寅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她身上。

  宫里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按照尺寸裁剪的,姜梨刚被提拔为一等公公,还没来得及将身高尺寸报给尚衣局,茂公公只好找了件自己的宫服让她换上。

  姜梨身高168,在女子中算是较为出挑的,但在穿上茂公公的衣服后却很是肥大。

  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似的松松垮垮,半点都不合身。

  宋承寅打量了姜梨几眼,越瞅越觉得这小太监有意思,怎么长得跟个姑娘似的。

  宋承寅的目光直勾勾的在自己身上打量,姜梨想不注意都难。

  她悄悄抬起头,正好对上了男人那双饶有兴趣的双眸。

  “陛下,奴才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她说着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脸,却忘了那只手方才摸了墨盒,她这一蹭将手指上沾染的墨迹全都给蹭到脸上了。

  看着她脸上的墨迹斑斑,宋承寅轻笑出声。

  在姜梨疑惑的目光下,他开口道:“没什么,苏公公病了,这几日你就先跟在朕身边伺候吧。”

  “是。”

  姜梨乖乖应下,端茶倒水什么的她最拿手了。

  以前当十八线小明星时可没少干过这事儿。

  然而到了晚上姜梨却后悔了。

  身为宋承寅暂时的贴身公公,姜梨随着他来到了养心殿内室的温泉池边。

  看着正在往温泉池子里撒花瓣的宫人,姜梨咽了咽唾沫。

  不不不,不是吧?
  还要她伺候皇帝洗澡?
  身为母胎单身的姜梨,她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更别说看男人洗澡了!

  “愣着作甚?”

  见姜梨在一旁傻站着,已经张开双臂等她更衣的宋承寅转过了身。

  “来、来了。”

  姜梨硬着头皮上前,双手环住他那精壮的腰身为他去解腰间的鞶(pan)革。

  来到宫里后姜梨一直在做洒扫工作,哪里干过伺候皇上更衣这事儿。

  她环着宋承寅的腰身,抓着鞶革捣鼓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将其解开,旁边的人看了直为她着急,狠狠地替她捏了把汗!
  姜梨本人也表示有些难顶,于是情急之下她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好在鞶革终于被她给扯开了,她将鞶革放到旁边人手中的托盘里,悄悄抬头观察了下宋承寅的脸色。

  见他面色无常后松了口气,继续为他脱衣服。

  先是漆黑的帝王服,再是里衣,最后是裤、裤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