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放心,祖母的瀛春堂我们每日都要去请安,肯定不会走错,很快就到了。”

  萧立夏好脾气的解释道,他十一姐刚才悄悄告诉他,这个表姐脑壳有问题。

  开始他还不相信,此时他真的信了,于是萧立夏小跑着想跟脑壳有毛病的人拉开距离。

  可惜他的小短腿哪里跑得过怒气冲天的樊十六,跑了很长一段都没能甩开樊十六。

  樊十六之所以跟他这么紧,她以为前面的小孩故意绕路想甩开她,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好在,没多久就到了瀛春堂,跑得气喘吁吁的萧立夏弯腰吐着舌头。

  缓了一大口气后才指着瀛春堂说道:“表…姐…前面就是瀛春堂,你们自己进去吧。”

  樊十六也听到瀛春堂内欢声笑语,抬脚就朝院子门口走去,也没关心萧立夏是否累不累。

  萧家太老夫人与自己几个兄弟和妹妹,还有两个女儿女婿。

  以及两个女儿婆家的长辈,外加已经出嫁三个孙女婆家的长辈们坐在瀛春堂最大的会客厅吃饭。

  老爷子和老夫人们倒是没分开坐,但他们也是有分桌而坐。

  一个大厅内的人说话大家都听得到,但是声音要比平时大了一点。

  瀛春堂最大的厅内也只摆得下六桌,所以夏家侄子和孙辈们,萧家两个女儿的孩子们都去紫藤苑跟年轻人们一起。

  顺便也让他们借机结识一些高门贵女和公子们,这是百年难遇的好机会。

  樊十六一进入大厅就见到,主位上坐着一个比她祖母要年轻一些的老夫人。

  她面似银盘,白皙且圆润,眉目舒展自然,眸子细长格外明亮,保养得十分好。

  即便保养得再好也看得出年过五十,可是依然能看出她年轻时必定是位倾城美人。

  而且跟她母亲有五分相似,樊十六站在门口酝酿一下情绪,“外祖母~母亲~”

  “婷姐儿,你的脸怎么了?”樊二夫人见女儿半边脸都肿了,心疼的问道。

  “外祖母,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呜呜…沈家纨绔无故欺负人。”

  樊十六说着就呜呜的低声哭泣,平日里她最爱做出一副无辜又柔弱的样子惹人怜爱。

  她祖母见她哭就会为她出头,因为她祖母是樊府的老祖宗。

  只要祖母想罚谁,樊家的都不敢有异议,可以说她祖母的话对于樊家人就跟皇上的圣旨似的。

  樊十六以为她外祖母跟她祖母一样,萧家人都要无理由服从。

  可是她不知道的萧家太老夫人,她的外祖母在萧家就是一个普通的祖母。

  萧家兄妹们对她尊敬有,畏惧还真没有。

  因为她的两个儿子都不成器,在朝堂毫无建树,身无分文的人在家能有多少威严?
  儿女尊重他们,也只因为他们是他们的祖母和父亲,萧兄妹会敬重他们,但他们的话却没有份量。

  而樊府老夫人两个儿子成器,一个是侯爷,一个是大将军,她就可以母凭子贵。

  而且樊家太老夫人的嫁妆丰厚,她三儿子和大孙子时常立功,皇上还时不时会赏赐她。

  她身边不但有大把银子还有奇珍异宝,所以她在樊府做老祖宗,子孙们愿意听她的话就想讨到好处。

  不管是哪个朝代,有钱的人就是大爷,没钱在哪里都只能做孙子。

  萧家太老夫人嫁妆本就不丰厚,在养儿女和家仆时早就掏空了。

  她没钱就没有话语权。    何况她孙子孙女很多,这个外孙女是她第一次见到,哪来什么感情。

  于是她淡淡的说道:“婷姐儿,你被人欺负了,咋不去找你大表嫂?”

  来这里打扰她显摆还想拆她的台,这样的外孙女她不想要。

  “………”

  樊十六懵圈了,没想到自己在樊府混的风生水起的‘扮可怜’路数居然失了效。

  一时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然后就转头去看她母亲。

  “婷姐儿,母亲现在带你去找你大表嫂讨回公道。”樊二夫人说着就起身去拉女儿。

  却被樊十六一把甩开,“母亲这是什么意思?你不帮我求外祖母就算了,却还想把我拉走!”

  “婷姐儿,听母亲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找你大表嫂。”樊二夫人对她女儿耐心十足。

  她已经有二十年未曾回娘家,而她和她娘都甚少参加宴会,所以她们母女也有二十年没见面了。

  但亲母女到底有血脉亲情,再次见面也没有太多隔阂,她母亲也不曾怪她。

  刚才吃饭的时候,还特意跟她说了萧家的近况,她得知皇上带着五皇子居然亲临侯府看他大侄儿。

  而她大侄儿心里眼里只有他夫人,如果她带女儿前去找大侄媳妇,说不定还会有奇遇。

  可惜樊十六跟她母亲没有默契,不懂她母亲的用意。

  因为她从小只会讨好她祖母,对她父亲和母亲都有几分嫌弃。

  “呜呜……外祖母,你不愿意帮我,那我回府找我祖母去沈家讨公道。”

  樊十六哭唧唧的说道,此时她也想到了她祖母跟她外祖母之间的渊源流长。

  她祖母只要听说萧家老夫人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就会乐得多吃一碗饭。

  要是听到萧家太老夫人有什么好消息,她祖母就会嗤之以鼻,有时候还当着她的面骂骂咧咧。

  樊十六以为自己这样一说,她外祖母也会像她祖母一样争强好胜,会立马去找沈纨绔麻烦。

  哪知她外祖母却淡淡的说道:“你祖母确实很厉害,那你现在回去找你祖母吧!”

  “………”

  樊十六的手脚猛的冰凉下去,像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慌包裹着,完了,全完了。

  到底还是个刚及笄的姑娘,哪儿受得了这样的冷落,委屈的泪瞬间就溢满眼眶。

  她的样子犹如一朵风中倔强摇摆的小白花,一滴泪挂在眼角要落不落。

  这模样,倒真的引起了不少老夫人动了恻隐之心。

  “萧家姐姐,我们现在去找沈家主问问他儿子为什么要打樊家姑娘。”

  “对,现在就过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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