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清瑶低头就吓了一跳。

  “你这几个月了?我上次见你还没显怀吧,这怎么瞧着得有五六个月了吧?”

  李桂花就道:“我当时怀我家泥蛋儿,要生的时候也不比这大多少。”

  灵曦:“……”

  她这还没四个月呢!

  顾四扶了一下灵曦,又摸了摸她的脉,很正常很健康,也没有营养过剩之类的毛病。

  他稍稍松口气。

  现在人吃粗粮野菜喝糊糊食不果腹的,灵曦呢,她顿顿有肉米面精细粮不缺,还有各种糕点当零嘴,这样养出来的胎能一样吗?

  他没打算在这上面多说。

  顾四和灵曦俩人继续往外走。

  顾四看灵曦出神,以为她是担心,将自己的想法和灵曦说了,又道:“四哥前段时间遇到个吹牛说自个儿祖上是太医的,要不把他找来给你瞧瞧。”

  这县里的医院没用,没机器,医生也都是二把刀。

  倒是那个据说是祖传太医的。

  宫里嘛!
  也就是你生了个孩子她没了个孩子她落水傻了个孩子的故事。

  不过,那些个女人,吃的应该不差,也许肚子多大有些参考价值。

  灵曦回神:“不是……”

  肚子这事儿吧!

  灵曦觉得自己可能是吃的好。

  她没怎么担心。

  “我在想那个靳书记!”

  顾四一愣。

  “我不喜欢她,有点怕,站的太近就觉得不舒服。”

  灵曦想不通,那种危险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是不是,爸爸那情况哪没藏好。”

  因着在外面,这句话灵曦的声音压的很低,说的也很是含糊。

  照片、首都、邻居,再加上灵曦对这个靳书记的简单了解,她除了这个原因,别的想不到。

  这个问题,顾四没办法回答。

  顾四脑海中的资料就没靳清瑶,当年那时候靳清瑶还没混到让他关注的时候。

  “我们直接去问爸爸,真要有什么,就是先提前预警了,不怕啊。”

  灵曦点头。

  裴宴宁散会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等在办公室楼下,诧异:“怎么过来了?”

  自家宝贝儿虽然乖虽然贴心,但也不至于出来散步还特意往这边绕的。

  裴宴宁最近搞事搞的挺开心。

  因着那天做饭那群老娘们儿嘴上胡咧咧,裴宴宁不能和他们掰扯,自然有人得负个责。

  住在一楼的某几户家里面的男人,就感觉自己好像被裴副厂长针对了。

  但等到他们再细想的时候却又觉得自己可能感觉错了,毕竟,裴副厂长那么没架子的一个人,寻常遇见还能调侃两句,他又是只负责专家研究员那边,根本不管其他事儿,针对他们简直没道理。

  裴宴宁坑人的事情做的不少,别人还都拿他当好人,玩儿的简直不要更开心。

  这会儿脸上还是笑。

  “出来散步,她非要过来找你一块儿回去,说你还没吃饭呢,给你带了个鸡蛋过来先垫垫。”顾四给裴宴宁使了个眼色。

  灵曦闻言,真摸出个鸡蛋给递过去。

  裴宴宁第一个出来的,他身后的人也只瞧见了几个一起离开的背影。

  三个人走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裴宴宁才问情况。

  “怎么了?”

  灵曦和顾四这才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

  裴宴宁眸中划过一丝冷峭,开口时间却很是温和,安抚的揉了揉灵曦的发。    “别怕。

  我是裴宴宁,灵曦是我大哥亲女,我大哥身份清清白白。”

  裴宴宁早年离家之时,知道那一趟前途生死皆未卜,并不想要牵连到家里的安宁。

  他用宴辞的身份在外闯荡,同时还有个顶替他身份的裴家老大在布庄矜矜业业,自始至终,宴辞都和裴家没半点关系。

  再来十个靳清瑶都查不出……

  当年的靳清瑶能路遇裴家老大,却遇不到战场上千万人护拥的宴辞。

  她不认识宴辞,自是不可能往那方面多想。

  顾四点头,他觉得也是。

  那灵曦为什么觉得怕。

  “靳家的情况我听说了些。

  靳家在建国前在京都算是一个庞然大物。

  因着没什么大错,建国后又将产业捐献了支援国家建设,再有靳清瑶夫妻从中周旋,这才得意保全。

  靳家一家子也已经全部回到祖地,就在咱们县下属的一个镇子里。

  他们回来说是低调,但身上的毛病都还一抓一大把。”能威胁到灵曦什么?
  裴宴宁沉吟,想到新查到的信息。

  “这个靳清瑶呢!
  今年三十七岁,十七岁参加工作。

  她最开始是在敌后。

  第一任丈夫是组织介绍的战士,她也跟着转成了战地护士。

  第二位丈夫是在战地医院认识的领导,她给对方做护理的时候,两人坠入爱河,跟着那位留在了大后方。

  现在,她又嫁了一位草根出生的医生。

  那医生成分好,祖辈都是贫农,他家里穷十来岁被送到药铺做抓药的小伙计,后来在大后方当医护人员,这些年,经过专业的培训和学习深造,在医院早就站稳了脚跟。

  因着擅治外伤擅毒,常驻我先前所在的那一片的卫生所。

  他算是少数活的算是很自在的那类人,不少人都卖他个面子。

  两个人去年结的婚。”

  顾四听着这经历……

  这一步步的。

  最开始在敌后,那是杀人无形的战场。

  她嫁一个人,成功安稳的当了护士。

  小战士职位太低,还随时有丧命的危险,她转身又嫁一次,留在了大后方。

  而今再嫁一回……

  “是为了靳家?可按理说第二任其实也能庇护靳家。”

  裴宴宁嗯了声。

  “那位,去年病重,调了不少医生过去会诊。

  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他觉得自个儿活不了多久了,说是这辈子其他都安排好了,就放心不下他那位小娇妻。

  当时被抽调过去的,就有靳书记的现任丈夫,他也是丧妻,那位一瞧一个丧妻,一个即将丧夫,这不正般配,就主动撮合了一下。

  在他的见证下,叫那俩人在病床前结为了夫妻。”

  灵曦全程没吱声,听到这里简直惊呆。

  裴宴宁话还未说完。

  “比较尴尬的是,这都快一年过去了,当时在病房说要没了的那位,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顾四:“……”

  灵曦:“……”

  顾四咳了声,裴宴宁回神瞧见灵曦这模样,好笑。

  其实吧,在那个年月走过来的人都知道,能活下来,就是奢侈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