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乔菁菁喝下姜汤后,陆行知才走。

  她刚躺下,打算歇会儿,突然感到腹下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奔涌而出。

  乔菁菁:“……”

  回过神来,她面色有些古怪,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这个月,她的月事推迟了,她还以为自己可能怀上了,结果是她想太多了。

  但没怀上,好像也在情理当中。

  毕竟她和陆行知还没几次,哪那么容易怀上?
  她认命地起身。

  收拾好后,她重新躺了下来,人也懒懒的,啥都不想动了。

  德馨堂。

  容婶见陆母眉间笼了愁绪,轻声问道:“夫人可是担心那段夫人,将您的身世,捅出去,会影响到大公子他们?”

  陆母面色沉了沉,“阮宝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容婶闻言,沉默下来。

  阮宝珠是段夫人的闺名。

  她是阮家的嫡女,自小受尽宠爱,自然,也养成了肆意妄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

  想到这里,容婶忍不住劝道:“您也知道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明日您若赴约,她怕是会对您不利。

  老奴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跟老爷、大公子他们商量一下为好,您万不可独自去赴约。”

  陆母这些都明白,但她心里有所顾忌,“他们并不知道我生母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他们。”

  容婶一听,便明白了,心疼道:“柳姨娘当年也是身不由己,她也很苦……”

  提起已故生母,陆母怔了怔。

  她知道生母身不由己,也过得很苦,她从未嫌弃过生母,但她生母的出身,一直都为人所诟病。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来攻讦阿行他们……

  陆母闭了闭眼,不敢想象。

  “你们回来得还挺早。”正在这时,陆父从门外走了进来。

  陆母见状,忙收拾了情绪,见他手里拎了一个鸟笼,忍不住数落道:“你怎么那么闲?整天就知道遛鸟。”

  陆父将鸟笼放在桌上后,到她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丝毫不气恼,反而振振有词,“我不遛鸟,还能做什么?总不能干老本行?”

  陆母吓了一跳,伸手打他,“你胡说什么?”

  陆父笑眯眯地捉住她的手,不以为然地说:“这么紧张做什么?”

  陆母最怕他提从前的事情,这要是被人听去了,可就要惹大祸了,不由板着脸道:“切记谨言慎行。”

  陆父闻言,点头保证,“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陆母并不放心。

  因为陆父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人,来京城这半年,还结交了不少朋友,她很害怕,他有一天在那些人面前说漏嘴。

  想了想后,她蹙眉决定道:“反正你在京城整天也是闲着,不如年后,我们回杏子村?”

  陆父惊讶,“怎么好端端地想回去了?”

  陆母道:“京城虽然好,但我还是更喜欢杏子村。”

  陆父点头,“说实话,我也更喜欢杏子村,但我们举家都搬来京城了,这好端端地又跑回去,也不像话。

  而且孩子们都在这里,阿彦的婚事,也还没有着落,双双明年又要进宫,这个时候回去,孩子们怎么办?
  你若想回去,也得等双双进宫后,不过也只能回去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再多就不合适。”    陆母有些沮丧,却是没说什么,因为陆父说得对。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陆父突然道。

  陆母愣了下,“怎么这么说?”

  陆父皱着眉道:“夫妻几十年,你心里有事,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陆母心里“咯噔”了下,否认道:“我还能有什么心事?”

  陆父想着她今日去观音寺一事,说道:“你是不是担忧抱孙子的事情?”

  陆母暗松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陆父自顾自又道:“我在阿行这个年纪,早就当爹了,你说,阿行没问题吧?”

  “噗!”陆母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也顾不得去擦拭了,愕然道,“你别胡说八道,败坏阿行的名声。”

  陆父拿帕子给她擦拭衣襟上溅到的水珠,好笑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陆母嗔了他一眼,“哪有当爹的人,这么说儿子的?”

  “我也没说什么,只是猜测而已。”陆父无奈道。

  “猜测也不行,被人听到,像什么话?”陆母一脸严肃。

  “行,我不说了就是。”陆父闭上了嘴巴。

  ……

  秦国公府。

  于老太太看完秦月儿,准备回去了。

  秦夫人送她出了府门。

  看着身侧的女儿,于老太太想到秦月儿身上的鞭伤,忍不住低声叮嘱道:“以后行事,切勿要沉得住气,月儿也是,这次就当是一个教训。”

  秦夫人心里有些不耐烦,但嘴上却答应了下来,“知道了。”

  于老太太没再多言,刚要上马车,却在这时,一辆由四匹骏马拉着的华贵马车,在府门前停了下来。

  于老太太上马车的动作一顿,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去。

  这样的阵仗,是……

  未等她细想,便见秦轩自马车上下来了。

  “轩儿?”于老太太一脸欣喜,也不急着上马车了。

  秦轩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外祖母怎么来了?”

  于老太太拉住他的手,一脸慈祥道:“许久未见你,我来看看你,没想到你不在府中。”顿了顿,满目慈爱地说,“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跟外祖母说,你母亲若做得不对,我定好好教训她。”

  看着眼前老人家一脸慈祥的模样,秦轩黑眸微阖,抽回了手,淡淡道:“外祖母言重了。”

  于老太太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悦,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叹着气道:“你这个孩子,自小到大都是如此,受了委屈,也只会往肚子里咽,上次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是你母亲错了,你可别放在心上,她毕竟是生养你的母亲。

  你不知道,生你的那天冷极了,你母亲……九死一生,才将你生下。”

  秦轩听到这里,怔了下,想到那天母亲和父亲在暗室里说的话。

  母亲是未嫁之身,生下的他……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一旁的秦夫人。

  秦夫人见他看来,忙走上前来,一脸愧疚道:“轩儿,那日娘打你,是娘的错,你原谅娘,好吗?”

  不等秦轩说什么,旁边马车的窗子,突然被推开,露出长公主的脸,她一脸讥诮地看着秦夫人和于老太太,“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你们当秦轩是什么人?你们有当长辈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