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于淑兰还是来到了林歌的房门前。

  “叩叩叩”。

  “小歌啊,你出来一下,妈妈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于淑兰的语气缓慢而又有着商量的意味。

  “烦不烦?一天到晚除了出一些馊主意,还能让我消停两天不能?你们让我找祁连城,我找了,你们让我巴结他我也巴结了,你们还想我怎么样?”林歌冲着门外怒吼道。

  于淑兰一时间有些语结,曾经刚刚找回来小歌的时候,她还那么乖巧懂事,事事处处都会为家里考虑,心心念念地想要嫁给祁连城。

  怎么现在,反倒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错了?

  “小歌,你怎么能够这么说话呢?”于淑兰的脸上浮现出了哀伤的神色,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当初就算是落落在家,也从来没对我们有如此的态度……”

  于淑兰是被林歌气急了,不慎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下一秒,房门打开了。

  “是吗?原来我的好母亲,心里还在想着落落呢?是不是还嫌给落落的嫁妆不够多?要不过几天落落结婚的时候,我们也去再给她捧个场啊?”

  林歌那张浮粉的脸,配上狰狞又厌恶的表情,一下子显得整个妆面更脏了,眼泪落下来的时候,还能看到清晰的妆痕。

  于淑兰一下子愣住了,自己的女儿,好像一下子变了许多一样。

  刚找回来时候的她,虽然身上全是乡土的气息,但胜在淳朴善良,这些品质都是曾经的黎落所没有的。

  在自己找回来亲生女儿后,黎落又是嫉妒,又是陷害林歌的,所以家里才开始容不下黎落的,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黎落开始变得懂得退让,甚至还主动将自己的户口给迁了回去。

  好像生怕他们黎家沾染上自己什么一般,这反倒是让于淑兰难受了。

  这十八年来,明明自己也没有亏待过黎落,为什么黎落反倒是不想认他们了呢?
  一切的原因,好像就是从自己任由小歌抢走了黎落的婚事开始的。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如果还是黎落嫁给了祁连城……她那懂事又善良的小歌,还能不能回来呢?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而且,如果现在自己再说出来这些话,恐怕会再次火上浇油。

  毕竟小歌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又如何能够责怪自己的亲生骨肉呢?
  “小歌,你若是不想嫁给连城的话,妈妈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妈妈只希望你能够平安快乐。”于淑兰眉眼耷拉下来,对林歌的态度,简直像是卑微的乞求。

  “我不想嫁?”林歌指着自己的心口,质问着于淑兰。

  “这是我不想嫁就算了的吗?难道你们还要再将黎落给抢回来,让黎落再嫁给祁连城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林歌步步紧逼,将于淑兰逼迫地不断后退。

  曾经林歌也想着自己能够做一个乖女儿,可是她没办法做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的眼中,黎落仍旧占着分量,如果黎落是他们的女儿的话,那她林歌又算得上什么呢?    为什么人人都向着黎落,反倒是她这个真正的女儿,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嫌弃?难道就是因为她在农村待得那十八年吗?
  于淑兰连忙摇头:“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妈妈只是想你可以快乐,你若是不喜欢祁连城的话,就算妈妈豁出来这张老脸,妈妈也不想小歌受委屈。”

  “这桩婚事,是你爸竭力想要促成的,当初看你对祁连城一眼就移不开了,妈妈还以为你也想要嫁给连城,这才想到让你跟落落将亲事给换了的……”

  “不,我就要嫁给祁连城!”林歌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更加坚定了起来。

  于淑兰还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可看着林歌那认真的模样,将所有的话全都吞入了腹中,抱住林歌的胳膊道:“既然小歌如此坚决,那妈妈便全力支持小歌。”

  “在妈妈眼里,只有小歌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至于黎落,那十八年的情分,也全都是基于她是我女儿的基础之上,才偷来的幸福。”

  “而现在,我的小歌,你才是我们的宝贝知道吗?”说着,于淑兰将林歌拥入了怀中:“你无法怀孕的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咱们再到医院里面好好地查一查。”

  “即使不要孩子,咱们还是要将身体给调养过来,妈妈不希望小歌身体有任何的异常。”

  于淑兰越来越软的话,让林歌心中划过一道道的暖流,似乎是母子连心的结果吧,她觉得于淑兰是真的在弥补自己这十几年缺失的爱。

  林歌忍不住伸出了双臂,轻轻地抱住了于淑兰。

  “妈妈,谢谢你。”

  于淑兰对林歌的动作,也是一脸的动容,回抱了林歌:“傻孩子,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呢。”

  林歌轻轻地点了点头:“妈,以后您别再冲着我提黎落了,我不喜欢她,一想到她占了我十八年的身份,我就觉得委屈。”

  “那五千块钱的事情,我也得尽快让林家给撤销掉,只有这样,才能顺利地保住我的名声,否则被邻居们捕风捉影的,对咱们黎家还是有影响的。”

  “哎,哎,小歌说的对,不过这五千块钱,真是你拿的不成?”于淑兰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能够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虽然于淑兰没有质问自己的意思,但是林歌的身子还是僵了僵,随后强壮镇定道:“怎么可能?不过那五千块钱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当初这五千块钱,是林家说了要交给我保管的,这些钱也全都是我的陪嫁,所以就算我拿走了,也是他们欠我的罢了。”说着,林歌的眼中还流露出了一抹恨意。

  “可是,虽然是林家的人这么说的,但是并没有证人能够证明啊!再说了,最后你也没有嫁给人家,这悔婚了的钱,不还给人家,于情于理似乎都有些说不通啊。”

  “妈,谁说这是我的嫁妆了?这明明是林家因为愧疚将我抱错了,付给我这十八年来受苦的愧疚费!”

  “难道黎落在我们家住了十八年,这十八年以来,你们在黎落的身上,还花不了这五千块钱吗?”林歌另辟蹊径的解读,让于淑兰一时间也觉得林歌说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