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徐姗姗与徐水水都从角落跑了出来,他们惊喜地看着徐山山。

  “你、你回来了?没遇上什么事吧?”

  徐山山摇了摇头:“没事,对了,你们知道楼明霄在哪里吗?”

  “楼明霄?”

  徐姗姗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乍变,她拉住徐水水,别让他朝徐山山那边跑去,奇怪问道:“你要找他?”

  “对,你有办法找到他吗?”她黝黑的眼瞳盯着徐姗姗。

  莫寒直觉有些不对劲,但见徐山山一回来,便一门心思找楼明霄,却对出海一事只字不提,她这一趟回来人怎么古里古怪的。

  “为什么要找他?”

  徐姗姗接二连三的发问令徐山山脸色微沉,她道:“这件事情很重要,你若能找到他,就能帮助到我。”

  徐山山没问其它人,只专注在徐姗姗一人身上。

  徐姗姗手心微汗,她想了想,便道:“他应该是藏在那个地方,我带你去吧。”

  徐山山当即一喜,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好。”

  房英杰扫了一眼徐姗姗,犹豫了一下,道:“我随你们一道吧。”

  “水水!”徐姗姗喊住了徐山山,眼神用力:“你与莫大哥在这里等着,那个地方不适合孩子与文弱书生前往。”

  徐水水看懂了大姐的眼神,她不允他同往,她要他留下。

  “快点走,没时间了!”徐山山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马上。”徐姗姗将迟疑的徐水水推给了莫寒,拜托道:“帮我看着点我的弟弟……等着她。”

  莫寒心领神会,他点头:“我知道了。”

  等徐姗姗三人走后,他便一把拉上徐水水,朝着停泊船舰的沙滩跑去,当看到边上拴着的几艘上岸小船,还有凌乱繁杂的脚印从海边延伸至陆地,他便知道,之前不详的预感应验了。

  一群不速之客进入了黑岛。

  他惊得一身冷汗后,努力沉下心来,保持冷静的头脑,他看向那停靠的船只,对徐水水道:“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无论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要出来。”

  徐水水好似也意识到出事了。

  “你去哪里?我要回去找大姐!”

  “我去找徐山山!只有她,才能救我们,救你大姐!”

  徐水水呆住了。

  “二、二姐不是回来了吗?刚刚那个……”

  “那个人,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干的,脚下也没影子。”

  ——

  卫苍灏换了一身薄麟软甲与墨青长披,长发束冠,背了一把弓箭,身后集结的卫家军也是全副武装起来,准备靠岸上岛。

  而徐山山一身衣服无风无火却早已干透,这里透着古怪不解,卫苍灏只当自己没察觉到,忽略不计。

  “你我分头行事。”

  徐山山没打算随卫苍灏的队伍一道行动,因为那群邪师估计都恨不得耍阴招弄死她,与她一路走,绝对就是踏入了重灾区。

  “你自己一人行吗?”卫苍灏不大放心。    徐山山微微挑了下眉:“你若是害怕……”

  “好!”

  一句废话都不多说了,卫苍灏冷寒着面容,领着大批人马大步流星转身就走。

  毛毛“啪嗒”飞落在她的肩膀,欢喜道:“山,难怪你说卫苍灏旺你事业,晋王的事有大进展啊,你说咱们若比卫苍灏先一步找到楼明霄,岂不等同拿捏住晋王的一大弱点?”

  它早知山有意杀七王平内乱。

  但这七王不好杀啊,她一面忙着处理自己身上的麻烦事,还得忧心记挂嶽帝与这天下大事,谁说她这大国师当得不称职,这完全就是天选啊。

  “陈王好战易抓,晋王怕死难寻,一个常年龟缩在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封地不出的人,若不放条大诱饵,还当真难以钓出他来。”

  “但如今黑岛上肯定乱作一团,那楼明霄只要不傻,定是会躲起来,一时半会儿咱们去哪里找人?”

  “不找人。”

  “不找人?”

  徐山山微微一笑道:“楼明霄跑不了,但那些邪师却不一定了,他们有腿,全跑,有心,会作恶,有手,会杀人。”

  她不必火把,慢步却目的性十足地走进了石林当中。

  “嘎达嘎达”,一种清脆的东西碰击石面的声音响起,黑深的环境内,一切看不见的诡异都会觉人的感官无限放大,诱发人的恐惧紧张心理。

  这不就来了一个。

  徐山山看到石柱后蹦出一个个瓷溜滑的小东西,它们约有她小腿到膝盖处高,跟兔子似的不走,光跳。

  上下起伏,蹦蹦跳跳,很快就出现了一堆白出溜的东西在她身前。

  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一打量,这自然不是兔子,而是真真正正的瓷器,烧制成了胡人俑,穿着衣服,雕刻着五官、身形,固定的动作跟表情,全都是一些大陵陪葬物。

  “胡人俑?这是打算拉活下去陪葬?”毛毛不高兴地呸了呸。

  毛毛说话也只有徐山山能听得懂,旁人听到的只是鸟在胡乱叫唤声。

  “看这血阴气已形成一定规模,想必是拉了不少活人去埋了。”

  徐山山手一扬,四周的光线便亮了许多,她稍微一转眸,却见在这些胡人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坑洞,大小形同棺木,而黑岛上的囚犯竟填满了这些坑洞。

  “埋了,埋了,埋了埋了埋了——”

  密集而庞大量的声音从胡人俑处传来,它们没有嘴,却能发出声音,它们先是挖好一个埋人的坑,再行杀。

  一个个小小的瓷人朝着她这个方向急切、迅猛跳近,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就吓得腿软了。

  胡人俑杀人,一是靠吓,二是靠近距离吸干对方精气。

  实际上,它们并没有多厉害,若遇上懂行之人,破了这胡人俑很简单,不要怕,拿坚硬之物一个个砸都能敲碎它们。

  果然,徐山山是个内行之人,她捡起石头就开始砸——

  胡人俑被打碎时,暗处的邪师却半点没有慌张与失算,反倒桀桀阴笑,有种阴谋即将得逞的兴奋。

  破吧破吧,她真以为他的胡人俑跟那些寻常胡人俑一样吗?

  哼,只要她毁了他的胡人俑,便有她好受的!
  碎裂的胡人俑没有停下来,它们碎裂的部分竟黏合重组,小小的身躯因此变得巨大起来。

  徐山山一口被胡人俑给“吞入”了,本以为下场如同其它人一样,会扔进坑里埋了,但结果却出乎意料——

  “你看起来好似很欢乐,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不妨与我也说一说,让我也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