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去找我?”

  “对,莫大哥打算偷了岸边停泊的小船,然后入海找你……”

  “去多久了?”

  徐水水愣住了:“我也不知道多久了,我一个人很害怕,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就想到你之前救我的石林挺隐蔽的,我一路小心地跑过来,但我不知道是不是过了很久了……”

  徐山山还是挺看重莫寒,不等徐水水说完,便道:“毛毛,去找人,将他安全带回来。”

  徐山山一挥臂,毛毛便扇翅冲飞了出去,宛如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

  徐水水被吸引住视线:“它、它是二姐养的吗?它能听得懂人话?”

  其实他想问,它一只鸟,能将一个人安全地带回来?这究竟是鸟变异了,还是二姐嘴瓢了啊?

  徐山山没回答小孩子的好奇问题,只道:“徐姗姗他们是朝着哪个方向去的?”

  徐水水擦干了眼泪后,因为有徐山山在身边,心也安定了下来,他冷静道:“我不知道,但是以我对大姐的了解,她肯定会在沿路给咱们留下了线索的。”

  ——

  “咳,山山啊,你找楼明霄,是打算做什么呢?”徐姗姗试探性的询问道。

  明面上他们是一行三人,徐姗姗、房英杰与“徐山山”,实则她总感觉到身边似有人在跟随着。

  那种不明所以,但却叫人浑身不自在的阴祟视线,一直都黏在她的身上,令她心神不宁。

  “徐山山”冷着脸,道:“你不必管。”

  房英杰这时忽地倒吸一口气。

  “徐山山”警觉看过去,眼神犀利:“怎么了?”

  “没、没怎么……”房英杰赶紧否认,他垂下眼,不敢直视“徐山山”,而额头的汗水顺着脸直流:“就是刚才看到一只大老鼠经过,吓了一跳。”

  大老鼠?

  徐姗姗嘴角一抽,真想吐槽一句,这黑岛鸟不生蛋的,哪来的老鼠,还大老鼠呢,有也被逮住啃灭族了吧。

  但她没吭声,因为她十分理解此时的房英杰。

  徐姗姗咽了咽唾沫,也不敢去看“徐山山”的脸。

  因为“徐山山”现在成了一个无脸怪。

  妈呀,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一开始他们的眼睛骗了他们,叫他们看到的确是“徐山山”的脸,但后来一旦开始了怀疑,到最后确定了对方是假冒的,然后就出现了十分惊悚的一幕——

  对方的脸竟然就、没、了!

  就像画纸上的人脸被涂抹掉了五官,只剩一个头,它还用着那种男女混沌不清的嗓音在跟他们讲话。

  他们下到了地下层,正在路线曲折细肠的溶洞内走着,身边跟着这么一个无脸怪,分明冷汗都湿透了,吓得脸色青白,手脚直哆嗦,可他们却还要硬着头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徐大师(二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来啊,我真快承受不住了啊!
  “楼明霄当真在这里?”

  无脸怪对他们可疑的言行举止产生了警惕。

  “当真当真。”徐姗姗下意识护住肚子,保证道:“我之前就是在地下层的,他是咱们这一层的老大,你若不信,随便逮一个囚犯问一问。”

  徐姗姗觉得自己这一句话回答得挺合情合理,哪曾想无脸怪听后,却露出一种古怪又诡异的笑容。

  ……她估计是眼睛有问题了,连嘴都没有的无脸怪物,她竟觉得对方在笑!
  “这一路走来,你们见着有其他人了吗?”

  咕咚——这是口水被吞下的声音,寂静的空间内,一点细微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    房英杰干笑一声道:“是啊,他、他们这么早就睡了吗?”

  “是啊,都睡了。”无脸怪继续笑着道。

  啪嗒——这是踢到了石块朝前趔趄了一下的声音,惊心魂魄的气氛中,一句话不对都能叫人浮想联翩。

  徐姗姗扶着墙壁,内心哀嚎。

  此睡,是彼“睡”吗?

  不敢问。

  ……别搭话了,还是都沉默着吧。

  ——

  徐山山一路跟踪到了地下层,发现留下的线索越来越少,这表明徐姗姗的处境越来越艰难,要么她找不着机会留下线索,要么就是已经被看管了起来,行动无法自由。

  徐水水紧张道:“二姐,怎么一路上都没人啊?”

  之前他们进入地下层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踏入这地界,暗处就有不少人窥视,可这一次什么声音都没有,好像地下层都被清空了,只剩下他跟二姐两个人似的。

  徐山山跟徐水水正从一条狭窄的桥洞走过,耳边传来淅沥的水流声,她视线落向天然石桥下的暗河,那幽深漆黑的水底下,浮沉的尸体却正是那些囚犯。

  但这些事情没必要跟一个孩子说,他胆子本来也没多大。

  这群邪师的分工还挺明确的。

  一个人在船上操控船舰顺利迷惑卫苍灏等人,入岛后又留下两个邪师伏击她,一个去找楼明霄,剩下的人则负责“清理”整个黑岛的囚犯。

  他们行事安排滴水不露,若非遇上徐山山这么一个硬茬子,只怕此时早就任务完成,欢喜庆贺了。

  地上暂时有卫苍灏在,哪怕解决不了邪师跟廖文昌等人,也能拖住他们。

  可地下层的邪师就像会打洞的老鼠,在四通八达的地底潜藏起来,一时半会儿很难逮到人。

  徐山山突然道:“这样找人太麻烦了。”

  “什么?”徐水水不解地看向她。

  “虽然可能会损耗些……不过,往后补一补,也能回来。”

  她抽出一把小纸人,它们本是死物,唯有灌注生机才能“活”过来,手腕处的佛珠与颈间的玉面观音同时微微发亮,朝她身体内输送着乳白莹光。

  小纸人“啪嗒”一下飞了出去,它们像是灵动而俯冲的飞鸟,一抹纯白色掠过所有甬道幽径,长桥隧洞,它们的速度十分惊人的,似箭如梭,没有任何停顿。

  一名邪师面前摆着祭坛,上面各种物件冒着不祥的气息,一个大钵内盛满了黑水,他正在施展邪术杀人。

  但下一秒一大片“白色”将他所在的洞窟给封死了。

  他一回头,便见一道素雅披发女子从那一片“纯白”中浮现出身影,她手上还牵着一个懵逼的孩子。

  “找到了。”

  这邪师若是猫,想必此时定然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骨指”是个好东西,它成功的将他师兄弟们身死的“消息”当面传递给了他。

  在别人眼中她可能只是一个带着孩子的无害淡然女子,可在他眼中这个女魔头浑身都是血煞之气萦绕,杀气腾幽朔,全是杀他同门时沾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