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豫川想要多少糖?

  她指尖在屏幕上上下滑动,一堆乱码,这么纠结?

  不像她认识的谢豫川。

  “涂婳!怎么一直在玄关那站着,进屋啊!”姜莉放下包,回身见她停在玄关口回信息,喊了她一声。

  涂婳抬头:“好,马上。”

  换鞋进屋,顺手先回给谢豫川一句话,询问那边的情况。

  「涂婳:你想要多少糖?怎么了,不够?」

  发完,走到茶几边,放下手里在镇上遛弯时顺手买来的一盒红豆馅的糯米甜糕,打开盖子拿了一个,放进嘴里,边吃边窝到一旁单人沙发上查看消息。

  红豆的甜香和糯米糕的软糯,唇齿留香,十分可口。

  姜莉去冰箱那拿了两罐果汁,一罐放到涂婳面前,一罐自己仰头喝了三分之一。

  喝完,发现涂婳鼓着一侧腮帮子,聚精会神的看手机,双手捧着电话指尖翻飞,打字速度奇快。

  姜莉把一条腿盘到沙发上,靠着沙发侧起身子,安静地观察着涂婳认真做事的样子,眉眼舒缓,眼底带着浅淡的笑意。

  涂婳刚给谢豫川发完新消息,一抬头,撞进姜莉的视线里,神情微怔。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姜莉笑道。

  “伱这么看着我,总觉得怪怪的。”涂婳无奈笑了下。

  姜莉左手支着头,轻抬下巴,一脸兴味地说:“男朋友?看你聊的那么认真。”

  “不是。”涂婳摇头。

  姜莉的表情耐人寻味,笑道:“看着像。”

  “真不是。”

  “那是谁?”

  “一个朋友。”

  说道朋友二字时,姜莉发现涂婳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怔然,心里意会,默不作声没有再追问,视线落在她那仓鼠般的脸颊上,不觉莞尔。

  “你还是那么喜欢吃红豆馅的甜食。”

  涂婳倾身拿起透明包装盒,伸给姜莉:“来一个?”

  “不了,我忌甜食。”姜莉笑着摆摆手,见她的注意力又被手机上的信息吸引住,便也没打扰她。

  涂婳询问的问题,谢豫川回信了。

  「谢豫川:无意叨扰家神,予珩失礼了。」

  涂婳打字:“没事,你那边出事了?怎么突然需要那么多糖?”

  此话,在谢豫川耳边响起,谢豫川只觉脸颊微微发烫,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一切烦恼瞒不过神明。

  谢豫川不想在家神远行繁忙时打扰,斟酌未定时,家神却先来问他,此事不说不妥,于是,边将流放队伍途径五里堡,田家人登门询问糖果一事,一五一十直说了。

  草屋内,其他人一见谢豫川盘膝闭目而坐,便分分放低声音,尽可能的不打扰谢豫川通神。

  渐渐习惯了这样玄秘而庆幸的生活。

  涂婳盯着屏幕,原来谢豫川想要糖,是因为田家想进货?

  先前投送给谢豫川的那种糖,都是易携带又糖分高的,如果他需要的话,采购并不难。

  是以,涂婳没觉得谢豫川提的一个小小的“要求”有何为难。

  不远处,姜莉见她像是在忙,便也没再打扰她,而是径自去了楼上换衣服。

  别墅偌大的落地窗外,人工的山石造景,流水潺潺,一旁宽大的温泉池水中,飘荡着随风漂浮的水气。

  涂婳窝在沙发里,总觉得谢豫川说话的语气中,像是有什么事。

  “可能是错觉?”她咕哝道。

  谢豫川闭眼凝神,耳边突然寂静一片,家神自从应下糖果一事,已经许久未再多说一句话。    谢豫川心神晃了下。

  耳畔听见家神一道略带疑惑的声音:“谢豫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比较为难?”

  心口骤停一瞬。

  谢豫川半晌儿没吭声。

  沙发里,涂婳点开对话框,打字:“田家为何突然找上你,你要从……”

  打到一半,她连续按键把打好的信息删除掉,放下手机望着窗外的景色,沉思了一会,才重新拿起手机。

  「涂婳:是熊九山想剿匪,还是你想剿匪?」

  谢豫川只觉耳边“轰”的一声,自己的心思被家神一语中的。

  谢豫川的沉默,就是答案。

  涂婳总算看明白了,怪不得平时一向不怎么内耗的谢豫川,突然发给她十几条乱码信息。

  「谢豫川:予珩想剿了匪贼,卷其部分财货出关。」

  涂婳:“!”

  行,真有理想。

  自己还在流放途中呢,竟然想去剿了贼窝。

  谢豫川说完,内心忐忑。

  不知家神在他剿匪一事上的态度,是否应允。

  不自觉地,眉心微蹙,看得一旁的家人们也跟着提心吊胆,紧张不安。

  谢文杰低声担忧道:“六哥这次通神时间有些长,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谢武道:“应该没事,只要六哥能通神,自有家神她老人家罩着,能有何问题。”

  护卫们屏气凝神,不敢言语。

  张达义摸了摸下巴,打量谢豫川脸上的神情变化,似是看出一点端倪。

  少见谢豫川如此紧张之色。

  难道说……

  翰林大人晃了晃头,喃喃自语念叨着,“应该不能……啧啧,此事尚无定数,向神明告之,能行吗?”

  他嘀嘀咕咕的,身旁挨的近的俩兄弟都听见了。

  两人互相对视,再看六哥谢豫川脸上的表情,两人不说话了。

  一群谢家人,像是在等待着某种审判一样,静候着神明的神谕。

  欲行大事,先问天。

  谢家也不例外,谢豫川想剿匪,此事关乎性命,若是家神不问,他兴许只同韩其光、张达义等人,一起筹谋后自决此事。

  但既然家神问过,他心中难免想以此事上问神明,剿匪之事,可成否。

  涂婳哪里知道,谢豫川如果带人剿匪,胜算有多少。

  她也根本不去想那个方面的事情。

  系统给她的主线任务,是安全护送谢豫川到达目的地,在这途中谢豫川需要做什么,系统并无任何指示。

  涂婳反倒觉得,如果大梁那边的天道,能把一枚玉玺推到谢豫川的手中,那谢豫川想做什么事,或者打算做什么事,也许是正合那个世界天道的心意的。

  既如此,她有什么意见。

  她没意见。

  “你想做就去做吧。”

  涂婳在谢豫川耳边传送声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