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应了一声,把项氏的针线篓拿过来,两人一起,在小人上扎起来。

  项氏一边扎一边诅咒着:“扎死你们,扎死你们,来世罚你们投胎做畜生.”

  乔氏让她嘟囔的,心里有些发毛,忙转移话题:

  “婶儿,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事如何了?”

  “哪事?”

  “就是男人的事。”

  说起这个,项氏有些尴尬:“人家打听过你的事,不愿意,你还是别想了,就单着过吧。”

  “啥?让我一个女人单着,那不得被人欺负死啊。”

  “那咋办,我又不认识外面的,咱村都晓得你,这事不好办。”

  乔氏白了她一眼:“咱俩也别整天在村里待着,有空去县城,府城逛逛,说不定能遇见贵人呢。”

  说起贵人,项氏想到庄家,又想到纪县令。

  “哼,再贵,还有纪县令贵?”

  乔氏撇着嘴,提起这事,她就嫉妒的发狂。

  “秦氏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居然认识那样的人物。”

  项氏得意起来:“我儿子中了童生,我儿媳妇也有了身孕,我再不好,也是石头的娘,他们孩子的祖母。”

  乔氏心里话,真不要脸,刚才还用小人扎人家,现在又显摆起来,什么东西,啊呸!

  深更半夜,一个人影,悄悄溜到庄家围墙外面,找到离秦月卧房最近的地方,挖了个坑,把东西放进去,埋好,又用脚踩了踩。

  接着又跑到庄家新宅,找到离上房最近的位置,也挖了个坑,埋了个东西。

  人影象做贼似的左右看看,随后逃之夭夭。

  过了一会儿,石头牵着秦月的手,出了院门,在啸天的领引下,来到挖坑的地方。

  不用石头出手,啸天几抓子就把东西刨了出来。

  石头弯腰拿起,借着月光,看到扎满针的小人,他的眉头紧皱,等看清小人上面的字后,顿时大怒。

  “这两个贱人,你救了她们好几次命,不但不感恩,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害你,我,我去找她们理论去。”

  石头也是气疯了,最孝顺的他,现在最恨的就是项氏。

  秦月伸手拦住他:“我不出手对付她们,就是想让你看看人心,无论我救她们多少次,这两人根本不会感恩,好了伤疤忘了痛,扭头反咬一口,这是我有本事,若没本事,还不知道被她们怎么整死呢。”

  石头眼圈红红的,他紧握她的手。

  “不许说死这个字,你还怀着我的孩子,咱们一定要白头偕老,以后我再也不理项氏了。”

  “这话我就听听,她毕竟是你娘,有生你养你之恩。”

  “可现在,我也是个父亲,我有责任保护你和孩子,她这样做,就是在咒我的孩子不好,我不能原谅她。”

  这时,啸天用嘴咬了咬秦月的衣服,又带着两人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挖出来一看,没把秦月气笑。

  “人家钱宝荣又没得罪她,竟然把她也算在了里面。”

  石头咬咬牙,找了一把干草,取出火石点燃,把两个小人扔进去烧了。

  “媳妇,走,回去睡觉,若是再有下次,不用你出手,为夫自会解决。”

  “你能怎么解决?”

  “断绝关系,送她坐牢,在里面关上几年,不狠狠心,她是改不了的。”

  “好吧,不过,这会儿没了困意,咱们走走吧。”

  石头抬头看看天空,星星月亮布满了头顶,微风吹着,有一点点凉意,感觉不错。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情,于是,拉着秦月朝村尾后面的方向走去。

  “媳妇,你看,这边是咱们的地,那边是一大片洼地,为夫知道你有本事,能不能把这片地利用起来,也好过荒着。”

  秦月举目望去,以前没注意过,这一片地可真不小,长满了芦苇和野草。

  晚上看不太清,但能看出个大概,坑坑哇哇,有深有浅,有大有小。

  她问石头:“你想在这里做什么?”    “为夫想把咱家的作坊搬到这里,现在这个离家太近,太吵,不清静,你要养胎,将来生了孩子,还要做月子,等孩子大点,要读书识字,这些都会受影响。”

  秦月点点头:“想法不错。”

  “你现在怀着身子不便,设计图纸就行,其他的交给为夫,正好还有一个多月。”

  “嗯,明天过来再看看,叫上胡海一起。”

  “是,媳妇。”

  两人从这头,溜达到那头,杨家私塾就在官道口这儿。

  “媳妇,他在这里办学堂,那咱家呢?”

  “当然是在咱家的家门口,学生不在多,在精,教出一个有出息的,你这先生就出名了。”

  “媳妇,和我一起教书吧?”

  “滚犊子,姑奶奶教你一个就挺累的,以后有了娃,有点时间都花在他身上了。”

  “嘿嘿,那为夫自己教。”

  “别多收,十个以内就好,多了顾不过来,少了有精力辅导。”

  啸天跟在秦月身后,象个保镖似的,它的伤早就好了,也习惯了庄家的生活。

  秦月跟石头说过,啸天是一匹真正的狼,他小时候听过狼吃人的事,所以对它一直敬而远之。

  现在,看着它如此守护自己的媳妇,不禁在心里对它喜上几分。

  还偷偷用眼瞄它,正好啸天也在看他。

  一只忠犬相公,一只忠狼守护者,两只用眼过了下电,然后各自扭过脸,傲娇的看向前面。

  次日,石头喊来胡海夫妻,秦月坐在饭桌前等着他们。

  “来,一起吃早饭吧。”

  胡海两人嘿嘿一笑,也不客气,坐下就吃。

  早饭石头准备的,做的都是秦月爱吃的,她爱吃,所有人都爱吃。

  胡婶儿一边吃,一边叮嘱秦月。

  “身子沉了,也要活动,对孩子和大人都好,不要总在屋里坐着。”

  “晓得,有时会出来走走,都是晚上,有石头陪着。”

  “我就说嘛,白天总不见你人影。”

  “吃吧,吃了咱们去那片哇地看看。”

  胡海一愣,咽下口中的食物:“你想买那块地?”

  “先看看,难度不大的话,会买下来。”

  胡海仔细想了一下:“那片洼地有五十多亩,官府鼓励百姓开荒,越差的地说头越大。”

  “哦?比荒地还有讲究?”

  “是的,十年之内不用交税,十年之后,交荒地一半的税,二十年之后,才是正常荒地税量。”

  “这块地不种粮食。”

  “那要干啥?不会是想挖池塘,养鱼吧?”

  “作坊太小,供不应求,准备扩大,平了那儿,盖个大的。”

  胡海咽咽口水:“五十多亩,那得多少大缸?”

  “工人离家太远,上工不方便,盖些房子住人什么的,具体的还没想好。”

  “照这样下去,还得招做工的吧?”

  秦月轻轻点点头,放下筷子不再吃了。

  胡海夫妻,忙把手里的吃完,碗里的喝光,擦擦嘴儿。

  “咱们走吧。”

  几个人溜溜达达,就当消食,他们来到洼地前。

  胡海用手指着:“你们看,全是杂草,芦苇,到了雨季,里面有鱼有蛇有虫,谁都不敢进去,弄不好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