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天天出去,改成了三天一出门,倒是省了不少的银子。

  不过,喝茶,听书,买衣服,唯持家用,不精打细算,根本不够用,若是在济州这边,一百两真不少,在京城,呵呵!

  要过年了,项氏穷讲究,给自己订了一身衣服。

  光这身衣服就花了五十两,生活费一下去了一半,两丫头只给买了一身普通的细棉布衣服。

  为了坚持到过完年,她连茶也不喝,戏也不听了,每天在门口一坐,磕着瓜子,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

  这一看,看出事了。

  “朱有财?”

  她竟然看到了他,早听说他跟着那个女人来了京城,好几个月了,才碰见。

  项氏打量着慢慢行走的他,人老了,走路也慢了,满脸的皱褶不说,整个人非常的憔悴,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他。

  她起身,拍拍身上的瓜子壳,几个健步走了过去。

  二话不说,照着朱有财的脑袋呼了过去。

  “啊”

  朱有财一声怪叫,赶紧本能的捂住脑袋,往一边一躲,当看清是她时,顿时惊的瞪大眼睛。

  “你怎么也在京城?”

  “狗娘养的,老娘是被儿子关进大牢,不是范事进去的,你他娘的竟然敢不哼声,就娶别的女人,你拿老娘当什么了?”

  朱有财揉着脑袋:“你都坐过几回牢了?头一回就把我朱家的名声给毁了,又来第二回,我朱家还要不要嫁女娶妻了?”

  “那你也得哼一声吧,不管是休妻还是合离,都得有个文书吧?”

  “要什么文书,咱俩冲其量,也就算一对野鸳鸯,婚礼没有,拜堂没有,你直接跟着我,回家就睡在一起,连个妾都不如。”

  “你!行你,你等着,我儿子可是跟纪家交好,我让他们收拾你。”

  朱有财脸色大变,他怎么又把这事给忘了。

  “行了,你儿子不过就是把你弄到这儿,离他远点罢了,哪次帮过你?”

  “哼,没帮过?那我怎么会在京城,怎么好吃好喝的,还有丫头侍候,倒是你,来了京城之后,变成这副德行,咋啦,被人欺负啦?”

  “哼,关你屁事,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朱有财拔腿就走,项氏在后面喊道。

  “过不下去的时候,我家厨房有馒头,可以赏你一个解解饥。”

  项氏嘲笑着朱有财,他听到后,恨不得跑起来。

  后悔当初眼高手低,跟王氏搅和在一起,现在,还不如在青石镇过的好呢。

  说是开杂货铺,王氏的哥哥会帮衬。

  可是来了这里后,铺子是开起来了,根本没人来买,不知什么原因。

  好在铺子是王氏的,不用租金,不然还得倒赔。

  他又尝试着做些别的买卖,一样没人买他的,同样的东西,人家能卖,他卖不出去。

  一大家人要养活,天天坐吃山空,都快把他愁死了。

  若不是有王氏的嫁妆,朱家都要上街乞讨了。

  看到他狼狈逃跑的样子,项氏咯咯的笑起来,不想竟被远处一名男子盯上了。

  他看着项氏憨憨的样子,心里痒痒的紧,这女子跟别人不一样。

  有意思!
  腊月二十六,纪礼派管家,给项氏送了一车的年礼。

  他没有以纪家的名义,而是以石头的名义送的,不为别的,就怕项氏打纪家的名号胡作非为。

  东西都不很金贵,一些平时穿的,用的,吃的。

  比就城权贵人家的差,比普通人家的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意思。

  项氏看到这么多东西,高兴的咧着嘴笑起来,当即,分了两匹布和两套首饰给丫头,剩下的都锁到了柜子里。

  这下,手头又宽松了。

  吃过午饭,又去了茶楼,刚坐下,一名男子就在她对面坐下来。

  “你好”

  项氏一愣,打量了下那名男子,四十来岁的样子,个子不低,不胖不瘦,很健壮。    长得嘛,还行,身上有一种男子特有气息。

  象以前的庄大山,项氏不哼声,就这样叮着他,那男子轻轻一咳。

  “我叫齐勇,住在你家不远的地方,上次看你骂那个男子,觉得你挺有意思,想和你认识下,就这么简单。”

  项氏白了他一眼:“老娘不想认识你”

  “没别的意思,我也喜欢来茶楼,也喜欢听上面的先生说书,以后结个伴一起吧?”

  “你没媳妇?”

  “没,我是走镖的,经常不在家,媳妇前些年有过一个,跟别人跑了。”

  “孩子呢?”

  “也没有,看你也是一人,想结个伴儿罢了。”

  项氏心里话,我看你是想结为夫妻,哼,少来哄弄老娘,早看透你了。

  “老娘不想有伴儿,一个人挺自在。”

  “我真没别的意思,再说,你这岁数了,我可不敢打主意,要打也是打小姑娘的。”

  项氏气的一瞪眼:“你是嫌老娘岁数大?”

  “本来就是,不是嫌,这是实话,所以你不必担心什么,就是结伴儿出来玩。”

  “哼”

  项氏没同意,也没不同意,反正一下午,两人就坐在一张桌子上,喝茶听书,帐是这名男子结的。

  和朱有财的一段历史,让她学聪明了。

  她很喜欢这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尤其是男人追在她身后,让她很满足,很有存在感。

  项氏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纪家派的人看在眼里。

  她所有的事,远在千里之外的石头,知道的清清楚楚。

  同样的是腊月二十日,秦家在收到年礼的时候,信也被镖局的人送到了手里。

  他们不只是送货,也送信。

  石头看完信上的内容,轻哼一声。

  “一百两一个月都不够花,真能霍霍,就算在京城,只要算计着花,日子一样过的挺不错。”

  “她和朱有财交锋了不?”

  “见了一次,她把他给打了,朱有财被纪狗官的人,折腾的不轻,一下老了十多岁的样子。”

  “活该,姑奶奶没弄死他就是好事。”

  “他现在想回青石镇无路,表面上硬气的很,心里早就后悔弃了我娘。”

  “还有吗?”

  石头轻咳一声:“还有就是,我娘被一个男人追了。”

  “哦?呵,她有男人命,这辈子不缺男人,离开你爹,桃花不少呢。”

  “那男的是镖局的,姓齐,叫齐勇,家境还算殷实,人品嘛还行,无儿无女无妻,光棍一个,若是她懂得珍惜,这个男人还是不错的。”

  “他知道你娘的事吗?”

  石头摇摇头,若是喜欢,就算知道,肯定也不会在乎。

  秦月勾了着唇,若有若无的笑着。

  “黄氏的事,你肯定也打听过吧?”

  石头轻叹一声:“恨意难消,不过现在已经被磨的快没了,她傍了个京城的富商,那男人丧偶,她去做了继妻,不过,京城如此繁华的地方,她的眼花不花就不知道喽。”

  “想去京城看看吗?”

  “当然想去,长这么大,也就去过府城。”

  “进士是在京城考,努力吧!”

  石头瞪大眼:“媳妇想让我为官?”

  “考上辞官就行,那样你的学堂名声好,进士出身的先生,你说呢?”

  “哈哈,媳妇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