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堂知道提起项氏,石头心里就不得劲,所以接下来,他说了件事,转移了两人的思路。

  “纪某来的时候,看见郑李氏去了庄家。”

  “什么?她去庄家了?”

  “是的”

  “你没看错?”

  “没有”

  秦月咪了咪眼睛:“钱宝荣竟然让她进门?她就不怕那娘们害死她的孩子?”

  “没那么严重吧?”

  “她恨我,连带着我的家人都会恨,你说她会不会?”

  “要是这样,这个钱宝荣真是个蠢货,怎么和她来往呢。”

  “吃错药了,脑袋被门夹住了。”

  说完,秦月起身,健步如飞。

  干嘛去了?自然去庄家验证,大门是关着的,这个可难不住她,一个飞身跃了进去。

  上房传来了女人的话音,还是有说有笑的。

  下人见到她来,正要进去通报,被秦月一眼,给瞪回了房里。

  她就在窗外听着,正好郑李氏在说话。

  “这丫头长的真好,随了你和大山两人的优点。”

  “是吗?还小呢,看不出来,大点才行。”

  “我怎么每次来,都没见过你儿媳妇?”

  宝荣一笑:“她忙!”

  “再忙也得抽时间过来看看,你可是她婆婆。”

  “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再说,石头是入赘的,我也不算她婆婆,充其量半个岳母吧。”

  郑李氏这才知道,为什么那边叫秦家,这边叫庄家了,敢情石头是倒插门的,怪不得呢。

  “就算这样,也不能失了礼数.”

  还没说完,秦月进了屋,她沉着脸来到郑李氏面前,二话不说,抓住她的前襟,把她拖到院里。

  郑李氏可不管孩子睡没睡,尖着嗓子叫起来,把孩子一下吓醒了,哇哇的哭起来。

  心疼的宝荣,急忙抱起来哄,眼神里全是瞒怨。

  不知是瞒怨李氏,还是瞒怨秦月。

  来到外面,秦月原版原装的大嘴巴子,瞬间抽了开来。

  “啊,啊!”

  李氏惨叫着:“秦氏,我只是串个门,又没说什么?你至于赶尽杀绝吗?”

  “呸,你个王八蛋,把别人都当傻子,是串门还是挑唆,你心里最清楚,敢让庄秦两家不和,我给你一百个胆子,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不仅收拾你,连你的儿孙一块收拾。”

  “你敢!”

  “要不要试试?”

  秦月说着话,手都没停,李氏听了这话,没敢再还嘴。

  她真怕秦月对她的孩子下手,那可是她手心里的宝,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能让他们受损。

  她忍着痛,让秦月扇着耳光,没想到,二十几巴掌下去,她竟然晕了过去。

  秦月冷哼一声,把人甩在地上,冲着一旁的丫头婆子说道。

  “把人给她送回去,以后不准她进家门。”

  下人们看着屋门口的钱宝荣,没她的话,她们是不会动的。

  宝荣冷冷的说道:“秦月,这是我家,我有权决定谁来,谁不来,您凭什么替我做主?”

  “你家?”

  “是的。”

  “这房子是我盖的,给你的聘礼是我出的,我公爹一文都没出,你敢说是你的?”

  “给了就是给了,我只是想自己当家做主而已,希望你不能掺合以前。”

  秦月撇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这孩子也是我给你的,也算是以前的事?”

  “是的。”

  “你确定?”

  “确定!”    “为了一个郑李氏,你确定?”

  “这不是她不是她的事,而是这个家,是我的,你使唤我的人,替我这个婆婆做主,是不是有点过了?”

  “呵,嫁到庄家,还真是委屈你了,好,即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我成全你,以前的事能过去,那么以后的事,我也能替自己做主,咱们两家,以后不要来往了,这门亲就断了吧。”

  钱宝荣脸色一白,立即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不,不,秦月,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连孩子都是我赐与你的,我在你家,连个话都不能说了算,这门亲,不做也罢!”

  秦月向来说一不二,她转身就走,急得钱宝荣忙把孩子交给丫头,朝着秦月追了过去。

  “秦月,秦月,你听我说,刚才你们把孩子吓哭,我心情有点烦,这才说出没脑的话,对不起,对不起。”

  秦月停住:“怕是早就心中这样想,压抑许久,愤然而出此话吧?”

  “我”

  钱宝荣不敢哼声,她确实有这样想过,但从没表露过。

  感觉自己生活在秦月的阴影之下,做什么事都得小心,生怕惹恼她。

  一个当婆婆的讨好儿媳妇,她觉得好憋屈。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秦月轻哼一声,理都没理她,回了秦家。

  宝荣发了会儿呆,然后转身慢吞吞的回了家。

  秦月到家后,一屁股坐在炕上,石头和纪明堂,小心的看着她。

  “生气了?”

  秦月叹口气:“钱宝荣那个蠢货,听不出郑李氏在挑唆,居然还和她有说有笑,我抽了郑李氏一顿,让她家下人把她送回家,她却说,我私自做她的主,使唤她的下人。”

  石头一听生气了:“就算分了家,你也是庄家的儿媳,使唤婆婆的下人,也没什么不可以。”

  “你难道就没听出来?”

  “什么?”

  “她话里的意思,我是个外人,我一个外人怎么能做别人家的主?”

  “这也太计较了。”

  “明天,你跟你爹说,作坊不用去了,以后咱们两家不要来往了。”

  “为什么?”

  “钱宝荣说了,以前我给的聘子,我盖的房子,我给她诊好的身子,都是过去的事了,给了她就是她的,让我休要再拿这个协恩图报。”

  “她真这样说?”

  “不然是我说谎了?”

  “不,不,我是不敢相信她能说出此话,以前可不这样。”

  “生了个孩子,把人给生傻了。”

  石头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不让我爹在作坊,那谁来顶替他那一摊?”

  “四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我会从作坊里面提拔一个,不用担心,还有年底的分红,我也会撤掉。”

  “不至于吧?”

  “她不把过去当回事,那我说出去的话,我也不当回事,你若是跟他们一心,搬着铺盖卷去庄家。”

  “笑话,我跟媳妇一心。”

  “那就去办吧。”

  石头无奈:“好吧,这个蠢货,为了一个郑李氏,居然这样对你,也该教训一下她了。”

  纪明堂跟着石头一起去了作坊,路上,他撇着嘴。

  “你那个后娘,真是个拎不清的,她压根就不该跟郑李氏来往。”

  “是的,去年闹成那样,我媳妇和她已是水火不容,身为婆婆亦是朋友,只要有点脑子,都不会让她进门,也不知怎么想的。”

  “到了作坊,庄大山正在忙,石头把他叫到一边。”

  “爹?”

  “啥事?”

  “回家看看吧,你媳妇惹了我媳妇,两人掰了,你暂时不要来作坊了。”

  “什么?啥时候的事?”

  “刚刚。”

  “为啥?”

  “问你媳妇去,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