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看对方也这么大岁数了,态度转变有点快也算正常,毕竟亲人离世的,有点快,有点多。

“大娘,你家王永富偷钱跑了,给别人造成多大后果,您知道吗?”

王神婆一脸不以为然,门清的说,

“我家老二马上就给补上了,连警都没报,工作都没丢,有啥后果?”

哦?你家没后果,就是没后果了吗?蔡根发现了王神婆考虑问题的角度了,也就不在委婉了,

“恩,我朋友,24岁考进银行,做柜员,做出纳,做会计,做内勤,熬了13年,从农村熬到城市,最先在农村上班的地方,距离市区八十公里,好不容易熬个行长,你家王永富,为了讨一个妓女欢心,偷钱了,我朋友13年的努力白费了,一撸到底干柜员去了。你家有钱,你家有人,你家有关系,你们没有后果,那我朋友的委屈跟谁说?”

见蔡根说道最后,竟然有点小激动,没想到自己王永富偷钱,竟然坑了蔡根的朋友,王神婆有点意外,她总是认为,之所以儿子偷钱被雷劈死,是因为业障报应,王永富本身没有问题,看样子不是这么简单啊。

蔡根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

“你家被车撞死的二孙子王学,也是在银行吧,刚上班不久,才24岁,真年轻,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人家丈夫抓奸,给他堵在宾馆,他慌不择路被车撞死,你就感觉委屈了?你咋不替那个丈夫委屈呢?”

这不是光彩事,这是打脸的事,王神婆可能也是不知道,一听蔡根这样说自己孙子,非常生气,

“蔡根,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老王家没这样人,我二孙子更不可能干这样事。”

蔡根对于王神婆的反驳,基本无视了,也不想跟一个老太太争论,点上一颗烟,

“实话告诉你,那个有夫之妇的丈夫,就在我店里,他被王永富坑了工作,被你王学坑了家庭,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你二儿子,他肯定知道,自己孩子怎么死的,王学去宾馆干什么了。”

王神婆立马拿出手机,拨通了王永强的电话,

“老二,你跟我说实话,王学是不是搞破鞋了?”

对面的王永强,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不过一听老娘的态度认真,也不敢撒谎,

“妈,你问这干啥?人都没了,可能是跟单位的一个同事玩玩。”

手机听筒声音很大,屋子里也很静,蔡根听到了王永强的回话,一下就火了,

“老王太太,你听听,玩玩?那特么是别人老婆,是能说玩玩就玩玩的吗?”

王神婆听完了以后,也是一阵闹心,挂断电话,看着发火的蔡根,嘴硬的说,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是也不能全怪我孙子,你要是因为这个事情,不愿意帮我,没有道理,钱少我可以加。”

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到了蔡根的头上,这神一样的理论竟然又出现了,我帮你奶奶个腿,自作孽不可活,都是作死的,谁能帮得了该死的那啥。

王神婆的话刚说完,她炕桌上的香炉碗,嘎巴一下就裂开了,装满的香灰撒了一桌子。

碗是瓷的,碎裂的声音很清脆,蔡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王神婆知道,完了,自己出马堂子,没了。

上香如果是给仙家供奉食物的话,那么香炉碗就是仙家的饭碗了,饭碗都砸了,以后不吃你这碗饭了,这与蔡根喝多了掀桌子算是同一个意思。

看着碎裂的香炉碗,王神婆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一剪子,把线剪断了一样,从炕上就出溜到地上了,浑身软绵绵的,失去了所有精气神。

蔡根在被那神一样的理论冲击后,就已经不愿意在跟这个老太太进行任何沟通了,没有意义了。

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只是感觉自己的腿迈不动,低头一看,王神婆,双手抓着蔡根的裤腿,老泪纵横,

“蔡老板,我错了,我们真的错了,你可不能走啊,都是我这些年太顺当了,把我的孩子都惯坏了了,你千万不能走啊,你一定救我们啊。”

蔡根迈了两次腿,都没有挣脱老太太紧抓着的手,心里也是难受,六七十岁的人了,天大的错,错也不在她,跟她较劲没必要。

把王神婆扶到炕上坐下,无奈的说,

“大娘,我就是一个快餐店小老板,没钱没势的,我咋帮你?”

王神婆依旧痛哭不止,抽搐着说,

“蔡老板,我真的错了,我是护犊子,我是不讲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老仙不搭理她了?那也没搭理我啊,你跟我说这个,有啥用?

难道就因为破一个碗,你就赖上我了?

蔡根看着桌子上的碗,一分为二,断

口不是很整齐,裂得很突然,随手拿起来,对一下,不缺茬,据说鸡蛋清可以粘陶瓷吧,要不要试一试?

想到这,把碗往炕桌一放,就想找鸡蛋,结果,放在炕桌的碗,没有再分开两半,和好如初了。

恩,那就你们自己家合计吧,蔡根看了眼王神婆,转身推门回店了。

王神婆看着桌子上,被蔡根对上的碗,都忘记哭了,这算什么?算是和解吗?

为什么自己就迷糊了呢?自己就被遮了眼呢?明明是在求蔡根,怎么越说越生气,越说越下道呢?自己这到底是干了什么?

就像原本去买油条,结果到那看卖油条的来气,把锅给砸了,这不是有病吗?

正在反思的王神婆,忽见门一开,蔡根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