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于越来越离奇了。

什么样的人,会有仿制金缕玉衣的想法呢?

而且,还是用战国红的玛瑙来仿制。

蔡根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一次确定。

“芬姐,你的意思是说。

有个业界大佬,花了五百万。

让潘国富用战国红玛瑙,仿制金缕玉衣?

不是,他都这么有钱了。

直接用和田玉,或者帝王绿翡翠,仿制不行吗?

为什么用玛瑙仿制呢?

他仿制死人穿的玩意干啥?

现在不是都是火葬吗?”

最后一个问题,蔡根看向了石火珠。

对于这一点,还是不太确定。

果然,石火珠轻轻的摇了摇头。

表示,并不完全是火葬,也有特例。

“这个咋跟你说呢?

世界很大,装得下光怪陆离。

你以为是再正常不过的常识。

也许只是你以为的。

在很多时候,事情并不是那样。”

没等石火珠表达完,就挨了段晓红一杵子。

“你特么说人话不行吗?

研究那么多年,遇到过同样的情况吗?”

石火珠瘦了以后,抗击打能力没有以前强了。

捂着肋巴扇,说话都沙哑了。

“有过,比这变态的都有。

只是仿制死人衣服,都算比较正常的。

还有那种,看上人家的风水墓地。

把骨头挖出来,自己躺里的呢。

真的不稀奇,啥样的都有。”

可能是感觉自己说的不太具体。

石火珠从周玉芬的身边,把铠甲拿了起来。

“这上面的法阵图案,很具体。

一看就是功能性的法阵。

如果是完全仿制金缕玉衣的话。

那么,睡在里面的尸体,轻了千年不腐。

重了羽化升仙。

当然了,还需要其他条件来配合。

比如风水,灵气,功德,因果等等。”

照着石火珠这么一说,还真的不稀奇了。

蔡根决定,跳过这一个环节。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在纠结可能性,就没必要了。

周玉芬看石火珠把铠甲拿走了,微微皱了皱眉头。

在他放下的时候,不经意的,又把铠甲往身边拉了拉。

“确实,有钱人的想法,咱们确实搞不懂。

接了大活,拿了钱,就得给人家干啊。

于是,国富就开始大批量采购战国红。

可是,本地的战国红,早就采光了。

现存的也都是各个厂子的存料。

家家都等着以后升值,奇货可居呢。

一般价格都不愿意出手。

国富没办法,只能求到我了。

我就把我爷爷当年存下的战国红,全都拿出来了。

国富当时激动的,就想跟我复婚。

最后,被姜美丽给阻止了。

毕竟他们都有孩子了。

我也不好破坏人家庭不是。”

蔡根突然觉得,这个周玉芬不简单。

说话看似颠三倒四。

实际上,也不太符合逻辑。

有点像故意混淆视听,和蔡根他们转磨磨似的。

天底下,哪个前妻,会做出她的选择呢?

精神病吧?

“国富拿到我家的战国红,就带着他的十二个徒弟,开始日夜赶工。

最开始,粗选的工序,他都是交给徒弟干。

但是,这些徒弟手艺不硬。

整坏了几块料以后,国富就开始亲力亲为了。”

周玉芬好像对那套铠甲,爱不释手。

手要是不摸着,就想不起来事似的。

“一周以后,我再次来给国富送料。

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国富的身体,越来越差。

本来他一米八八大个子,将近三百斤。

可是,一星期就瘦了有五十斤,特别明显。

虽然人瘦了,但是他精神头特别足。

成天眼睛通红,跟成精似的。

听姜美丽说,他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多了睡不着。”

缺乏睡眠的感觉,蔡根再明白不过了。

毕竟开了这么多年二十四小时店。

不过,一周每天都睡两三个小时,不死也算奇迹。

“我当时就心疼国富了。

还从镇上买了两个老母鸡,让姜美丽,炖了给他补身体的。

可惜,没啥用。

第二周,我来送料的时候。

国富瘦的更厉害了。

而且,头发全都白了,好像一下苍老了五十岁。

我第一眼,都没认出来。

当时就勒令他停工了。

再继续下去,他人不就废了嘛。

到时候有多少钱,他也花不到啊。

但是,他跟我说。

停不了了。

即使不干活,自己也睡不着。

一闭眼睛,就是喊杀声四起。

仿佛置身远古的战场。

只有继续雕刻赶工,他才能获得心灵上的安宁。”

蔡根可以确定,潘国富干上这个活以后,就着魔了。

果然,能够确定的不止蔡根,还有周玉芬。

“我一看这不行啊。

干死人活,就怕这个事。

千百年来传下来的东西,多少都有点说道。

本来石头这玩意,看尽世间沧桑,都是有年份的老物件。

自身就带着灵性,一个整不好就会着魔。

我当时就拉着国富,去看大仙了。”

东北纯农村,最不缺的就是大仙。

而且,越往北,手法越原始,手艺越过硬。

有点风吹草动,都喜欢看大仙。

只有大仙确定是实病或者虚病,才会考虑科学的范畴。

“芬姐,那大仙咋说的?”

周玉芬冷笑了几声,很符合农村妇女对于邪乎事的态度。

“哼,大仙啥也没说。

我十里八村的,带他看了七个大仙。

炸了六个香炉碗。

第七个的时候大仙的时候,直接脑出血了。

我们还没走出院子,人就没了。

从那以后,所有大仙都把我们拉入了黑名单。

远远看到我们,就关门放狗。

宁可买卖不干了,也不让我们进屋。”

炸香炉碗,那算是东北老仙家,最后的倔强了吧。

等于是通过砸自己吃饭家伙事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整不了,不沾边,再逼我,我就回山里了。

什么四海扬名,什么功德因果。

保住自己的修为再说,其他别跟我扯。

“不是,芬姐,都这么严重了,你们就没想点别的招。”

这话说完了,蔡根就觉得挺没味的。

普通人,遇上了灵异圈的事。

还得不到圈内人的帮助,能有什么招啊?

跟石火珠单位也搭不上线啊。

“哎,我们能有啥招啊。

只能强迫国富,不继续干这个活了。

最后,我和姜美丽,拿绳子给他绑床上了。

说不着,也让他躺着,反正活不能继续干了。

可是,谁承想,当天晚上...”

周玉芬好像回忆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说到这,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当天晚上,国富挣断了绳子。

跑到了工作间。

把半成品的金缕玉衣仿制品。

给穿在了身上。

当时完工的,只有两条腿,和两个胳膊。

然后...

然后...

他竟然在椅子上睡着了。

睡得鼾声如雷,犹如婴儿一般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