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注意到希儿的神情异常,关切地问道:“希儿,你怎么这副表情?是有什么不开心吗?难不成你也想要赎身离开这里?”
  希儿闻声连忙摇头摆手,回答道:“希儿在花姨身边过得很好,并不想离开呢。”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突然显得这么不高兴呢?”花姨继续追问。
  希儿撅了撅嘴,嘟囔着说:“那个二少撕纸丢得满地都是,待会儿要是被打扫的老霞姨瞧见了,肯定又会破口大骂、吵吵嚷嚷的啦!”
  老霞姨一开口骂人,就像打开了一个关不上的盒子,滔滔不绝地让人听得心烦意乱。
  “你啊,我这当管事的都不怕,你操这么多心干嘛呢!”
  听完希儿讲述事情的原委之后,真的是让花姨又好气又好笑。
  希儿无奈地揉了揉耳朵,毕竟这怡红院一向嘈杂喧闹,白天不营业的时候还能稍微清静一点。
  如果惹恼了老霞姨,那连白天的这份清静都没了。
  花姨也不去理会在一旁独自神伤的希儿。
  转头看着小红,轻声说道:“好啦好啦,既然已经赎身了,那就赶紧走吧。”
  小红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如果不是遇到花姨这位贵人,自从出了事以后,她恐怕早就误入歧途不知多少回了。
  虽说她内心非常想要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怡红院,但对花姨却是万般不舍。
  “走吧走吧,别再回来了。这里......有什么好留恋的。”
  花姨自然也看出了小红的不舍,于是嘴上不停地催促她快点离开。
  “花姨......”
  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小红猛地一把抱住眼前的花姨。
  这个人啊,真真切切地让自幼便失去母亲的她,感受到了母爱重归自己怀抱的温暖与幸福。
  花姨则轻轻拍打着小红的后背:“去过你真正向往的生活吧,看到你能如此,花姨打心眼里为你感到高兴。”
  待到情绪稍稍平复一些后,小红缓缓松开紧紧抱住花姨的双手。
  “那我先上楼去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就准备动身离开了。”小红已经做好了离去的心理准备。
  然而花姨却赶忙出声阻拦道:“不用收拾任何东西了,把这里的一切都留下吧,免得沾染上晦气!不吉利!
  要走就要走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的,记住,千万不要回头!而且以魏二少的财力,肯定不会吝啬于给你购置新的衣物的。”
  听到花姨所言,魏二少当即附和道:“那是自然,绝对不会缺!”
  “好,就当我多啰嗦了几句。”
  听到这话,花姨心里顿时有了底,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给予小红理想中的生活。
  临走时,花姨原本挂着满脸笑意,却突然收敛起笑容,整个人变得严肃无比,就连说话的口吻都充满了冷漠和威胁。
  “对小红好一点,别给我耍什么花招,不然我花姨可不会轻易放过你!要是让我知道她哭哭啼啼地跑回来,那下一次等待你的可就不仅仅是喝洗脚水这么简单了!”
  魏二少连忙点头称是,表示无需花姨提醒,自己自然会善待小红。
  如此这般,魏二少便携着小红转身离去。
  临行之际,小红谨遵花姨的嘱咐,甚至连一步都不曾回头。
  然而,就在小红渐行渐远、身影消失不见之时,花姨的眼角竟悄然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一旁的希儿见状,不禁心生疑惑,开口问道:“花姨,您这是哭了吗?”
  毕竟跟随花姨多年,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花姨如此难过。
  花姨轻轻摇头,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没有,只是风大迷了眼而已。走吧希儿,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嘞花姨。”希儿顺势挽上花姨的手臂,两人也回到怡红院之中。
  是啊,这个世界虽然仅有一个,但每个人的生活却是千姿百态、各不相同。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穿过一条巷子后,凌纪元停下脚步,转头对身后的人说道:“二少啊,要不您先安置一下小红姑娘吧。毕竟寻找‘黄金尿’这种事情,交给我一个人就足够啦!”
  然而就在这时,小红却突然开口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提及要前往幼儿学堂?如果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带路哦。”
  凌纪元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说道:“对啊,小红姑娘既然在此地生活过一段时间,那肯定知晓如何前往幼儿学堂的路径咯!”
  小红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紧接着便毛遂自荐,主动担当起了领路人的角色。
  有了小红这个熟悉地形之人带路,情况果然大不相同。
  原本还在四处打转、苦苦寻觅道路的凌纪元二人,没过多久便顺利抵达了幼儿学堂。
  当他们到达时,恰好赶上了学堂下课的时间。
  只见学堂内到处都是六七岁左右的学童们,看起来应该没有找错地方。
  凌纪元见状,急忙快步上前,找到学堂的夫子并阐明自己的来意。
  这位夫子也是个性情豪爽、心地善良之人。
  听闻凌纪元的需求后,他立刻将那些学童们召集回来。
  本来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的学童们正满心欢喜、欢呼雀跃地准备回家玩耍。
  这时却又被突然喊回,心中难免会有些许不悦和失落。
  于是,大家开始在底下叽叽喳喳地小声议论起来,仿佛一群小鸟在枝头欢快地歌唱。
  但在凌纪元听来却是异常刺耳,让他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不禁感叹道:“实在是太吵了!”
  然而,这对于经验丰富的夫子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把戒尺,然后重重地在桌子上拍打了三声。
  这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学堂内炸响,瞬间将所有嘈杂的声音淹没。
  一时间,整个学堂变得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轻微呼吸声。
  学生们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果然,还是夫子有办法啊!
  凌纪元暗自佩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