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阿嚏”
山顶,猎猎的风吹过,风里传来一阵猛打喷嚏的声音,还有一道苍老而悠长的叹息“想我的小宝乖孙了,唉,那个孽徒还不把我乖孙送来。”
“吱吱吱”
有只小猴子发出一阵鄙夷的叫声,还有一道年轻的男子声音“那你就去找他呗,把小宝接过来。枣子都红了,师兄最爱吃这个枣子,小宝也一定喜欢吃。”
砰
一道巨大的掌影拍下,把山顶那株老枣树下的胖子给拍成大饼,倒在树下,一只小猴子吱吱的笑得不行。
要是殷东在,一定认得出,那胖子就是两世的师弟王岩,而那枣树,赫然跟蓝星的五夷山顶的那一株,跟道观一起毁掉的枣树,一模一样。
那是一株枝繁叶藏的老枣树,枝条上挂满了翠绿的小枣,沉甸甸的压弯了枝条。风吹动,一颗小枣掉了,落在树下的胖子脸上。
距离枣树不远,是一座年久失修坍塌了一半的道观,连牌匾都碎了大半的,跟五夷山顶被毁的道观一样
也是跟殷东上次在雷光中,看到雷光演化的场景一样
换言之,雷光中的幻像,是这山顶的投影。
这山,在蓝幻界某个无人的莽荒大地上,是一方虚悬的浩瀚古地。站在山顶,能看到遥远的古地中央,兀立一株参天古木。
一道道巨大树根隆起,突出地表,高低起伏,远远望去如一道道山峦。高大的树身,耸立直透虚空,那些盘虬如龙的枝条,一直都在从虚空中,牵引来无数道紫雷,整株古树,就像是一座雷光弥漫的山岳。
以胖子王岩的眼力,当然看不到那么远,看不清树影,只能看到一片雷光闪动,感受到一种源自亘古岁月之前的莽荒气息。
道观门前,老道士披一身脏兮兮的道袍,趿着鞋子,慢慢的朝枣树走来,发丝飞扬的蓬乱道士髻上,沾了不知从哪里碰到的蛛丝,邋遢又猥琐。
此时,老道士再没有雷光中,那一种特殊的神韵和气势,没什么明珠拂去了蒙尘,有的,只是在泥里滚过的木珠子。
他手里还拿着一根细小的牙签,剔着牙,嘴里骂着“你个孽徒,就是不想守道观,想出去浪了,还想忽悠为师”
“师父,何必口是心非”
被拍倒在地上的王岩,在树底下坐起来,叹气说“从魔神传承之地开启那天,你看到那一道黑柱冲天,就一直在念叨小宝,担心那小家伙,就去把他接过来吧。”
“你懂个屁”
老道士骂道,糊着眼屎的老眼,斜睨着小弟子,一脸嫌弃的说“要不是你没用,为师只能把宝都压在你大师兄身上,他哪用得着带我的小宝劳碌奔波”
王岩“”关我什么事了压什么宝,我完全都不知道啊
老道士显然也没有给小弟子解惑的意思,把目光收回,投向浩瀚古地中央,看那雷光笼罩的中心区域。
相隔遥远,他也能看透雷光中,那一株挂果的星辰古树,喃喃的说“那小子一直惦记着星辰果,应该会想办法尽快来一趟的。”
有一道道轮回古老气流,交织流淌的星辰古树,伴着雷霆炸响,闪现出一枚枚神异的星辰果,光影闪烁,仿佛雷光中的异种凶兽要扑跃而出。
那果子,殷东两次都是看到吃不到,肯定心痒痒的吧
老道士有些恶趣味的笑了。
王岩看着自家师父,很是无奈“师父,你真不把小宝接过来,别等出事了,你又后悔。你自己说过,蓝幻界碎片蕴含大凶险,还有黑暗一脉,那一脉,可不会坐视一个天生道体的敌人成长起来。”
“你懂个屁”
老道士又骂了一句,不过,这一次他给了解释“我把小宝接过来,才是宝珠置于灯下,让天生道体暴露在黑暗一脉的视野中。被殷东那个阴坏的小子带着,在外面浪,才能避人眼目,给小宝赢得成长的时间。”
说完,老道士揉了一下糊在眼角的眼屎,感慨了一把“为师也是用心良苦啊”
王岩笑了“小宝肯定不懂师父的苦心,要揪掉你的胡子”
“滚”
老道士怒斥一声,又是一巴掌,把胖子王岩拍成大饼,又望着树上的小枣纠结起来“要不我给小宝送点枣子去”
“吱吱吱”
树上的小猴子跳下来,在老道士的肩膀上用力拍打。
老道士笑骂道“你个猴崽子凑个什么热闹老道去给我乖孙送枣子,你跟这个孽徒看家。”
“师弟,你当真要去吗”
忽然,有道苍老的叹息声响起,山顶上显化出一道青袍飘飘的身影,仙风道骨,比老道士更有高人范儿。
老道士却对他呲牙说“怎么师兄是又想说教吗”
“掌门让我看着你,不让你去看那孩子,以免被黑暗一脉发现,这也是师叔传下来的命令,你想违抗吗”
青袍人微笑而立,目光扫
向王岩,语气温和的说“这个师侄天赋也不错,师弟不妨静下心来,好生调教,至少,他这张明牌,也不能太差劲,被黑暗一脉蹂躏得太惨,想必师弟不心疼,也会脸疼的。”
这一番话,语气温和,可话里却是刺。
师徒俩听了,都被刺得脸绿了。
王岩不敢说啥,师伯刺他几句,能咋地连师父都得老实听着呢
老道士翻了个白眼,没有反驳,只呵呵说“那师弟就等着看吧,看你的弟子大展神威,蹂躏黑暗一脉吧”
青袍人微笑道“在天生道体成长起来之前,只能让我们几个师兄弟的门下弟子,撑着场面了。”
老道士气得山羊胡子飞起,又是一巴掌拍扁了王岩,骂道“你个没用的蠢材,弱渣,笨鸟先飞的道理懂不懂还不快修炼去,在这儿听你师伯吹个什么牛皮”
这话
青袍人的笑容更深,难得能让这个刺头儿师弟扎心,戮戮肝,他表示心情格外舒爽,嗯,回去要喝三大壶百果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