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谢谢你。”看到田小雅丝毫没有埋怨自己的意思,赵云生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他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这一对爹娘,就像娘子说的那样,他没得选,所以只能认命。

    如今只希望,他们以后再也不会过来打扰自己的生活,让他在岳家与娘子面前抬不起头来。

    闲不住的田宝儿,下午无事就进了山,本想追只野鸡兔子回来换钱,贴补家用,奈何转了一圈,兔子倒是看到两只,可惜半路跟丢了,野鸡却是连根毛都没看到。

    想着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吧!就捡了一大捆柴下了山。

    刚走到山脚下,就看到不少村民,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如今的田宝儿已经脱胎换骨,自是对那些八卦内容不感兴趣,就直接从一旁走了过去。

    人群中,不知哪个村民突然问了句,“这是田大福他家那小子?我没看错吧!”

    “嗯!你确实没看错,可不就是他家那小子嘛!”

    “不是,我记得他家那小子,以前可是游手好闲,这难不成是转了性子。”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人家现在可是勤快得很。”

    “是嘛!那可挺好,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怕是连婆娘都讨不到。”

    “吴老二,你就别关心人家了,你都二十好几了,不也没有讨到婆娘嘛!抓紧时间吧!再过几年变成老头,可就彻底讨不到了。”

    男人的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田宝儿可不知道村民在讨论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二胖对他讲的事情。

    这不刚回到家,把柴扔到屋檐下,就进了屋,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便把他听来的事情对王氏讲了,“娘,我刚刚听人说,堂姐她公婆上门找茬,被堂姐夫给吓跑了。”

    “是嘛!为啥啊!”正在窗前缝补衣裳的王氏,听到儿子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好像是想把两个外孙外孙女,送过来让堂姐夫妻俩帮忙抚养。”

    “啊呸!还真是不要脸,当初那么绝情把人家赶出门,如今却反过来要求儿子儿媳帮忙养孩子,亏他们想的出来。”

    王氏虽然不与田家老宅来往,但对大伯哥家几个孩子,印象还都不错,哪怕心里在不喜欢她,每次见面依然会喊声婶子。

    这会听到田小雅的婆婆,竟然如此欺负人,不免有些气愤。

    上茅房回来的田大福,听到母子俩的谈话内容,关心的问,“那你堂姐可有被欺负?”

    田宝儿摇摇头,“好像是没有。”

    “那就好。”侄女为啥搬回莲花村过,田大福听大哥讲过,得知事情经过后,特别气愤,没想到赵家夫妇竟如此不要脸,还敢登门找茬。

    “哼!换成我是赵云生,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赵婆子夫妇,哪有这样无耻的爹娘,同样都是亲生儿子,却只偏心另外两个……”

    王氏一边缝衣裳,一边数落着,赵家老两口的所作所为。

    殊不知,在她说那句同样都是亲生儿子,却只偏心另外两个时,田大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是啊!他的所作所为,又与赵家老两口有何区别,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

    王氏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她每说一句,田大福都感觉是在影射自己,但其实他真的想多了,王氏也只是有感而发。

    田宝儿察觉他爹神色不对,不停给他娘挤眼睛,奈何王氏今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滔滔不绝没完没了,硬是没发现儿子的举动。

    “我出去走走。”田大福实在听不下去了,他需要去外面透透气,站起身就推门出去了。

    望着田大福离开的背影,王氏嘀咕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怎么感觉你爹不高兴呢!”

    起初田宝儿也没猜出他爹因何生气,后来把她娘说过的话,仔细回忆了一遍,这才知道田大福因何变脸。

    “或许是爹觉得在屋里发闷吧!这才想出去走走。”田宝儿扔下这句话,随后也跟了出去。

    “有吗?我咋没觉得。”王氏疑惑的看了眼田宝儿。

    想到王氏刚刚说的话,田大福心中就是一阵抽痛,是啊!为何同样都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却对大女儿不闻不问,反而把续弦所生的一双儿女宠成了宝。

    不怪大女儿不原谅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爹,我娘她也是有口无心,并非有意那么说的。”

    田宝儿回来后就已经知道,爹娘因为大姐不知吵了多少次。

    为了不让田大福误会,赶忙跑出来帮他娘解释。

    田大福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我知道。”

    “爹,我相信总有一日大姐会原谅我们的。”

    虽然田宝儿也知获得小溪原谅的机会渺茫,但看着一脸沧桑的父亲,还是不忍说实话来打击他。

    田大福停下脚步,看了眼远方,随后叹了口气,“爹如今已经不奢望求得你大姐原谅,只要她不阻止我看两个孩子,就已经很满足了。”

    也是这时田宝儿才注意到,父亲原来略有弯曲的背,似乎又严重了,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父子二人一路来到村外的小河边,这才停下脚步。

    每次与王氏吵架之后,田大福都会来这边坐坐,仔细回想着这么多年发生的种种。

    回想着女儿小时候的一颦一笑,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上渐渐失去了笑容。

    是何时起,他们的父女关系越来越僵,甚至十天半月都说不上一句话……

    每每想到这些,田大福便会抽自己几个耳光,偶尔也会去妻子的坟前坐上一会,诉说着这么多年发生的一切。

    说是诉说,其实更多还是忏悔,他对不起妻子临终前的嘱托,不但没有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还彻底寒了女儿的心。

    田宝儿见他爹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似乎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想了好一会,他才恍然大悟,那边正是大姐生母所埋的方向。

    怪不得娘说他爹老是喜欢来河边坐,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得知真相后,田宝儿并没有说什么,就这么静静的陪着,直到半个时辰后,他爹似乎坐累了,说了句,我们回去吧!父子俩这才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