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前走,又陆续看到几个村民,但这次陈家旺只是一一打过招呼,多余的话,一句没说,就赶着驴车往家走。

    看得几个村民不禁有些发懵,这孩子以往碰到他们都说聊几句再有,今个这是怎么了?

    此时陈家旺已经来把驴车停在大门外。

    上前“啪啪啪”拍了几下门板。

    片刻,就听到院中传来宋婶的喊声,“来了来了”

    吱嘎一声,大门从内打开,宋婶探出头来,当看到门外的陈家旺时,不禁有些意外,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而是笑呵呵的打着招呼,“东家,您回来啦!”

    “嗯!回来办点事,宋叔没在家吗?”

    陈家旺打量了眼小院,似乎只有宋婶一人在,不禁有些纳闷,这大热的天父子俩怎么还出去了,也不怕中了暑。

    “回东家,他们父子俩去药材田了。”

    “大壮的身体养好了吗?就下田了,小心吃不消。”

    没事的东家,大壮从小就是个皮实孩子,吃过药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黄大夫不是让喝半个月药汤嘛!一定要按时服用。”

    宋叔没在家,陈家旺也没进屋,而是吹了下石凳上的尘土,坐在了葫芦架下。

    “谢谢东家关心,我一定会按时熬药让大壮服下。”

    东家的关心,让宋婶心中划过一股暖流,东家尚且能对认识没几日的她们如此关心。

    为何当年她的亲爹却是那般狠心,简直可以用冷血无情来形容。

    “东家,我这就去田里把他爹叫回来,您先坐会。”

    把茶水放到陈家旺面前,宋婶就打算去田里喊人。

    陈家旺连忙摆摆手,“不用了,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估计宋叔也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大门口就传来大壮兴奋的喊声。

    “娘,你看我抓到了什么……”

    大壮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开喊,当看到院中的陈家旺时,声音戛然而止。

    “东……东家……东家好”

    “我有那么吓人吗?竟把你这小家伙吓成这个样子。”

    与刚来家时相比,大壮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尤其是现在穿戴整齐的模样,妥妥一个俊俏的小少年。

    一直在陈家旺面前保持着成熟稳重性格的大壮,突然被东家看到自己的另一面,别提多不好意思了,没一会,脸色就涨红起来。

    “你这孩子,没看东家回来了吗?咋还如此跳脱。”

    宋婶嘴上呵斥着,但还是满眼宠溺的问了句,“这是得了什么宝贝,竟如此高兴。”

    大壮先是瞟了眼石桌前的陈家旺,随后才笑眯眯的说:“我和爹抓到一只祸害药田的鼹鼠,还有一只刺猬。”

    小时村中有个本家伯伯,抓这东西特别厉害。

    听说鼹鼠的肉特别好吃,细腻而清香,没想到孩子他爹竟然这么厉害,不但抓了只鼹鼠还逮了只刺猬。

    “是嘛!在哪呢!娘还没见过鼹鼠呢!”

    看到儿子手中空空如也,宋婶不禁有些纳闷。

    鼹鼠在爹的驴车上,为了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我就先跑回来了。

    宋婶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刚好东家过来了,午饭我们就炖鼹鼠吧!”

    鼹鼠可不是那么好抓的东西,记得小时候两个哥哥也带他去田里逮过。

    田里到处都有它们打过的洞,还真不知道具体躲在哪个土堆下,几乎每次都是空手而归,好像只逮到过一次。

    虽然身上有股臭味,但炖出来的肉,却是香喷喷的,异常清香,或许与它们经常吃庄稼的根茎有关系吧!

    没想到宋叔竟然还有这能耐,最重要的是那只刺猬,若是给两个孩子带回去,他们一定会特别喜欢。

    但毕竟是宋叔抓的,他要是开口讨要,似乎不太好,总感觉有点夺人所爱。

    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驴叫声,不用想都知道是宋叔回来了。

    “东家,您啥时回来的?孩子他娘你也是,咋没去叫我,我也好早点回来。”

    宋叔刚把驴车牵进院,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陈家旺。

    “估计宋叔也快回来了,我就没让婶子去。”

    说完,就要上前帮忙抱芦苇还有猪草。

    “东家,使不得,这点活我一个人就可以,您先坐那里歇一会。”

    看到东家要动手帮忙,宋叔连忙摆摆手,这点活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东家,有我帮爹呢!您去歇着吧!这边太阳毒。”

    小少年看到他爹回来,立马跑了过来,先是把鼹鼠还有刺猬递给宋婶,然后就去帮忙卸车了。

    别看大壮长的瘦弱,但还是有把着力气的,直到把所有芦苇还有猪草都卸完,也没有一丝气喘,可见身体确实恢复的不错。

    “呦!怪不得都说鼹鼠只在洞里生活,原来它没有眼睛啊!就是长得有些小。”

    这还是宋婶第一次看到鼹鼠,只不过与想象中的似乎有些出入,就是小的可怜,估计也就一斤多重。

    本还打算用它来招待东家呢!看来只能在炒点别的菜了。

    “咱家那边称它为地羊,这边却叫鼹鼠,我总感觉两者不是一个东西,不然为何大小差这么多。”

    没离开家长时,宋叔就抓过这鼹鼠,只不过都是胖嘟嘟的,少说也得有二斤左右。

    可今天这个似乎有点小,但除了颜色不同,其它地方也没啥区别啊!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但有的吃,总比没有强。”

    起初宋婶确实有点小失望,但这会她已经想通了。

    夏季刮的都是热风,哪怕进屋也一样闷得慌。

    两人干脆也没进屋,就坐在葫芦藤下聊了起来。

    得知东家的来意后,宋叔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东家,要不我们现在就上山吧!早点弄完,您也能早点回镇上。”

    陈家旺看了眼头顶的太阳,示意宋叔坐下,随后开口说道:“这马上就要午时了,还是过了晌再去吧!”

    民间一直有这样的迷信说法,中午时分,是一天当中,阳气最弱的时候,特别容易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因此尽量避免在这个时间出门。

    不论真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好,都听东家您的,那就过了晌再去。”

    宋叔活了这么大岁数,当然知道东家在忌讳什么。

    曾经有个叫牛大胆的工友,就遇到过特别诡异的事情。

    这还要从他婆娘生产说起。

    三岁丧父,八岁丧母的他,自幼在叔婶家长大。

    令人羡慕的是,叔婶对他视如己出,不但能吃饱穿暖,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还给他说了门好亲事。

    叔婶把自己拉扯大已属不易,娘子坐月子,就没有麻烦婶子过来照顾,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

    家里家外都是他一人在照看,为了快点锄完田里的野草,有一日中午就没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