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爹娘还在家等我们呢!我和宝儿就先回去了。”

    田文浩抬头看了看日头,时间已经不早了。若是再不回去,估计兰兰该着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和田宝儿迈步往前走去。

    杨婶一脸尴尬,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如果这两只野鸡是她家的该多好啊,用来待客也有面子。只可惜男人每次都空手而归,也只能用这豆腐来凑菜。

    这边田大福刚走到大门口,远远就瞧见儿子和侄儿背着竹篓,拎着野鸡,兴高采烈地往家的方向走来。

    那野鸡的羽毛五彩斑斓,若是扎成毽子,俩外孙肯定喜欢。

    田大福激动的对着院内大声喊道:“孩子他娘,你快出来瞧瞧,宝儿他回来了,而且还……”

    正在屋檐下晒胡瓜干的王氏,听到田大福的话,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还什么呀!这咋还说半截话呢!”

    “你出来看一眼,不就知道了。”田大福丢下一句话,就快步朝两人奔去。

    难不成宝儿猎到了什么好东西,不然男人咋能激动成这样,声音中都带着一丝兴奋。

    想到这些,王氏立马起身,打算出去瞧瞧。

    “宝儿,文浩,你们这是在哪儿抓到的野鸡?看起来还挺肥的呢!”田大福望着两人手中的野鸡,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二叔,这是宝儿在山羊岭做陷阱逮到的,我们还摘了不少野果子呢!”田文浩伸手拿出几个红果递给田大福,“您瞧这是什么?”

    此时田大福已经无心去想为何儿子会和侄儿在一起,满脑子都是两只野鸡,还有野果子。

    他不是没去过山上,只不过运气不咋地,也就逮到了两只鹌鹑,看到眼前的两只野鸡,就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

    “这红果虽然不怎么好吃,但用来泡水喝有益消化,不错。”田大福一边说一边去接田宝儿身上的背篓,“累坏了吧!爹帮你背。”

    田宝儿摇了摇头,笑道:“爹,我不累,要不,您帮我拿铁锹和野鸡吧!”

    刺梨的分量可不轻,田宝儿又怎么舍得让父亲帮忙背。

    “好的。”田大福点头应道,接过铁锹和野鸡,顺手掂了掂,“这野鸡可真够沉的,怕是有二斤重吧!”

    田文浩心中暗自庆幸,若不是堂弟在,自己今天恐怕要空手而归了。

    就把那只比较肥的公鸡给了田宝儿,不然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总觉得占了堂弟的便宜。

    “宝儿,你背篓里所装之物,也是红果?”田宝儿身材高挑,比田大福还高出一截,所以他一直没能看清背篓里的东西,便随口问了一句。

    “二叔,这次您可猜错了,背篓里装的并非红果,而是刺梨,难道您没有闻到一股清香味嘛!”

    还没等田宝儿回话,田文浩就抢先一步开了口。

    “确实闻到一股清香味,我还以为是王家那棵桃树散发出来的香气呢!”田大福点点头,“不过,刺梨是什么?怎么从没听说过?”

    田宝儿解释道:“爹,刺梨也是一种梨,只不过它浑身长满了软刺,因此而得名,不过酸酸甜甜味道特别好。”

    三人有说有笑边走边聊,还没到大门口,就见王氏从内走了出来。

    “呀!野鸡,难怪你爹那么兴奋。”王氏看到田大福手中的野鸡,眼睛立马就亮了,为了早点还清外债,家里已经有段时日没买肉了。

    儿子每天早出晚归,都瘦了一大圈,这只野鸡刚好给他补补身子。

    “文浩,宝儿,你们这背篓还有外衫里是什么?”

    两人能逮到野鸡,就已经够让人惊喜了,没想到背篓也装满了,只是不知是何物。

    “他们兄弟俩运气特别好,不但逮了两只野鸡,还摘了不少刺梨和红果,俩孩子肯定饿坏了,咱回家再说。”

    田大福对王氏解释完,就迈步进了院子。

    “对对,饭菜都做好了,回去洗洗就可以开饭了。”

    王氏闻言连忙点了点头,跟在田大福身后回了家。

    田宝儿知道堂哥急着回家,一进院子,就把刺梨倒在了屋檐下,田文浩也一样,衣衫一抖色泽诱人的红果,瞬间奔腾而出。

    望着地上一黄一绿,两种色泽诱人的野果,田大福夫妇不禁咽了下口水。那不断散发着香气的刺梨,犹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玛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它的味道实在太好闻了,仿佛是由无数种鲜花和香料调制而成的浓郁香气,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美丽的花园之中。

    就是吃的时候比较费时,需要削皮后,才能品尝到它那酸酸甜甜的味道。

    两人强忍着没有流出口水,把属于田文浩的那半野果装进竹篓中。

    “二叔二婶,那我就先回去了。”此时田文浩归心似箭,只想快点回家,让周兰兰也高兴一下。

    “吃完午饭再走也不迟,忙啥!”

    老宅的人向来不喜欢自己,这么多年,若无大事,王氏从不登门。

    逢年过节,也都是男人自己带礼物过去,看望公婆。

    妯娌家的几个孩子也是如此,就连继女成亲都没有过来,难得田文浩登门,王氏还挺高兴,就想留他在家吃午饭。

    “不了,二婶,这都出来半日了,如果我再不回去,兰兰该担心了。”田文浩摇摇头,谢绝了王氏的深情挽留。

    “行,那你回去吧!改日带你媳妇一起过来,我给你们包饺子吃。”

    王氏见田文浩急着回去,也就没有深留,直接把他送到大门外,一家三口才回到屋檐下收拾野果子。

    “宝儿,这两样加在一起,不得五六十斤啊!要不然我们拿去集市上卖吧!”

    红果虽然常见,但市面上却并没有人卖,家家日子都不好过,难得有东西给孩子们打牙祭,就算家中在困难,也很少有人把摘来的野果拿去换钱。

    刺梨就更不用说了,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东西,都说物以稀为贵,王氏觉得,这要是拿去镇上卖,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娘,这红果酸的掉牙,估计拿去镇上,也不会有人买,至于那刺梨我并不打算卖。”

    田宝儿也想赚钱,但他觉得,若是把这两样野果拿去卖,怎么拿去,怎么拿回来的可能性更大。

    “为何不卖?”对于儿子的想法,王氏不是很理解,满头问号。

    她知道这山上的野果子能卖钱,听人说,那镇上的有钱人就喜欢吃个新鲜。

    家里的盐巴和糙米缸都见底了,她也想给宝儿扯两件新衣服,可……

    “这红果太酸了,卖不出去的。”田宝儿看着王氏,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家里的情况,也知道娘亲的想法,可他觉得这红果和刺梨虽然看着色泽诱人,但未必会有人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