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聪明,还能舍近求远,同意你去林子拉枯枝烂叶,也就你认为我聪明。”小溪小声嘟囔着,活像一只受了气的小绵羊。
  “不,在我心中,娘子你就是最聪慧的女子,如果没有你给我出谋划策,咱家也不能有如今的好日子。”
  陈家旺发自内心感激小溪,是她的出现,如同一束耀眼的光,照亮了自己黑暗的世界,成就了现在的他。
  让他这个曾经备受嘲笑的人,有了今天这番作为,成了村中的富裕人家,给爹娘挣足了面子,彻底堵住了村中那些闲言碎语。
  小溪听闻立马摇头,“光有我出主意可不行,我们家之所以能过成如今这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离不开相公你的辛勤付出。”
  她特别庆幸自己嫁了个勤快的男人,但凡他懒惰一点,都不会有如今的好日子。
  “好好,是我们两个人辛勤付出,好了吧!”陈家旺满眼宠溺地点点头,活脱脱一个妻管严。
  小两口继续聊着如何安排来年庄子上春耕的问题,对莲花村发生的事情,却是一概不知。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再往娘家拿一文钱,否则别怪我不顾十几年夫妻情分。”田大福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活像一只被惹毛的老虎。
  王氏心有不甘地说:“可我娘病了,急等着钱看病呢!作为女儿,你让我如何置她于不顾。”
  “以前你贴补娘家,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老两口毕竟生养了你。
  可如今宝儿就要娶亲了,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你却只顾娘家,不管儿子死活,你还配为人母吗?”
  田大福万万没想到,王氏竟然会背着自己往娘家送钱,若是百八十文也就算了,她却直接拿了五两,还好及时发现,她这才没有得逞。
  “那不是还没有成亲吗?肯定是先救命要紧。”王氏继续胡搅蛮缠,犹如蛮不讲理的泼妇。
  田大福脸色阴沉,怒声质问道:“这些年,你贴补了娘家多少银子,心里没数吗?你大嫂可有给过你一个好脸色。”
  “那还不是为了让爹娘好过一些吗?难道我有错吗?”王氏歇斯底里的吼声,如同一头被激怒的母狮。
  “事到如今,你还死性不改,你怎么就敢保证,这不是她们婆媳故意给你下的套,就是为了骗咱家的银子。”
  田大福太了解那个大舅嫂的德行了,他严重怀疑,对方利用岳母合伙骗钱。
  前些时日,他就听人说,大舅子家的长子要订亲,但却卡在十两彩礼上,也不知道娶了个什么样的天仙,能要如此之高的彩礼。
  上次孟氏来家闹事,就说给儿子定了门亲事,但要五两彩礼,也不知道她家咋回事,找的姑娘,彩礼一个比一个高。
  田大福严重怀疑,对方压根就没看上他那不争气的儿子。
  在他的印象中,大舅子常年在家酗酒,都是他婆娘在侍弄庄稼,两个儿子也好吃懒做,不出去做工,根本就不可能拿得出这天价彩礼。
  更重要的是,岳母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病了,不得不引人深思。
  可王氏这个蠢货,却偏偏对此深信不疑,根本不听劝阻。
  “田大福,你少在那血口喷人,娘她绝不可能联合嫂子来骗我。”听到男人诋毁母亲,王氏瞬间不干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是不是真的,你悄悄回娘家一趟不就知道了。”田大福算是看明白了,王氏这个蠢货油盐不进,也只有让她亲眼看到事情的真相,她才能彻底悔悟。
  “好,但万一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又要怎么办?是否能把银子借给我娘去看病?”这大冷天的,自己可不能白跑,王氏便想到了以此为条件。
  田大福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肯定这就是王家婆媳故意下的套,便颔首应承了。
  看到男人如此笃定的态度,王氏也不禁心生疑虑,难道真的是老娘在帮嫂子骗她吗?
  这么多年,即使手头拮据,她也从未中断过给父母孝敬银两,就是平时回娘家,也是大包小包买个不停。
  如果真如男人所猜,这个娘家不要也罢,从今往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想到这些,她便从柜子里拿出棉袄披在身上,匆匆离开了房间,临走时,还不忘讥讽田大福,怕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竟然往她娘头上泼脏水。
  对此,田大福懒得理睬,连看也没看王氏一眼,就去抽他的旱烟袋了。
  王氏怒气冲冲离开的事,暂且不提,单说大榆树村王家老屋,婆媳二人正坐在炕上议论着什么。
  “老大媳妇,这样做能行吗?若是让你妹妹知道真相,还不得和我反目成仇啊!”王婆子眼中充满了忧虑。
  “不然还能咋办?难道让你孙子打一辈子光棍不成,更重要的是,人家可是镇上的姑娘,若是能把她娶进门,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自从得知田宝儿定了门好亲事,孟氏心里就嫉妒得发疯,甚至暗中较劲,没少讨好村中媒婆,只为求对方也能给儿子找个镇上姑娘。

  这不,终于给儿子寻到了一桩合适的亲事,但却被高价彩礼给难住了,别说是十两银子,就是五两,家里也拿不出来啊!
  只好把主意再次打到了小姑子头上,如果一下子借十两,对方肯定不会同意,便让人传话说婆婆得了重病,需要五两银子救命。
  虽然上次去小姑子家,两人闹翻了,但对方却特别在意家里这个死老太婆,孟氏计上心头,便想到了这个主意。
  “可人家镇上姑娘凭啥嫁咱乡下来受罪,还有那彩礼也太高了吧!”
  王婆子对此一直很疑惑,她实在想不通,自己那个蠢笨如猪的孙子,怎么就入了对方的眼。
  “还能因为啥,当然是我儿子长得好了,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迷倒一大片姑娘。”孟氏自信满满地说,也不知她家有没有镜子,但凡有,都不会说出这番话。
  “可村里娶妻也才三四两,最多也不过五两,她却足足要了别人的二倍……”
  王婆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孟氏给打断了,“咋的,他田宝儿能娶镇上姑娘,我儿就不成,人家虽然彩礼要的多,肯定也会带回一些陪嫁的,岂会占我们这点小便宜。”
  原来孟氏看中的不单是对方镇上姑娘的身份,还有她那殷实的家境。
  她可是听媒婆说了,对方家里仅有两儿一女,爹娘对这个女儿宠溺至极,而且家里还经营着小生意,陪嫁自然不会少。
  “可宝儿媳妇也才要了三两彩礼啊!”同样都是镇上姑娘,为何彩礼却有着云泥之别,王婆子对此很是困惑。
  “你懂什么,总之,我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便是,否则,休怪我将你们老两口扫地出门。”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孟氏就气冲牛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