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面天就要黑了,要不还是明天再去吧!”冬梅往窗外瞅了一眼,不禁有些忧心忡忡。
  “无妨,若是我脚步快些,很快就能回来。”陈家瑞摇了摇头,又夹起一块肉渣放进小儿子口中。
  “那你可与客商说好交货时间,别咱们花高价把皮子买回来,他却不要了。”高兴之余,李父又想到了新的问题。
  陈家瑞轻轻点了下头,“嗯!说好了,两天内交货,还留了二两定钱。”
  其实他也没想到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竟然会砸到自己头上。
  原来客商本是做木柴生意的,本打算雪停后就回京,谁知,却在无意中发现,码头不知何时多了家皮货铺子。
  他走进去转了一圈,见铺子里的皮子毛色油亮,很是不错,就打算买些回去,送给家里的几个姐姐和亲戚。
  李父一脸认真地说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不然,你一个人我实在放心不下。”
  陈家瑞知道老丈人是一片好意,但外面如此寒冷,他又怎么忍心让老人家和他跑这一趟。
  “爹,外面冰天雪地的,您老的腿本就畏寒,还是我自己去吧!”陈家瑞直接拒绝了老丈人的提议。
  “那你快去快回,我看这雪,恐怕得下到明天了。”李母不禁长叹一口气,她最讨厌这种大雪纷飞的天气了。
  陈家瑞点点头,匆匆扒了几口饭,就下了桌。
  再有几日,运河就要封冻停航了,想再碰到这么好的买卖,恐怕只能等来年了。
  俗话说得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瑞哥,那你路上小心。”冬梅帮陈家瑞把帽子戴好,柔声嘱咐道。
  “嗯!你在家看好孩子们,我很快就回来,不用担心。”话落,陈家瑞便推门去外面套驴车了。
  此行还算顺利,夜幕刚刚降临,他便带着三张颜色漂亮的狐狸皮回来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价格还算可以,不太高,只要明天把货给对方送去,十三两银子便能妥妥地落入囊中。
  如果没有去买那三张皮子,稳赚十五两,不过,能赚这些,小两口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瑞哥,这皮货铺子是季节性的生意,也只有冬季才能赚着钱,你说我们要不要再做点别的营生。”
  冬梅躺在陈家瑞的怀中,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这点陈家瑞当然也知道,但皮货铺子不都是这样吗?
  夏季收皮子,冬天卖皮袄、皮靴、皮帽这些。
  听到冬梅的话,不禁来了兴致,“那你说说,我们再做些什么营生。”
  “无外乎就是衣食住行这几种,你觉得咱们租个地方,开家客栈如何?”
  冬梅也是最近才有此想法,如今有爹娘帮忙照看铁蛋,她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空闲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怎么突然想开客栈了?是嫌你相公我赚的少吗?”陈家瑞嘴角微扬,坏坏一笑,故意曲解冬梅的意思。
  冬梅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才不是呢!我是想着早点把欠小弟的银两还上,正所谓无债一身轻,过得也更踏实些。”
  看到冬梅那焦急的神情,陈家瑞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逗你的啦!瞧把你急的,不过,码头已经有了三家客栈,再开还能赚钱吗?”
  冬梅胸有成竹地说:“无论做什么买卖都有竞争对手,只要用心,肯定能赚到钱,镇上的饺子铺可不止一家,小弟还不是一样生意兴隆。”
  陈家瑞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这年头,独门买卖怕是早已绝了迹,只要经营得当,各行各业都能赚到钱。
  冬梅便将自己发现的商机,一五一十地说给陈家瑞听:“那几家客栈,接待的都是有钱人,路过此地的普通百姓,根本舍不得花那么多银子,我打算开一家价格亲民的客栈,让每个人都住得起。”
  “听你这意思,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主意,不妨说来听听。”陈家瑞饶有兴致地问道,他一直都知道冬梅很聪明,只是好奇她究竟想到了什么主意。
  “其他客栈都分上房和普通间,我想,咱们干脆开一家大通铺的那种,男女各一个房间,你觉得如何?”冬梅抬头看向陈家瑞,眼神中满是期待。
  陈家瑞听后不禁皱了皱眉头:“这能行吗?若是夫妻过来住店怎么办?难道也给人家分开?”
  “我只想着便宜了,没考虑那么多。”冬梅也是这时才发现,自己考虑的确实有些不周全。
  “哎呀!别想了,赚钱养家的事,交给你男人我,你就负责把孩子们照顾好便是。”看到冬梅突然低落的情绪,陈家瑞温柔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轻声安慰道。
  冬梅心情沮丧地说道:“瑞哥,你说我是不是很笨?不如弟妹聪明,你看那两个铺子生意多好,而我却只会绣花。”
  陈家瑞满面笑意地摇了摇头:“不笨,一点也不笨,只不过每个人所擅长的东西不同,就好比这刺绣,你是信手拈来,弟妹却未必会。”
  听到这番话,冬梅心中瞬间好受多了,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不如妯娌聪明,不然也不会人家都已经买了两个铺子,而他们家却连一个铺子的银两还没有攒够。
  “你就是你,不用去跟任何人作比较,弟妹聪明与否和我并无关联,只要咱们一家人,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陈家瑞承认弟弟运气好,娶了个好媳妇,但冬梅也不差,温柔善良,对毛毛也好,他已经很满足了。
  “瑞哥,谢谢你,不嫌弃我,还待我这么好。”
  冬梅觉得,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几经波折,终于得偿所愿,嫁给了自己心仪之人。
  “傻丫头,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谢谢你当初不嫌弃一贫如洗的我,更谢谢你待毛毛如亲生骨肉般疼爱,让他感受到了从不敢奢望的母爱,也谢谢你为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铁蛋。”
  陈家瑞一边把玩着冬梅的秀发,一边满眼感激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