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

  常嘉言道:“院长,请带我们几个到地下室看看吧。”

  小橙,就是在地下室失踪的。

  常嘉言比较感兴趣的是何柒口中说的那个“白影”。

  地下室的白色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和小橙的失踪会不会有关联?如果有关联,“它”为什么要害小橙?

  打开一扇铁质的小门,入目的是一条长长的楼梯。

  一眼都望不见底,仿佛要一直通到地狱去。

  院长停在了门口,有些惴惴不安地道:“要不,我在门口等你们吧?我就不下去了。这下面实在是太黑了,怪吓人的。”

  常嘉言道:“对啊,你们就没想着安个灯什么的吗?”

  院长道:“害,这地下室都不知道废弃了多久了,还安灯呢?根本没人使用!要不是这几个孩子顽皮,非要来这里玩什么捉迷藏,也不会……”

  院长年纪也大了,这通往地下的楼梯又很陡,下去上来一趟,估计能要了她半条命。

  常嘉言也不忍心为难她,便道:“那您在上面等我们吧。”

  “好的好的。”

  院长知道他们两个是来帮助寻找小橙的能人异士,对两人的态度也很客气。

  将手中的灯交到了纪禾手里,便站在了门口。

  楼梯很窄,只能容纳得下一个人上下。

  常嘉言挠挠头,主动提议:“那个,要不我走在最前面吧?”

  他是男子汉,不是胆小鬼,不能老躲在师父的身后!

  纪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可以。”

  江心羡举手,弱弱地道:“那个,我能走在中间吗?……”

  她总怕自己要是走在最后面,会无声无息地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纪禾仍然说:“可以。”

  她垫后就是了。

  就这样,常嘉言领头,江心羡居中,纪禾垫后。

  三人在黑暗中,只凭借着一盏小小的灯,默默地往下走。

  老旧的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承受不住人的重量,下一秒就要坍塌似的。

  黑暗就像是奔涌的潮水,寂静地潜伏着,随时随地都能将人吞噬干净。

  常嘉言嘟囔:“这里是真的好脏,咳咳……空气中全部都是灰尘……这几个孩子能想到来这里玩捉迷藏,也是挺厉害的……”

  江心羡则是四处张望着,手心全是冷汗。

  她怕何柒说的那个白影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出现,把自己也一并带走。

  越往下走,通道口的光越来越微弱。

  直到巨大的“砰”一声,整个地下室,彻底地陷入了黑暗!

  除了纪禾手里的小灯以外,再没有任何光源!

  江心羡吓得快跳起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闹鬼了,这是闹鬼了吗?”

  纪禾哭笑不得。

  “没有闹鬼,只是入口的门被关上了而已。”

  她沉下气来,冲着通道口喊道:“院长,院长……门怎么突然关上了?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良久,没有任何人应声。

  地下室是死一般的寂静。

  江心羡紧张地:“啊,院长怎么不回话了?她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纪禾平静道,“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是,她耳背,听不见。”

  江心羡:“……”好像也很有道理。

  “对。”常嘉言也道,“应该就是一阵风把门关上了,你别多想哈。有我们纪大师在,你绝对不可能出事的。”

  三人继续下楼。

  就在他们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脚尖好不容易触到了地面。

  纪禾举着小灯,将整个地下室照了一遍。

  这里确实只是个堆满了杂物的地方。

  乍一眼看过去,平平无奇。

  “我们分开来四处找找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常嘉言没有异议。

  走了几步,却见江心羡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副发愣的样子。

  他道:“你怎么了?”

  江心羡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这里好像有点熟悉……”

  “熟悉?”

  “对,熟悉。我感觉到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做梦梦到的?”

  常嘉言盯着江心羡几秒,没有再说什么。

  江心羡则突然踉踉跄跄地朝着某个方向走了过去。

  她一直走到墙角,蹲了下来。

  伸出手,推开那摆放在墙角的杂物……

  露出了墙根的一幅画。

  墙上有用蜡笔画出来的痕迹,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斑驳。

  但是仍然能够看出来那幅画的大概样式。

  画的是一朵——鲜艳的向日葵。

  向日葵明媚、热烈,和阴暗又死气沉沉的地下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常嘉言十分诧异:“你怎么知道这后面有一幅画?”

  “我不知道……”江心羡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方才,我的脑子里突然有一段陌生的记忆……我好像很确信,这里就该有一幅画……嘶……”

  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我的头好痛。”

  常嘉言:“……你没事吧?”

  “没事,老毛病了,我都已经习惯了。”

  江心羡没过多久,脸上又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她道:“但我不明白,这幅画到底有什么用?最多是一幅孩子的涂鸦罢了……”

  “不。”纪禾在一旁,突然插进了话来。

  “你们看画的右下角,还有一个落款。”

  常嘉言定睛看过去,然后惊喜地叫了起来!

  有字,真的有字!

  他撅起屁股趴下去,皱着眉仔细地瞧了半天。

  “木土川……?这是什么东西?”

  纪禾无语:“。”

  “这是杜川。”

  常嘉言:“…………”

  好吧,杜川。

  “这应该是曾经在孤儿院生活过的孩子留下来的名字!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查一查他的信息?”

  常嘉言总觉得,江心羡不会无缘无故地想起这幅画。

  纪禾道:“可以。”

  三人又在地下室转了一会儿,没有挖掘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于是就沿着楼梯又上去了。

  临近出口,听到一阵咔哒咔哒的声音。是院长在忙着撬锁,满头大汗。

  “害,我都不懂……刚刚不知怎么的,这门就关了,还半天打不开!我叫了人来和我一起撬锁,你们先等一等哈!”

  众人:“……”

  真就离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