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欢丫头,我是你王叔,我早就看过你写的文章了,只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作家沈知欢居然是我这个大老粗的侄女,等你得空了,你一定去王叔家,王叔给你做王叔最拿手的水煮肉片,保准你吃了一次想二次。”

  王大炮笑得一脸温柔,不知道是怕吓到沈知欢,还是想给她留下一个慈祥长辈的印象,就连平日里高八度的声音都降了好几个度。

  听得一旁的几个老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周友诚不甘示弱的挤开王大炮,笑嘻嘻的凑到沈知欢面前。

  “知欢丫头,我是你周爷爷,你别听那王大炮的,他煮的那水煮肉片全是辣椒,狗都不吃,等你空了,去周爷爷家,周爷爷两个孙子的厨艺不知道比他强多少倍,红烧肉、清蒸鲈鱼……”

  没等周友诚说完,吴云飞直接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周友诚虽然个子大,但架不住吴云飞的身高优势,三两下就被扯到了一旁。

  “知欢丫头,我是你吴爷爷,我的孙子叫吴……”

  “知欢,你那天送秦爷爷的生辰礼物,秦爷爷很喜欢,等你下次去县城,一定要到秦爷爷家,秦爷爷一定好好给你露一手。”

  沈知欢看着面前的几个老头,礼貌性的一一问好。

  听到沈知兰正儿八经叫她名字,她还觉得奇怪,以为那货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

  敢情有几尊大佛在这里镇着。

  看样子,钱、杨两家都知道沈家爷仨不是一般人了。

  吃完饭,沈知欢直接回屋,关门,落锁。

  以为她又回屋写稿子去了,几个老头又把她一顿好夸。

  沈老爷子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几人正夸得起劲,就听到院门外有人喊,“知欢,知欢在不在?”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秋华连忙应声,“在的。”

  小卫东则小跑着去敲沈知欢的房门。

  在堂屋里聊天的几个老头听到院外有人叫沈知欢,也都起身出去瞧热闹了。

  沈知欢出来的时候,几个老头都排排站在了院门口。

  “知欢,这一个月我就来你家四次了,啥时候我闺女能让我上班的时候回去一次,我就心满意足了。”邮递员一边从帆布袋里拿出信、杂志和汇款单,一边忍不住絮叨道。

  “小妹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人,我这种雕虫小技,她看不上的。”沈知欢笑着接过信和汇款单,杂志照例给了邮递员。

  “如果一个月挣一栋房子是雕虫小技的话,那你让我这个一个月连你零头都挣不到的人怎么活?”邮递员咧嘴笑道。

  “等以后你小妹放假了,让她来跟你好好学学,争取让我家也能拿上一次京城来的汇款单。”

  “行!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和小妹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沈知欢笑着点头。

  邮递员从另一边的帆布袋里拿出一大包的冰糖葫芦塞到沈知欢手里,“这是你婶子和小妹学着做的,瞧着不怎么好看,但味道还行,你可别嫌难看。”

  “我早就惦记这一口了,可一直没见着有卖的,总算可以饱饱口福了。”沈知欢说着,从里面捻出一根冰糖葫芦,咬下一颗。

  酸酸甜甜的口感,越嚼越香。

  “叔,你等我一下。”沈知欢把剩余的冰糖葫芦递给小卫东,转身小跑着回了屋。

  “同志,能把那本杂志给我瞧瞧吗?”吴云飞冲邮递员笑了笑。    “当然可以。”邮递员赶紧从帆布袋里拿出杂志。

  吴云飞接过杂志,很快便找到了沈知欢写的《我心中的猛兽已出笼》、《那些年我们一起捅过的蚂蚁窝》、《我用热血铸明天》、《论红豆与相思的实用性》……

  一本杂志,居然有好几篇都是她的文章。

  “这丫头不简单啊!”吴云飞越翻越心惊。

  言辞犀利、观点独特、掷地有声,让人读起来热血沸腾。

  比他下面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这要搁古代,那就是妥妥的女状元啊!

  吴云飞是几个战友中学历最高的。

  见他给出如此高的评价,几人心里的小九九打得更响了。

  沈知欢从衣柜里翻出了几件没穿过的,偏萝莉风的毛衣、外套,装好后,又塞了几个大苹果和橙子进去。

  “叔,这些都是我送给小妹的,记得帮我给婶子代声好。”沈知欢将东西塞到邮递员手里。

  “那叔就不同你客气了。”邮递员爽快的将大包袱塞进边上的帆布口袋里。

  钱老太太看到沈知欢把东西大包大包的送人,肉疼得不行,心中一个劲儿骂败家。

  这季节,哪片山头摘不来几箩筐山楂。

  人家给她几串山楂,她就给人家那么大一包东西。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就她这样缺心眼的,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她祸祸的。

  “知欢丫头,有没有兴趣来吴爷爷的处里上班?只要你来,吴爷爷立马给你转正,而且按干部的标准给你发工资,一个月七十块怎么样?处里的事不多,也不会耽误你写文章,最关键有吴爷爷在,还没人敢欺负你。”吴云飞直接抛出了橄榄枝。

  这条件,听得一旁的几个老头一怔。

  吴云飞是他们几个里面学问最高的,却也是最抠门的。

  同他们在一起喝酒,十次有九次都是蹭酒喝,余下那一次还是把他堵家里了,实在没办法才忍痛拿出他多年的珍藏。

  现在……

  一出手就是七十块。

  真是不容易啊!

  要知道,前两年他的亲孙子去他处里上班,还给的是最基本的工资……

  三十块。

  杨忠义在厂子里混了十来年,送了多少礼,赔了多少笑脸,说了多少连他自个儿都觉得恶心的奉承话,才混成了生产车间的车间主任,一个月下来,也就三、四十来块钱。

  “吴爷爷给的条件的确很诱人,可是我这人散漫惯了,还是不去给吴爷爷添堵了。”沈知欢委婉拒绝。

  她现在一分钟都恨不得掰成十分钟用,哪还有心思去上什么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