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半旬的早晚已经有了凉意,躺在被窝里赖床特别舒服。

  “三妹你快醒醒,”肖莲像风一般冲进来:“哈哈哈,香胰子成形了。”

  可惜她不是真的天才,也没有各种科技和狠活,这两天里,肖筱也是以实验为主,就是为了记下最合适的比例。

  搅拌草木灰水,过滤后的混合液体就是碱液,另外加入过滤,取得过滤后的混合液体,也就是碱液。

  再加入熬好的猪油,加热到合适的温度搅拌融合。

  搅拌是费时间费力气,而猪油的油量与碱量混合的比例,才是最要紧的,也是要经由试验多次得来的经验比例。

  先前作废了十几次,把肖老娘心疼的要命,只能来个眼不见为净。

  吴氏倒是乐意帮忙,但肖筱怀疑她是想趁机吃点猪油渣,全程就盯着熬猪油,让她干活倒是马虎。

  柳氏这些日子闻着油腥味就想吐,也只能离得远点。

  幸好外有肖大郎帮忙跑腿,有祖父按着她的要求做木头磨具,还有肖家姐妹林家姐妹帮着她干活,才没有让她半途而废。

  现在肖筱听到肖莲的话,也顾不得去和周公约会了:“去瞧瞧。”

  把粗糙的木盒子里面的肥皂倒出来摸了摸,肖筱也松了口气:“去洗手,洗衣服试一下效果。”

  亏她还想一下子折腾出香胰子,还真的太高看自己了。

  想要香皂,得在肥皂中添加牛奶,蜂蜜,鲜花,最好是还得有酒精,那才能制成完美的香皂。

  可惜她不懂酒精蒸馏技术。

  这地方也没牛奶买,蜂蜜太贵舍不得,鲜花没打算买,明年桃花开的时候,有免费的可以撸。

  不过拿着在她看来是简陋粗糙的肥皂,她也觉得暂时这样就够了,要不然自己就算是有发财之道,没有大佬支持,怕是会人财两空,严重点小命也不保。

  试着洗了擦脸的布巾,一下子就把布巾洗的干干净净。

  再擦了下肥皂,搓了搓衣裳的污渍,清洗后只剩下淡淡的印子。

  “挺好用的,”肖綉也难掩喜色:“那咱们能开始多做些,拿去卖了吧?”

  肖筱点头:“先让大哥去买些猪板油回来。”

  好吧,她现在也明白皂角香胰子会这么贵了,动辄二十多文,一钱银子,铺子里最好的香胰子要一两银子。

  这是猪板油贵,还有香胰子里的添加物贵啊。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粗粗算了一下,这种简陋的皂角就算卖二十文一块,也能挣十五文。

  因为他们草木灰免费,人工也免费,就是猪板油要花银钱买。

  更郁闷的是,现在的猪板油是人人喜欢,恨不得每一餐都有的好东西,价格比猪肉还贵五文钱一斤呢?

  另外就是得多做些盒子磨具,祖父这两天都在做,也是越来越熟练了,也不用花银钱去买。

  约莫过两三天,就能去卖第一批皂角。

  她们还在兴奋的讨论怎么去卖,里正家的孙子跑来,喊他们去里正家,商议怎么解决徐三郎入室偷盗未成案。

  肖老汉和肖老娘官话说不好,就让大郎和肖家三姐妹提要求,因此一路上教他们提什么要求。    肖老娘很直接:“就得要他们赔很多银子。”

  她自己心里也没个底,干脆问肖老汉:“你说咱们要多少合适啊?”

  肖老汉狮子大开口:“要二十两。”

  “啊?”不仅是肖老娘,就连跟着去的肖大郎他们都睁大眼睛看着肖老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吴氏快步上前问:“爹,你是不是把二两银子说成二十两了?”

  “咱们家倒是没什么损失,但我听说徐三郎天还没亮就被送去看大夫了,说是止不住血。”

  “他们那么无赖,会不会反咬一口,让咱们给出药钱啊?”

  现在大伯和自家男人不在,因此她格外留意外面,一大早就借着洗衣裳的机会,去外面河边听八卦。

  肖老汉不好意思骂儿媳蠢,只能拉着脸道:“这又不是一口就能定下来的,咱们肯定得多说点,让他们好还价啊?”

  肖莲抬着下巴哼了一声:“他们毁了祖父布置的机关,又准备入室偷盗,就算是被打断腿也是活该。”

  肖筱冲她竖起大拇指:“二姐你说的太对了,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吓也要吓死他们。”

  “就是。”肖老娘想到在服劳役的两个儿子就心疼,想到被罚的十两银子就肉疼了,立马咬牙切齿:“起码得让他们赔十两,可怜咱们家的两个顶梁柱都不在家。”

  因此,等他们走进里正家中的时候,都是拉着脸。

  徐老三老两口也已经到了。

  看到肖家人进来,徐老三家的先赔不是再卖惨:“老姐姐啊,真是对不住,小子淘气,是我们没管教好。”

  “现在他脚板底血都止不住,疼的嗷嗷叫,也是他活该…”

  吴氏立马很耿直的开口:“是得好好教,偷鸡摸狗的毛病可不能有,就他这样的,但凡不是遇到像我们这么好说话的,立马打断腿扭送到衙门去。”

  随即又道:“你们出二十两银子,这事就算是了了。”

  徐老三夫妇听到这话,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看向彼此。

  吴氏很明白他们此刻的心情,因为先前她也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就很好心的再说了一遍:“赔二十两银子。”

  “你做梦呢?你得了癔症了吧?”徐老三家的破口大骂:“你们去告他,把他关进去好了,这么多的银子我们可拿不出来。”

  银子倒是能拿的出来,但他们是铁公鸡的性子,怎么可能舍得?

  徐老三心里也很赞同婆娘的话,为这事被关进去,最多也就关一两个月。

  那三郎在家拼命榨油也挣不到一半银子呢?

  更何况三郎现在受伤了,还得好好养些日子。

  这买卖太亏了,傻子才愿意。

  肖大郎心里没底,态度却很强硬的开口:“那我们就去报官。”

  肖筱知道里正在意什么:“还得去回春堂和姜大夫说一声,他让咱们祖父做的竹签全都被压坏了,得过些日子再给他们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