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外,就看到一个穿着天青色直裰的年轻公子看着她们。
可能是因为憋着笑,眉眼都想飞走了。
她翻了个白眼:“想笑就笑呗。”
真是没见识,就这点场面就笑成这样。
要是让他看到自家二婶骂人吵架的热闹劲,他还不笑死啊?
陈奕彬,也是陈县令的第二子,也是才从余杭回来,和姜宇认识,这次是特意替他们送书信过来的。
没想到却能看到这么一出有意思的画面,特别是那姑娘傲娇的样子,呛人也很厉害。
陈奕彬陈二郎,很配合的笑着让到边上。
肖大郎送肖家姐妹过来后,就又赶着骡车去买猪板油了。
他们那边也就后宅村上每天有早集,可惜只有两家卖猪肉的,不是逢年过节,每家每天就只卖一头猪。
附近也有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村落呢,两头猪的猪板油也不能都让他给包圆了。
但是无论什么时候,猪板油都是先卖完的。
主要是芝麻香油之类的太贵,豆油价格比猪板油低了点,却有一股豆油味,大家习惯了猪油的口味。
一碗清汤寡水的面,加筷子猪油,瞬间就香喷喷的了。
肖大郎没想到,肖筱一下子就把家里大半的胰子给卖出去了,他觉得后宅那边的猪板油,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了,就想从城里带一些回去。
说好了直接去外面的路口等他就行。
等下她们也还想继续去别的杂货铺走一走,看看能不能再找到愿意要她们家的货的店家。
何大郎和吴大郎相看两厌,都拔腿追出去,同时在门口,再也忍不住,扭打在一起。
何大郎愤怒的出拳:“你给我离綉儿远点。”
吴大郎也不是曾经的弱书生了,在逃难路上,学到的东西可不少,迅速避开他的拳头,冷笑:“我怎么听说你们早就没有婚约了,綉儿也是你能叫的?”
“那也不是你能叫的…”
姜老爷子拦住想去劝架的坐堂大夫和学徒,一手扶着胡须,特淡定的道:“拳脚无眼,等他们冷静下来,再替他们上药就行了。”
开玩笑,终于等到他们打起来,看着好戏他心情舒畅极了,怎么能让自己人去打搅呢?
反正就在医馆里,只要打不死就没事。
此刻大夫和学徒心里:难怪说无商不奸,东家是想挣医药钱吧?
太狠心了。
不过看他们打架也怪好看的,四面八方的人也全都聚过来了,一看打架的两人都不认识,也就安心看戏了。
有人嘴里假惺惺的说着别打了。
也有人起哄,让他们往死里打。
可惜,回春堂的人,和看热闹的人没打算管闲事。
但是路过巡逻的差役,看到这边围着人,还以为出了医闹,赶紧过来制住了打架的两人。 “谁在回春堂闹事?”巡街的差役认出来了自家上司的亲戚:“何公子,你没事吧?”
何大郎见有撑腰的来了,瞬间腰板一挺:“诸位,是他先打我的。”
吴大郎也不怕,反而冷笑:“你果真不要脸。”呸,打不过就想找后台,好像自己没后台一样,他才不怕。
这还了得,差役们当然不可能都是满身正义的人,帮理不帮亲,那是不存在的,立马扭着吴大郎把他给带走了:“当着我们还骂人,带走。”
“你们敢,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还没走远,就看到两人打起来的肖家姐妹,也都偷偷回来看热闹,听到吴大郎的话,肖筱再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被打傻了吧?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肖莲忍不住噗嗤一笑,幸灾乐祸:“对啊,问题是除了咱们,怕也是没人知道他是谁吧?”
也凑过来的陈二郎也忍不住多看她们一眼:这有点心狠啊,人家可是因为她们才打起来的啊?
得亏自己没得罪她们。
肖綉神色淡淡:“热闹越看完了,咱们得赶紧去找大郎去。”
两个男子为她打架,她可没觉得荣幸,这事闹成这样,他们的亲娘怕更是把自己看成眼中钉了。
还有这事被姜老爷子也看到了,自己和姜宇也没有可能了。
好在她现在经历的多了,也不急着嫁人,还是觉得挣钱才更有意思。
肖筱边走边和她们商量:“咱们回去就可以开始做胰子了,后天轮流着来城里逛逛,再找也铺子,也得找离今儿定下契约的两家远点。”
肖綉安慰她:“城里很多店铺,咱们肯定能找到合适的东家合作的。”
说起来小妹真的懂事能干了很多。
她想起大郎说的,肖筱遇到事有主见,就像是他们先生说的,遇乱世,定会有与众不同的能人出现,过目不忘者有之,生而知之者有之。
自家妹妹这样能干也正常。
她想到今儿挣到的银子,就难掩喜悦:“先前买猪板油花了二百三十六文,除去前两天没做成功,浪费了一些,还有今儿卖出去的,送出去的,家里还有六十七块胰子,能卖一两三钱呢?”
“是啊,”肖莲也很兴奋:“加上今儿已经收了一两六钱,就能挣三两银子呢?”
肖筱先前心里还嫌少了点。
现在看见她们都特别高兴的样子,也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先前顺手牵羊白得来的银子太容易了,才会嫌少。
得想今儿挣得银子,都是堂堂正正的,那心情就美多了。
嘿嘿,没想到自己来到异世,挣得第一桶金竟然是这么简陋的胰子。
亏得她先前,还觉得自己能做出造型精美的香皂,原来真的是高看自己了。
真正的生活不容易,幸好自己家人都还不错,没有太极品的存在。
她笑着道:“天也冷了,咱们得买一些布和棉花回去,棉衣棉被也都该准备起来了。”
肖莲听到这话就特别心疼:“都怪那些杀千刀的水匪,把咱们的家当都给顺走了。”
其中还有娘给大姐准备的几床新棉被呢?
还有自己的新衣裳,想想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