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当初婚约订的早,夫君也不好反悔,要不传出去也不好听,还得罪大舅兄。

  李夫人又答应给庶长子寻两个貌美好生养的房里人,夫君才没再说什么。

  事实上,陈婉柔的身体本就不能生育。

  嫂子又给她出主意,让她再弄点手段,给李霁放再多的房里人,也都不一定能有孕。

  李夫人听后果然心动。

  李宴听到这话,和自己心里猜测的一样,心情特别好。

  不过他也不是傻子,也不会表现出来,而是一脸担忧的道:“都是我不孝,让母亲和陈姑娘担忧了,我等下就去陈府探望陈姑娘。”

  这话让李夫人不好接。

  她才没担心李霁呢,甚至在听到他受伤消失的消息后,当晚开心的多吃了一碗饭。

  而且现在也不能让他见侄女,就怕他起疑心。

  哎,这庶长子,越大越难搞,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下他。

  “算了,她看见你会内疚,”李夫人果断转移对自己不利的话题:“听说你在外快收了个房里人?还有身孕了?快叫进来让我瞧瞧。”

  听到这消息后,她心里已经琢磨了很多种收拾那女子的想法。

  就算是她娘家侄女生不出来,那她以后也要挑老实的,卖身契在她手里的丫鬟生孩子。

  生下孩子后,把丫鬟远远发卖出去,再把孩子让自己娘家侄女养着,这不就和亲生的一样了嘛?
  那在这之前,在她儿子没成婚,没生出嫡子之前,绝不允许李霁先生出儿子。

  李霁似乎有点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我先前受重伤,多亏了那女子的家人救了我。”

  先给肖家冠上一个救命之恩,这样就算是以后肖筱进门,也能凭借着救命之恩让嫡母不能随意打骂为难。

  “不过她只是乡野之人,不懂规矩,我从没想过把她带回来,她也绝对没有身孕。”

  这是告诉嫡母,你不用担心我会把她领进门。

  因为嫡母之前告诫自己无数次,没把陈姑娘娶进门,没生下嫡子之前,决不允许自己有别的女人。

  而就陈姑娘那样病弱的身体,能给自己生孩子,那才是见鬼了呢?

  正好,他也不舍得让肖筱受委屈,也就准备过个一两年,或者是两三年,等陈姑娘坚持不住,或者是嫡母的儿子,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娶亲生子后,嫡母怨气也会消很多,自己就能得偿所愿了。

  可他不知道,在自己亲爹的暗示明示下,嫡母已经妥协了。

  李夫人就叹了口气:“婉柔身子弱,不过性子极好,对这次不能嫁给你也很是内疚,你就先收几个房里人吧?”

  随后对身边的心腹婆子使了个眼色:“把人给我叫进来。”

  周婆子应了一声,很快就领着四个年轻娇艳,燕环肥瘦俱全的美人儿走了进来。

  她们先恭敬的给李夫人见礼。

  李夫人就对他道:“这是荷花,杏花,梅花,兰花。”

  又对她们道:“还不拜见大公子,以后你们就去服侍大公子。”

  李宴一口拒绝:“让母亲费心了,可我还没娶亲,怎能先收通房?这不是怠慢了陈姑娘吗?”

  以往李夫人就把这些话挂在嘴边,现在正好被他拿来当借口。    李夫人最恨他不听话,瞬间拉下脸:“长者赐,不敢辞,这话你没学过吗?”

  “不敢。”李宴又问:“那二弟三弟他们都有吗?母亲要是厚此薄彼,那二弟三弟就该伤心了。”

  李渊是嫡子,李夫人为他的婚事,费尽心思,定下了晋安王妃娘家的小侄女。

  要是晋安王能一统天下,那王妃就是皇后,皇后的娘家就是承恩侯,王妃的儿子,也从世子变成太子。

  可未来儿媳的门第太高,有无数好处,也就有点坏处,就是儿媳没进门前,李夫人都不敢给儿子添几朵解语花。

  至于朱姨娘生的另外一个庶子,李夫人也是不耐烦见到人的。

  李夫人柳眉倒竖,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忤逆不孝!”

  这罪名太大,李宴承受不起,只能跪下:“母亲息怒。”

  “这是怎么了?”李将军从外面大步进来,看见跪在地上的长子,故意皱着眉骂:“谁让你一回来就惹你母亲生气,还不滚出去!”

  他以前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还是莫愁提醒他,怎么才能让夫人消气的办法。

  果真是百试百灵。

  李宴躬身应是,退后几步,才像是被鬼追一般,迅速离开。

  李夫人最满意的就是夫君待自己好,不会偏帮庶子,为了让他觉得自己贤惠,还劝他:“夫君别生气,这儿女都是债,虽是阿霁不听话,咱们慢慢劝也就是了。”

  “夫人说的对,都听你的。”李将军心里腹议:那先前破口大骂的是谁?
  随即看了看边上的四个貌美女子,疑惑的问:“她们是?”

  这明显就是给长子准备的。

  可要是长子愿意,先前就不会惹她生气了。

  那既然长子不愿要,自己这个当爹的,就得把事给他办妥了。

  李夫人心里瞬间一紧,深怕他看上谁了,赶紧道:“周妈,快把人都带下去,先安置在针线房。”

  又和他解释:“给儿子们准备的,不过要先学规矩后,再给儿子们。”

  所以你这个当老子的,就别惦记了。

  李将军恍然大悟:“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有时候,他就觉得夫人小心眼点,也是挺好的。

  这不,事情不就解决了嘛?
  虽然他也很想去和长子说话,可为了后院不起火,只能耐着性子,和她说话:“陈姑娘身体好些了没?”

  李夫人笑容一僵:“还在吃药,那孩子就是老实,先前一听阿霁受重伤,下落不明,就急病了。”

  又卖惨:“大哥大嫂也说了,要是明年秋,婉柔的身子还不见好,那就退了婚约,免得耽搁阿霁。”

  倒不真的是陈家深明大义,而是好几个大夫都说,陈姑娘已经是强弩之末,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了。

  李将军也叹气:“怎么就病的这么重呢?要不我去请王爷府上新来的大夫去看看?万一看对症了呢?”

  可陈家瞒着婉柔的病,自然信不过不是自己请来的大夫。

  她一点也不想和他就这个问题继续说下去:“阿霁回来了,你肯定有不少事要问,就先去忙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