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是便宜爹的亲爹,要是可以,她也想一家子能互相帮衬的。

  她曾经经历过人情冷漠的年代,大家都把门一关,好几年也不知道左邻右居家叫什么?有几口人?

  现在是报团取暖,要是人丁单薄,别人就会以为你们是软柿子,都想来捏一捏。

  特别是她们家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又都生的花容月貌,就怕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现在两家住在一起,有老人在,有大嗓门的二婶在,感觉就热闹多了。

  要不自家娘一个人在家,她们都不放心全都出来野。

  既然祖父愿意退一步,她也舍得大方点:“乡下的宅子,就辛苦祖父低价处理了,得了的银子,祖父祖母留着家用。”

  买宅子是三家一起出的银子,是自家出的大头。

  不过,肖筱虽然喜欢银子,却也知道自己吃肉,也得给别人留点肉汤。

  肖老汉听到这话,心里一喜,嘴里却还矜持一二:“那不太好吧?当初是你们拿的多。”

  他这个年纪了,手里没闲钱,心里也不安。

  深怕有个头疼脑热,想请个大夫都手头紧。

  乡下的房子,只要价格低一点,应该还是有人愿意买的。

  肖綉也跟着劝:“咱们是一家子,想来爹知道,也会孝敬祖父的。”

  肖莲虽然有点心疼,却也知道好处不能自家都占着,也跟着附和。

  这下算是皆大欢喜。

  他们准备明儿就开始慢慢搬家。

  等回去后,肖筱也给祖母,娘和自家二婶,还有林家姐妹各送了一根银簪。

  哪怕林珑现在还小用不到,但是银簪的妙处,就是变现方便。

  等到改朝换代,银票肯定会受到影响,但是金银珠宝才是硬通货。

  肖大郎深怕亲娘眼红大姐她们得的银子,还特意私下来劝:“娘,你放心,我每天收菜去卖,挣得银钱够咱们家用的了。”

  现在木工,泥瓦匠,一天也不过能挣四五十文。

  他来回跑一趟,低收高出,一天就挣了一百五十六文钱。

  哪怕明儿饭馆不要鸡蛋,会让他少挣一些,但是他也准备依旧收鸡蛋,去别的饭馆酒店问问要不要。

  吴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放心,我是眼红,但还不想找死,就算是你大伯不在家,她们姐妹三哪个是善茬啊?”

  低声抱怨一句:“老娘怕没命花。”

  又好奇的问:“你今儿挣了多少啊?”

  肖大郎原本是想实话实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挣了七十多文。”

  活活砍掉了一半。

  吴氏目放异彩,立马冲他伸手:“娘替你攒着,免得你乱花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这不是七文,是七十多文啊。

  肖大郎一脸无奈:“娘,还要去收鸡蛋,收菜呢,而且本钱都是借来的,我得还回去啊?”

  又赶紧哄她:“要是每天都能挣这么多,那我下个月起,就能挣到钱了,到时候都给娘拿去收着。”    他能念这么多年的书,也知道爹娘的辛苦,节俭,那他现在能挣到钱,当然得上交。

  只是,他都是要成亲的大人了,也想给未来的媳妇买点什么,手里也想攒着点银子。

  哎,想到肖筱大手笔的给家里的女眷每人一根银簪,他就觉得自己压力很大。

  他也想像肖筱一样,这么大方的给家里的女眷买穿戴的布料和金银首饰。

  吴氏一想到鸡蛋和菜能挣钱,在家就待不住了,兴奋的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又陪着儿子去收鸡蛋,顺便和另外一家说好,明儿早上要新鲜的几样菜蔬。

  也把自家要搬走,要便宜卖房子的事说了。

  大家看早上送菜的人家,现在就收到了一钱多银子,都眼红了。

  谁家都有菜蔬,但在附近是真的卖不上价。

  虽然都知道送去城里价格会高点,可租车来回一趟就要二三十文,又要半天时间,万一要是卖不掉,那就亏大了。

  现在肖家有骡车,肖大郎也把菜都卖掉了,都想找他帮着卖菜,却听到他们要搬走了。

  邻居们这下是真的舍不得了,七嘴八舌的表达自己不舍:“住的好好地怎么就走了呢?”

  为什么走,还不是有恶邻?
  “就是啊,我还想和嫂子多说说话呢?”

  主要是想多和吴氏说,让她儿子先收自家的菜行不行?
  “你儿子年纪也不小了,准备给他找什么样的?我可以给你们做媒。”

  到时候就肥水不流外人田,两家变成亲家,不愁女婿不来孝顺泰山。

  再说,肖家能把户籍迁到城里去,就足见他们有能耐了,要是能结亲,自家女儿不会亏。

  吴氏被大家捧着,听着她们奉承自己,别提多兴奋了,最后大声道:“你们放心,就算是我们搬走了,我也会让我儿子来收菜的。”

  不是交情好,是为了挣钱啊。

  也有人特意在天黑后,拎着点鸡蛋,或者是蔬菜,来打听他们屋子准备卖多少银子。

  这可是青砖大瓦房,看着多气派啊。

  先前一百两银子,要不是邻居太吵,他们也觉得价格不算贵的离谱。

  但现在肖家说准备便宜卖,家里有点底子的人家,心里都想捡个漏。

  特别是原本就准备建房子的人家,肯定是动心了。

  就算徐老三难搞,但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肖老汉犹豫再三,放出话去亏十五两银子。

  但是大家都觉得他们要去城里,肯定是急于出手的,都想再压压价,压到七八十两就划算了。

  可惜,之后的几天里,肖家陆续搬走,也没有松口。

  反正肖大郎下午会赶着骡车来,沿路叫卖针头线脑,还有胰子。

  家里的房子没卖,他依旧能住在家里,第二天早上再运着新鲜的菜去城里。

  新家请了泥瓦匠,补好了屋顶,连带着边边角角也都修补一遍。

  另外肖筱定的木盒子也取回来了,不过有工匠在,他们也没有动手做胰子。

  至于他们家供应胰子的两家杂货铺,暂时还没把那些货卖完。

  也没忘记给还在服劳役的肖老大他们送了点吃的,送了厚点的衣裳,也把搬到城里的大喜事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