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乙苦涩地笑了笑。

  这个妹妹哪里还听他的话?
  张老道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离开帝都。

  外面没有S阶帮衬,安管局很难有所作为。

  这时,一位管理员敲了敲门,得到同意后走了进来。

  管理员道:

  “局长,神教来人了,就在帝都城外。”

  张老道愣了一下:
  “圣母来了?派人安顿好,我马上到。”

  “是!”管理员说完后匆匆离开。

  张小乙挑眉问道:
  “你咋知道来的人是圣母?”

  张老道回道:

  “神教中有能力悄无声息来到夏国的只有两位。

  要么是教皇,要么是圣母。

  教皇胆子小,八十年前他来夏国袭击灵童,我揍过他,他不敢来。

  圣母没挨过打,胆子大,所以敢来走一遭。”

  。。。。。。

  帝都城外,一处亭子。

  一位绝美的金发女人端坐在石椅上。

  她穿着宽松的白袍,浑身充满祥和的气息,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好像她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张老道出现在城外,脸上挂着笑,慢吞吞地走过去。

  他的头发有些湿润,刚洗过。

  张老道出门在外会注重夏国安管局的脸面。

  “道友,久违了。”

  张老道呵呵笑着入座。

  一位神教圣职者和一位老道士坐在一起,竟然没有丝毫突兀。

  圣母开门见山:
  “我的学生死在了夏国,不给我一个解释么?”

  圣母的学生是白袍大主教,被饿死鬼给吃了。

  张老道早已得知此事,他佯装震惊:

  “死在夏国!不可能吧!贫道可没听说神教有人来到夏国啊!”

  圣母俏脸清冷:

  “您不必和我打马虎眼,我此次是为了猎人公会而来。”

  灵童杀了她的儿子,【饿死鬼】杀了她的弟子,她跟猎人公会的仇算是结下来了。

  圣母继续道:
  “猎人公会与魔物开战不是什么隐秘消息,他们对您来说是个不安分因素吧?

  我猜测您现在也有打算教训一下会长。

  不用您出面,神教可代为出手。

  您只要告诉我会长的大体位置,允许神教进入夏国即可。”

  这里说的是神教,而不是她圣母自己。

  圣母想找灵童和【饿死鬼】报仇,神教则看中了猎人公会的超凡植物。

  张老道眯起了眼睛。

  神教和猎人公会发生冲突,对张老道来讲是个好事。

  他可坐收渔翁之利。

  无论猎人公会受损还是神教受损,都不是坏事。

  他心里边生了一只小恶魔,不断在张老道耳边叨咕:

  “就告诉他们会长和灵童此刻大概在南海,再放神教进来。

  让猎人公会被神教打击,让神教踢到铁板。

  如此这般,安管局的困局可解开!”

  张老道挣扎了一会儿,一巴掌拍死了小恶魔,他复杂地看了圣母一眼:
  “你是怎么敢让安管局局长去出卖自家觉醒者?”

  圣母愣了一下,冷眼问道:

  “你们这些上位者还在乎这个?”

  张老道叹了一口气:

  “魔物和人类怕是要全面开战了,老道我未必阻拦得了。

  所以贫道现在不会对人类S阶出手,伱的运气很好,贫道不杀你。”

  圣母雷霆震怒,还要再说些什么。

  张老道双目瞬间充斥着白光,一白一黑阴阳鱼在周身旋转:
  “是谁给你的勇气擅自进入夏国帝都附近,梁净茹么?”

  圣母面露惊骇。

  她结结实实地感觉到了张老道的力量。

  在那股力量面前,她宛如大海上的一株浮萍!
  圣母稳住心神,起身道了一句:
  “叨扰了。”

  说罢,圣母转身,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凉亭。

  圣母走后,张老道静坐在亭子里,慢慢的,沉沉睡去。

  一直到深夜,透过亭子缺角的那缕月光惊醒了张老道。

  张老道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老风啊,来一趟夏国呗?

  。。。

  嗯嗯,对,你的条子我批了,允许你回到夏国。

  。。。

  会长?怕他做什么?当贫道不存在么?
  。。。

  是啊,身边无人可用了,你姓风,我姓张,咱俩是一家人,没听说过张三丰?

  。。。

  好,三天后见。”

  。。。。。。    那一日清晨,张老道把自己打扮得利利索索的。

  他穿上了自己最新的道袍,还用雪花膏擦了脸。

  张老道把高级管理员们叫到一起,开了个会。

  等高级管理员散去,他单独把张小乙叫到办公室交代了很多事情。

  那模样就像是道观里的老道士抱着必死之心下山除魔,给小道士交代身后事。

  什么每日要参拜三清,什么每日要复习功课。

  灯油没了找谁,大米没了该找谁。

  总之,安管局每日的任务,以及高级管理员的负责范畴统统告诉了张小乙。

  张小乙大概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可他还是一如既往跟师父道了一句‘早去早回。’

  夏国两名绝顶终于要碰一碰了。

  这里没有坏人,只是离场不同。

  会长要清除魔物,疯狂的魔物不会坐以待毙,它们会疯狂攻击城市。

  老道士要保护苦心维持的秩序,不愿看生灵涂炭,也是为了百姓。

  。。。。。。

  夏国,葫芦口。

  这里四周环海,地形像一个葫芦。

  葫芦里有无数凶恶的魔物,然葫芦口的位置有一巨魔,巨魔脑袋上坐着一位老僧。

  一魔一僧竟在研讨经文。

  佛爷与懒惰山羊镇守在这里,使得葫芦里的魔物无法离开。

  他们正在履行对会长的承诺。

  这时,懒惰山羊的诵经声到了一半就停了,它抬起庞大的头颅看向天边。

  一黑一白两道光快速逼近,最后黑白缠绕,老道士的身影出现。

  佛爷警惕地看着张老道。

  张老道笑眯眯走来:
  “师兄,别来无恙。”

  佛爷从懒惰山羊的羊头上飞身下来,漂浮在地面上:

  “你来做什么?”

  张老道看着懒惰山羊,看得到懒惰山羊眼睛里的祥和。

  师兄难道真的渡了一只魔。

  张老道不信,似乎检查一般,与懒惰山羊聊了一会儿经文天道。

  他骇然发现,这懒惰山羊的慧根深种,远超普通人类。

  佛老得意地看着张老道,这么多年的委屈像是得到宣泄。

  谁说他傻?

  魔为何不能渡?

  懒惰山羊问道:

  “局长,何为善?”

  张老道不假思索:

  “上善若水。”

  他怕懒惰山羊听不懂,继续道:

  “大善应如水一般,滋润万物。”

  说罢,张老道小心问道:

  “你说,何为大善?”

  懒惰山羊道:
  “普渡。”

  张老道看了一眼师兄,这俩字他倒是总说。

  懒惰山羊继续道:
  “普渡之道主要是一个‘润’字,与上善若水有些相似。

  水如河流一般,口渴的生灵可以去河边取水,这是大善。

  可不愿意喝水,甘愿渴死的人,那就不给渡么?”

  张老道沉默。

  这说的不就是师兄的渡魔么?

  不止是魔物,很多人类也是,生得人相,心里边是魔鬼。

  喜欢饮鸩但不愿喝水的,人类社会大有人在。

  懒惰山羊声音竟有些空灵:
  “我看佛经说,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其中玄奥更像是斩断红尘,独自超脱。

  可若心怀慈悲,真的能只顾着独自超脱么?
  普渡如雨水中的一滴,润世界万物终归流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此乃普渡大德!”

  张老道沉吟。

  他不敢说懒惰山羊说的是对是错,可他敢确定,师兄确确实实渡了魔。

  懒惰山羊的大眼睛看向张老道,眼里有一丝钦佩:
  “正如先生这样的大能耐的人。

  明明有能力独自超脱,却心系天下,也是大善之人。”

  佛老的眼神更加得意。

  仿佛在说,看吧师弟,你暗算人老山羊多少次,可人家能冰释前嫌,比你有出息的多。

  张老道突然对懒惰山羊重重作揖:
  “道友,对不住了。”

  说罢,张老道甩出一道灵符。

  庞大的灵性灌注后,正片葫芦口的上空遍布符文的玄奥神光。

  佛老愤怒道:

  “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佛老有心阻止,可他的力量对于张老道来说太弱小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懒惰山羊不断缩小,化作一颗小小的石头。

  张老道脸含歉意,握着那颗石头:

  “没你那么高的境界,用水滴磨穿石头。

  对不住了师兄,我要与会长一战,借懒惰山羊一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