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成荣,我和夜儿不会与你回去的,改天我们将离婚手续办了吧。”宋夏说这话时表情非常自然,一看就知道这是她早就做好的决定。

  罗格幸灾乐祸的看着凌成荣,眼神中散发着些许痛快之色。

  虽说早有预感,但此刻凌成荣的内心还是有些揪痛,到底是他对不起人在先,来之前他就想好了要尊重宋夏的想法,可此刻还是有些不舍。

  “联邦已然分裂,很多部门都乱了,曾经的法律已经不适应当今,所以办不办这个手续已经不重要。”

  他这么说也有道理,但宋夏还是怀疑他这是拖延之策,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开,确实去不去办那个手续,已经无所谓。

  “随你吧。”

  “那我可以在雾星住下吗?我想多看看文业。”凌成荣祈求的看向宋夏,这让宋夏不好拒绝。

  毕竟人家再怎么也是亲生父亲,夜儿嘴里说着不在乎,但万一内心还是有遗憾呢?而且这雾星又不是她的地盘,她怎能随意赶人走?
  然而有人却坐不住了,罗格阴鸷的盯着他:“凌成荣,你忘了谁才是雾星的主人吗?”

  凌成荣一脸认真:“我可以交房租。”

  “你……”这话让罗格一噎,宋夏也是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你还想安安稳稳的待在雾星?在我的地盘,我随时可以要你的命!我会让你知道一个人来雾星,是多么大的错误。”

  “已经确认宋夏和文业的平安,便是我交待在这里,也值了。”

  宋夏沉默,正经人的耿直话,确实比一般的甜言蜜语威力还大啊,幸好她已经不是年轻小姑娘了,也幸好她的心从不在男人身上。

  罗格将手关节捏得脆响:“凌成荣,你找死!”

  “当年的事,我确实很抱歉,但若让事情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抓蕾缇雅,我只是没料到他们父女的反抗会那么激烈。”

  “凌成荣,你知道吗?蕾缇雅当时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她甚至怀了我的孩子。”

  凌成荣愕然,随即冷静的想到一种可能:“她在利用你。”

  “你放屁!”罗格猛地站起来,双眼赤红。

  凌成荣越发肯定:“怀孩子的人可以吃金玉果吗?在她被抓捕之后,我曾搜查过她的住处,她的床头垃圾桶里,就放着金玉果的残核。”

  “你胡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编造谎言?而且你怎么认定那里面的就是金玉果?你怎么就认定是蕾缇雅吃的?”

  凌成荣眼神不变:“罗格,你知道的,我从不说谎,虽然联邦已经瓦解,但当年的档案依旧还在,我可以想办法为你调取。”

  “不用。”罗格双拳捏的死紧,“我自有办法弄到一切,如果你说的不是真的,凌成荣,我会让你后悔来到雾星。”

  宋夏在一边旁观,眼底全是惊叹,没想到还有更狗血的,凌成荣她是知道的,正如他所说,这人耿直的可怕,几乎不会说谎言,所以金玉果的事,大概率是真的。    金玉果是星际的贵族水果,只在一个星球的特定环境下才开花结果,金玉果刚被带回联邦时,因为其独特的口感和香味,便引发了追捧,后来又有研究说金玉果对女人的肌肤细嫩有功效,越发涨价的厉害。

  不过金玉果虽好,却有一个不算坏的副作用,那就是食用金玉果之后,会在体内迅速产生一种酚类物质,正常成年人来说,这种酚类物质不仅无害,还会平衡女人体内的雌激素,就是孕妇和孩子不能吃,否则会影响发育。

  因为这种副作用,所以售卖金玉果的商家,都被严格要求科普给购买者听,所以不存在不知其副作用之人,如果蕾缇雅真的吃了金玉果的话,那么怀孕就是假的,是她欺骗罗格的,说不定连恋爱都是假的,只是为了接近罗格这个优秀生套取情报而已。

  若真相真是这样的话,对罗格的打击该有多大!

  毕竟多年以来,罗格都活在仇恨中,甚至因为蕾缇雅的死离开了军区,按照他的能耐,一直从军的话成就不会比凌成荣小,可就因为一个疑似骗子爱人的死亡,却让他走上了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你尽管去查,罗格,或许我们当年都被骗了。”

  罗格负气转身离去,留凌成荣在这儿和宋夏面面相觑。

  宋夏轻咳一声,让她留凌成荣在这儿过夜是不可能的,毕竟业儿还在呢!这么大动静,业儿不可能没醒,所以只是不想现在下来与人见面而已。

  前夫和儿子,当然是儿子重要,宋夏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你今晚有地方住吗?还没找的话,我让人带你去酒店。”

  凌成荣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倒也没有矫情:“那就麻烦你了。”

  “哪里。”

  两人前后走出门:“明天我可以来见见文业吗?”

  显然对凌成荣这样的大佬来说,屋里多一个人,是瞒不过他的,他也猜到了不愿意下楼的人,可能就是他儿子。

  “我需要先问过他的意见。”说到这里,宋夏表情微寒,“凌成荣,被海盗掳走之后,夜儿经历的许多事,其一便是被喂了药剂,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

  凌成荣闻言内心狠狠刺痛了一下,眼睛里闪过自责和悔恨。

  “其实我和夜儿也是前不久才相认,你知道为什么吗?”

  凌成荣声音有些哑:“为何?”

  “因为尽管失去了记忆,但在夜儿潜意识里,他一直都是被人抛弃的,他说他记得家人对他转身离去的印象。”

  这句话让凌成荣钉在原地,嘴唇都有些泛白。

  “我不知道是多大的阴影,才会让一个五岁孩童被喂了药剂之后还记得那一幕,所以我一直不敢提他的身世,但好在,这些年的陪伴感化了他,他并没有记恨我这个母亲将他弄丢。”

  凌成荣已经愧疚的抬不起头,原来自己对小儿子的影响竟然这么大,竟然能让一个五岁孩子抵抗药剂的作用,当时他转身将文业留给叛徒时,文业该有多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