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齐越等在街边。

  一辆小轿车疾驰而至。

  “上车!”

  姜斌摇下车窗招呼着。

  齐越开门上了车。

  小轿车朝傅家甸方向驶去。

  途中,齐越说:“姜斌,让我开一会呗?”

  姜斌说:“你会开车吗?”

  齐越说:“学了好长时间了,就是没机会上手。”

  姜斌点燃香烟:“跟谁学的?”

  齐越说:“每次出去办案,我都坐前面,看多了就会了。”

  姜斌呵呵笑着:“自学成才……”

  齐越问:“到底行不行?”

  姜斌迟疑着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别把车开沟里去。”

  齐越说:“放心吧,没事。”

  “找个人少的地方……”

  姜斌四处张望。

  在一处车辆行人稀少的路段,两人互换了位置,齐越坐到驾驶位,轿车行驶了一段路,十分的顺畅。

  “开的还行吧?”

  齐越问。

  姜斌说:“嗯,第一次开车能开成这样,真不错……嗳嗳嗳,过弯减速,太快了容易翻车。”

  半小时后。

  轿车进入了傅家甸。

  “靠边停车,先减速,摘档,对,慢一点,对,好!停!”

  姜斌连比划再说,就差帮着踩刹车了。

  轿车停稳,齐越问:“停车干嘛,还没到呢。”

  “这边人多车也多,还是我开吧。”

  姜斌也不急着走,从兜里掏出香烟示意齐越。

  齐越摆手:“你抽吧。”

  姜斌点燃香烟抽了一口。

  齐越问:“怎么还不走?”

  姜斌说:“等人。”

  齐越问:“等谁?”

  姜斌笑了一下:“等耗子。”

  齐越也没再多问。

  过了一会,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抻着脖子向这边张望。

  姜斌摇下车窗,招了招手。

  那家伙快步朝这边走来。

  齐越问:“这人谁呀?”

  姜斌说:“我的一个密探,外号耗子,伱看他这副形象,像不像一只耗子?”

  齐越端详了一会:“贼眉鼠眼的,还真有几分像。”

  姜斌笑道:“你别小看他,他是这一带的万事通,犄角旮旯的事都能打听出来,警察不知道的事,他知道。”

  说话间,耗子到了轿车近前,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姜哥。”

  姜斌问:“查到了吗?”

  “八九不离十。”

  “怎么个八九不离十?”

  “他有一个相好的,姓马,是一个寡妇,就在前面不远,安埠街附近,所以他才躲到这儿来,我估摸着,马寡妇肯定知道他在哪!”

  “相好?能确定吗?”

  “准错不了!前一阵子都下半夜了,有人亲眼看见他去了马寡妇家,半夜三更的,还能是啥关系。”

  “马寡妇住哪?”

  “额……”

  耗子嘿嘿笑着。

  姜斌拿出钱夹,数出几张钞票递过去:“最近手头紧,暂时就这么多,等经费下来,再给你补齐。”

  耗子眉开眼笑的把钞票塞进怀里:“安埠街渔市里,从东边进去,第二家就是,那娘们仁义,人缘还挺好。”

  姜斌说:“这片儿有什么事,替我留意着,有你的好处。”    耗子答应着:“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回去了。”

  姜斌点头:“走吧。”

  耗子走了两步,想了想又折身回来:“姜哥,我听说,前几天和警察对着打枪那俩是共党,这事儿用不用我打听打听?”

  姜斌说:“哪那么多共党,估计是山里来的土匪。”

  耗子说:“被打死那个,有人说长得有点像何文宝……”

  姜斌问:“何文宝是谁?”

  耗子回身虚指了一下:“何家沟的,从小没爹没娘,靠要饭活着,后来听说上山当了胡子。”

  姜斌说:“既然当了胡子,怎么又说是共党?”

  耗子挠挠头:“有说当胡子的,也有说他加入了抗联……”

  姜斌说:“行,这个事你多留意,记着,涉及共党都是大案子,有情报第一时间通知我,千万保密!”

  耗子说:“我懂我懂,咱是干密探的,嘴必须严,可不能像老娘们一样,知道点事到处跟人胡咧咧。”

  姜斌说:“没错,密探必须嘴严,去忙吧。”

  “那我走了。”

  耗子裹紧棉袄沿街走了。

  目送耗子走远,姜斌看了一眼齐越:“我这个密探咋样?”

  齐越说:“话痨一个。”

  姜斌笑道:“这家伙确实嘴碎……”

  ……

  十几分钟后。

  轿车来到安埠街渔市里。

  江沿码头就在附近,以前这里住的都是渔民。

  两人下了车,从东边进了巷子。

  马寡妇家的房子很破旧,院子倒是不小,一个脸蛋冻的通红的小男孩站在门口,瞪着进来的两个陌生人。

  齐越问:“你家大人在家吗?”

  男孩转身跑进屋里,大声喊着:“妈,有人来了!”

  屋里炕头上,盘腿坐着一个女人。

  看她的年龄也就三十出头,神情间却仿佛历经世间沧桑一般。

  “你就是马寡妇?”

  “啊,你们是干啥的?”

  “警察。”

  齐越掏出证件。

  一听说是警察,马寡妇神色紧张起来:“你们、找我啥事?”

  姜斌问:“赛狸猫在哪?”

  马寡妇咽了一口吐沫:“啥赛狸猫,我不认识啊。”

  姜斌冷笑:“前两天还在你这过夜,今天就不认识了,糊弄鬼呢?”

  马寡妇梗着脖子:“警官,你可不要乱讲,我一个寡妇家家的……”

  姜斌打断她的话头:“你不说,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马玉英从炕上蹦起来,嚷嚷着:“凭啥呀,警察就可以随便抓人吗?”

  姜斌把手铐往桌上一拍,:“窝藏包庇逃犯,就凭这个!”

  马寡妇搂过孩子,一声不吭。

  齐越低声对姜斌耳语:“孩子是她的软肋。”

  姜斌点点头,继续对马寡妇说:“我劝你一句,别扛了,这事儿太大,你扛不起,看你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我们也不想做的太绝,只要告诉我们,赛狸猫在哪,我保证,绝不为难你们娘俩。”

  提到了孩子,马寡妇心理防线顿时崩溃,她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我不知道啥赛狸猫,他说他叫李英杰……”

  姜斌问:“他在哪?”

  马寡妇说:“我真不知道……不过,前段时间,听他提过一次,他家在道台府后面。”

  姜斌问:“门牌号多少?”

  马寡妇摇头:“他没说。”

  有名字有地址,案情基本明朗。

  从马寡妇家出来,刚走出巷子,姜斌往腰里一摸:“糟糕,手铐忘在马寡妇家了,还得回去取。”

  齐越说:“丢三落四,手铐拿下来干嘛?”

  “本来想吓唬吓唬她,临走忘了,你到车里等我……”

  姜斌一路小跑进了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