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点40分。

  警察厅餐厅内。

  齐越独坐一角,慢慢吃着饭。

  白米饭、红烧肉炖土豆,菠菜蛋花汤,饭菜和张玉英吃的一样,所不同的是多了两样小咸菜。

  高克俭迈步走过来,把饭菜放在桌上,他只拿了米饭和汤。

  齐越打着招呼:“科长,你也才吃啊。”

  高克俭拉开椅子坐下:“别提了,本想打个盹,迷糊一会,哪曾想,一没留神,睡过头了。”

  “我去帮您端菜。”

  齐越作势起身。

  高克俭示意他坐下:“不用了,有汤就行。”

  齐越把咸菜推到桌子中间:“餐厅腌的咸黄瓜,这个是咸萝卜条,吃着还挺下饭,您尝尝。”

  高克俭叹了口气:“不瞒你说,餐厅做的菜,我是吃的够够的了,但是没办法,不吃吧,下午肯定饿,吃吧,真没什么胃口……就说这个红烧肉炖土豆,乌漆嘛黑的,看着都没食欲。”

  齐越笑道:“卖相不好,吃着还行。”

  高克俭喝了一口汤:“卖相不好,味道也差,除了咸就是咸,也可能是我年纪大了,喜欢清淡口味……对了,沈放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遇到点麻烦。”

  “只要能清除内奸,麻烦我来解决。说吧,什么麻烦?”

  “整件事的关键人物,是那个日本记者原田佑一,但他远在日本,要想查他,需要外事科和名古屋当地警署协调。麻烦就在这,沈放是外事科副科长,到时候肯定瞒不住他。”

  高克俭略一思索:“这个不难办,回头我请示白厅长,由警察厅出具公函,请保安局出面和日方协调。”

  “保安局出面,当然好。只是,白厅长要是问起来……”

  “一般情况下,案情还在调查阶段,白厅长很少过问细节。”

  “哦……”

  “另外,拿到公函后,你亲自去一趟保安局,毕竟,这件事还没有定论,千万不要张扬!”

  “您放心,我会小心的。这种事,保安局哪个部门负责?”

  “事务部。到了保安局,伱直接去找事务部主任余锦程。”

  “好的……”

  两人谈谈说说,很快吃完了午饭,从餐厅出来,高克俭边走边说:“张玉英的案子,你怎么看?”

  齐越想了想:“我认为,应该趁热打铁,利用张玉英这条大鱼,挖出共党在滨江的地下组织!”

  “怎么挖?”

  “身为滨江支队队长,张玉英的级别不低。她的被捕,共党肯定会想办法营救。警察厅戒备森严,他们绝不敢贸然动手。我刚刚在想,我们不如成人之美,给共党创造一个营救的机会!”

  “创造营救的机会?”

  “比如、押赴张玉英去东四家子刑场,执行枪决。”

  高克俭沉思半晌,脸上渐渐露出笑容,缓缓说:“东四家子地处偏僻,的确是营救的好机会,我们事先埋伏人手,只等共党出现,一网打尽!”

  齐越说:“机会一半一半,共党非常狡猾,也可能不会上当。”

  高克俭说:“有机会总好过没机会,一半机会已经不少了,反正我们也不损失什么,可以一试!”

  “您要是同意,我这就去安排。”

  “去安排吧。调一个警察中队,让他们全部换上便衣,扮成老百姓的样子,提前到东四家子墓园附近埋伏,记住,要分批行动,避免走漏风声!”

  “明白。”

  齐越转身要走。

  高克俭叫住他:“还有,让马壮来我办公室,张玉英的案子,他牵涉太多,我要亲自和他谈谈。”

  “马壮不在科里,不知道去哪了。”

  高克俭无奈的直摇头:“这个马壮,我是真服了他,找他十次,有八次不在。你说、他是不是能掐会算,算准了我要找他,存心躲起来了?”

  齐越笑了笑:“应该是赶巧。这段时间,为秋季讨伐作战做准备,大家都忙着搜集情报,经常不在科里……”

  正在这时,一名警员匆忙来到近前:“高科长不好了!”

  高克俭皱了皱眉:“听着这么别扭呢……出什么事了?”

  “犯人张玉英中毒了!”

  “中毒?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医生正在抢救……”

  “犯人现在在哪?”

  “在医务所……”    “齐副队长,跟我去看一下!”

  高克俭转身就走。

  齐越紧随其后。

  ……

  此时。

  医务所内。

  张玉英神情痛苦,侧身躺在床上,地上放着一个水桶,护士在给她灌混有催吐类药剂的清水。

  监狱长和看守等在诊疗室门外。

  见高克俭进来,监狱长赶忙迎上前:“高科长。”

  高克俭面沉似水,隔着玻璃看了一会哇哇呕吐的张玉英,这才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犯人是怎么中的毒?”

  监狱长对看守说:“详细情况,你最清楚,你来说。”

  看守双脚一并:“报告高科长,今天中午11点钟左右……”

  一名医生快步走了过来。

  齐越问:“医生,犯人情况怎么样了?”

  高克俭示意看守暂停汇报情况。

  医生说:“好在发现及时,目前来看,问题不大。但是,氰化钾毒性非常强,就算能保住命,乐观估计也活不了一年半载。”

  “犯人是氰化钾中毒?”

  “从症状来看,是的。”

  “医生,这名犯人对我们很重要,务必全力抢救!”

  “请放心,我一定尽力!”

  医生推门进了诊疗室。

  高克俭对看守说:“你接着说。”

  看守腰杆挺得笔直:“犯人11点钟左右吃过午饭,没发现中毒迹象,所以,我认为……她是自杀!”

  高克俭冷着脸说:“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我问你,在这个期间,有其他人接触过犯人吗?”

  看守迟疑着:“……没有。”

  高克俭察言观色,打量着目光躲闪的看守:“不说实话,被我查出来,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看守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监狱长在一旁敲着边鼓:“到底有没有,说实话!”

  看守垂下头:“马组长去过……”

  高克俭目光一闪:“你是说,马壮去见过张玉英?”

  “是。”

  “什么时间?”

  “大概、半小时前。”

  “他去做什么?”

  “犯人认识马组长,托我带话,说是想见马组长,所以……”

  “刚才为什么不说!”

  “马组长担心招惹麻烦,不让我说。”

  “当时,你在哪里?”

  “我就在门口……哦,探视北区犯人,必须有狱警现场监视其言行,我完全是遵照制度办事。”

  “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马组长让犯人放心,只要如实招供,他会向上面说情,争取从宽处罚,犯人脾气不咋好,连哭带嚎的……”

  “犯人有喝过水吗?”

  “没有。”

  “没喝过水……”

  高克俭沉吟不语。

  齐越在一旁说:“当初刘大成也是氰化钾中毒,我怎么觉得,像是同一个人的作案手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