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功是一方面,实则更要保护分区的安全性。

  不能因为一次立功,将分区暴露。

  到时被巡捕房针对甚至于是捣毁,那么其实特工总部是不划算的。

  所以万良现在认可宋书堂的办法,直接就杀鸡儆猴。

  先杀一个人,让其余两人知道,乱来下场一样。

  看他们会不会好好配合。

  且用刑给他们看,也让他们知道特工总部的手段。

  万良觉得这一次的进展很不错,别的不说,起码三个军统抓到了。

  就算是失联的。

  没有额外的价值。

  那么三个军统是功劳吗?

  布行的据点是功劳吗?
  这些都是功劳。

  之前的书店只是捣毁就已经是立功,还没有抓到人。

  现在抓到了人,功劳只会更大。

  且李群也乐意见到,因为这证明了李群的安排是正确的。

  建立租界据点是正确的。

  没有任何问题。

  万良心情很不错,但是却不想多留宋书堂,而是让他赶快回去租界。

  现在他只相信宋书堂的能力。

  其余人他是真不放心。

  不想在这种时候再出现问题。

  宋书堂汇报结束之后,就离开回去了租界,看来目前的计划都非常的顺利。

  那么回去之后只需要继续审讯就行了。

  现在都已经立功了。

  区长的位置是稳的。

  继续审讯发现问题,那么区长的位置只会更加的稳妥。

  算是坐死在这个位置上,日后不出大问题,李群是不会换人的。

  毕竟换人也是麻烦。

  回到租界里面之后,梅暮稚子等人就上来询问,想要看总部是什么安排。

  “明日继续去审讯他们。”宋书堂说道。

  “还审讯?”曹欣荣问道。

  因为感觉现在应该审讯的都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你继续审讯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宋书堂没有回答曹欣荣的问题,而是反问:“不是让你去调查他们提供的线索吗?”

  “他们说的人是一个都没有找到,至于信箱之类存放情报的地方,也已经安排人去看了,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可见军统确实是改变了联络方式。”曹欣荣说道。

  这个调查很快。

  因为没有价值。

  宋书堂转而去看严丰,他同样是点头,表示情况和曹欣荣这里一样。

  见状宋书堂说道:“杀鸡儆猴,让他们好好配合,放回去店铺之中,看是否会等来军统的联系。”

  听到宋书堂这样说,大家明白过来。

  根本就不是审讯。

  而是威慑。

  那么你杀谁?
  梅暮稚子问道:“人选是谁?”

  “伙计。”宋书堂说道。

  为什么?
  伙计明明是第一个开口的。

  按理来说应该得到不同的待遇才对。

  可对待叛变的人,你说这些没有意义。

  为什么选择伙计,原因很简单。

  老板需要留着,他明显知道的情报更多,是布行的负责人。

  军统的人重启他们,不见负责人和谁联系呢?
  所以老板不能死。

  裁缝则是还需要他回去赶制衣服,也不好杀。

  因此就只能对伙计下手。

  但其实谁也不会死。

  宋书堂这样说不过是合理性罢了。

  因为伙计只要不想死,就会开口说国际间谍的事情,那么目的就达到了。

  今天暂且就这样。

  大家休息。

  第二天一早,宋书堂带着曹欣荣、严丰去继续审讯,留梅暮稚子在分区这里主持工作。

  其实曹欣荣、严丰去不去都行。

  但是现在大家都关注这件事情想去,宋书堂当然也不好阻拦。

  再者说他也需要他们在场。

  这样当伙计说出来国际间谍的事情之后,两人都可以作证。

  到时候不管是万良还是李群,都会明白这件事情是真的。

  再次来到审讯室。

  被抓三人都很激动,想要看他们能不能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如果可以证明的话,他们就有活命的可能。

  但是宋书堂一开口他们就失望了。

  “你们提供的信息,没有任何作用。”宋书堂说道。

  示意将堵住老板嘴的东西拿开,老板急忙说道:“我们都已经解释过了,确实是之前失联了,导致所有的联络方式都中断了。”

  “可是你们的价值呢?”

  “我们可以投靠你们。”

  “但是你们并没有证明自己的真心,如果是假意如此呢?”

  “你想要我们怎么证明?”

  “将你们知道的东西说出来。”

  “可是我们知道的,已经全部都说了。”

  “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宋书堂下令将嘴巴重新堵住,然后让他们对伙计开始用刑。

  伙计两个眼睛瞪大。

  人有点傻。

  什么情况?
  为什么对自己用刑。

  自己不是最先开口的吗?
  现在自己不应该是有功劳的吗?
  怎么对自己继续用刑,这个是什么道理。

  伙计想不明白。

  可是嘴巴被堵住,不让他说话,也怕用刑的时候,对方叫喊。

  这是第一次用刑。

  也是审讯室的刑具,第一次被使用。

  严丰负责。

  曹欣荣的话,因为之前是暗探,其实是没有参与过审讯的。

  他想要审讯,只是严丰主动说自己更加有经验。

  就将工作给抢走了。

  曹欣荣还想要宋书堂说什么,但是宋书堂却没有多言。

  毕竟确实严丰更加有经验,他给了曹欣荣一个稍安勿躁,就当是学习的眼神。

  曹欣荣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你确实不好撕破脸。

  而且严丰的理由足够充分。

  这个审讯不是需要伙计说什么,而是要将人直接打死,让其他两个人害怕。

  那么这个审讯过程其实不需要技巧。

  打就行了。

  曹欣荣看了几眼,觉得自己也可以,这有什么不会的。

  还不会打人了?

  伙计叫不出来,疼的挣扎。

  裁缝和老板也是触目惊心,没有想到一上来就这么狠。

  这是要让人死啊。

  可是宋书堂就是这样看着。

  伙计是真的受不了,这种太折磨了。

  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但是他不想死,他看了看老板,又看了看裁缝,最后也不理会两人是什么眼神。

  疯狂的点头,向宋书堂示意什么。

  不管不顾的疯狂的挣扎,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一样。    宋书堂知道自己等的事情来了。

  他对严丰说道:“先停一下。”

  “让他说话。”

  严丰将其嘴巴松开,伙计喘着气,太痛苦了。

  但是却忍着不敢大喊大叫。

  “你想说什么?”宋书堂问道。

  “你们想要我的命?”

  “显而易见。”

  “如果我还能提供出来情报,能不能活命。”

  “果然你们没有说真话。”宋书堂顺势说道。

  可是曹欣荣和严丰都知道,他们不是审讯的,只是威慑。

  现在这是意外之喜。

  宋书堂顺着说,表示他们早就知道,这点没错。

  “我就问我现在开口,我能活命吗?”

  “那要看你提供的情报是不是有价值,而不要和之前的一样。”

  “这个情报一定有价值。”

  “说来听听。”

  “沪上的国际间谍。”伙计说道。

  “国际间谍?”

  “没错。”

  “谁?”

  “现在可以谈条件吗?”

  “如果你提供的消息是真的,我保证你可以活命。”宋书堂说道。

  曹欣荣、严丰没有觉得有问题。

  国际间谍!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个发现可就大了。

  两人都是紧张起来。

  伙计狠了狠心说道:“南希.肖恩。”

  “具体资料?”

  “是租界内的一位名品鉴定师,兼职拍卖会主持人,他的资料上显示是法国人,但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国人。”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国际间谍?”

  “因为他识破了我们的身份,给我们许诺了好处,说是可以让我们出国离开沪上,我们已经将有关军统的消息,都提供给他了。”

  “你们叛变了军统?”

  “没错。”

  “那为什么没有出国离开,反而还在布行等待军统重启你们?”

  “因为他说让我们继续获取更多信息,等到他离开沪上的时候,就带着我们离开。”

  “他究竟为哪个国家服务?”

  “我们也有猜测,但是猜测不到,因为我们感觉他的身份是非常多的。”

  “非常多?”

  “是的。”

  “你们也探查不清楚吗?”

  “我们根本就没有继续探查,只知道他会将情报给巡捕房,给日本人,给新政府,好像就是在让大家互相残杀一样。”

  让他们互相争斗,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这种国际间谍,很多都是在做这样的事情。

  “住在什么地方?”

  伙计说了一个地址,宋书堂看了曹欣荣一眼,他立马明白。

  带人从审讯室离开,现在就去监视。

  曹欣荣和严丰现在都有些吃惊,完全都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收获。

  伙计问道:“我已经说了,我现在可以活命吗?”

  之前他们不说,其实很好理解。

  还指望对方带着他们出国呢。

  只要从宋书堂手里撑着活下来,他们是有机会离开的,怎么可能坦白呢。

  现在是不说人都要被打死了。

  没办法。

  宋书堂示意老板和裁缝都可以说话,二人表示确实如此。

  他们现在也没有必要隐瞒了。

  宋书堂让人将他们看押好,然后送严丰离开审讯室,回去分区的路上,严丰问道:“区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说实话,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已经不是我们可以调查的了。”宋书堂说道。

  这确实不是他们分区可以查的。

  也不是他们可以处置的。

  毕竟你很难确定,对方的身份。

  “那我们汇报总部?”

  “等曹欣荣找到这个外国人,掌握了准确的情报之后,我们就回去汇报总部。”

  “好。”

  曹欣荣这里很快就有电话打过来,说他们已经找到了人。

  而且今天有拍卖工作。

  他在拍卖行当主持人。

  宋书堂让他负责监视,然后就要回去总部汇报。

  至于严丰肯定会给李群通风报信,宋书堂没有阻拦,他甚至于是希望严丰可以打电话去通知。

  宋书堂都还没有回到特工总部。

  严丰这里的电话,就已经打给李群。

  当李群在电话里面听到,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完全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李群挂了电话,心里也在思索。

  毕竟国际间谍,这种发现是非常重要的。

  宋书堂回来特工总部,万良有些吃惊,这怎么就又回来了。

  宋书堂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汇报。

  万良虽然很有城府,但是听完之后,还是有点吃惊。

  “能确定吗?”

  “我看他不像是说假话。”

  “和我去见主任。”

  虽然说万良想要掌握分区,但是这种事情,你肯定是要汇报李群的。

  两人一起去见李群。

  其实李群已经知道消息了,不过还是表现出来了,好像是第一次听说一样。

  汇报结束之后,万良问道:“处长,我们接下来如何调查?”

  “让分区的人停手,我会汇报给日本人,让他们负责。”李群也不想插手这件事情,毕竟国际间谍,他们很难做什么。

  因为他们现在是卖国贼,什么事情都是日本人说了算,那么现在他们出面处理是最合理的。

  宋书堂不管这些,他只要完成了自己应该完成的就行。

  至于这个国际间谍,军统肯定是调查过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不会这样暴露他。

  你说他落在日本人手里,会不会给日本人提供什么情报。

  能提供的肯定早就提供了,现在军统是有把握的,不然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可能军统还在等,等日本人对这个国际间谍下手之后,再用这件事情在国际上做文章。

  不过这些都和宋书堂没有关系,李群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李群说道:“表现不错。”

  “都是处长教导的好。”宋书堂说道。

  万良很受用。

  但是殊不知李群根本就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但是对于宋书堂的话,他也知道可能是故意为之。

  或许是为了麻痹万良。

  所以李群配合的说道:“你教导的不错,这一次你功劳不小。”

  万良很开心,但是却谦虚的说道:“都是分区的功劳,我不过是跟着给了些意见罢了。”

  “意见往往很关键。”

  “多谢主任夸奖。”

  “奖励之后再说,我先去和日本人说这件事情。”

  “主任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