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万良担心对方说出什么东西来,毕竟怀疑和真的有确凿的证据,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因此万良想的就是灭口。

  至于你说对方有没有可能撑得住,宁死不屈呢?

  首先万良很清楚,对方宁死不屈的概率不大。

  其次就是如果李群都已经怀疑你了,你这个时候就算是宁死不屈,对方也不会让你活命。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所以说到底现在肯定是要将人杀了,万良才能放心。

  宋书堂心中觉得此举也不是不行,毕竟他就是在租界分区,而且聂洪用的还是分区内的审讯室,按理说宋书堂想要杀人灭口,是非常简单的。

  只需要略施小计就可以。

  而且还可以说是聂洪用刑太狠,导致对方死亡。

  这一样能解释。

  万良觉得也是如此,才让宋书堂出手。

  宋书堂为什么觉得可以?
  那是因为只要这个人死了,而且是死在万良的命令之下,那么就肯定是内鬼无疑了。

  不然万良怎么可能会想要灭口呢?

  你既然确定对方是内鬼,岂不是就证明聂洪的调查没有错。

  聂洪的价值就已经体现了。

  这对宋书堂和聂洪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且宋书堂都愿意完成灭口的工作,在万良这里也是能获得足够的信任,其次就是说李群也知道宋书堂的心思,杀人灭口是为了潜伏下来。

  总的来讲,这样的灭口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场面。

  首先李群可以接受,证明了对方就是内鬼,已经被找出来了。

  聂洪也可以接受,证明他的调查是正确的。

  宋书堂当然也可以接受,万良也是如此。

  因此宋书堂在电话里面有些吃惊的问道:“处长是让我杀了他。”

  “是。”

  “这不好吧。”宋书堂觉得不太好,毕竟是李群安排的人,来租界内审讯的,你杀了人岂不是很麻烦。

  万良却说道:“你负责杀人就行,但不要让自己被发现,只要没有证据,和你们分区没有任何关系,我在这里护着你怕什么。”

  万良现在不怕和李群撕破脸,毕竟就是影响李群行动已经接连两次,这个颜面就算是再厚,现在也已经撕的差不多了。

  所以万良觉得无所谓。

  得见对方是这样的反应,宋书堂说道:“那好处长,我会找机会将人做掉。”

  “尽快。”

  “是。”

  万良担心对方面对刑具,支撑不了多久。

  想要速战速决。

  挂了电话之后,宋书堂就将此事告知梅暮稚子。

  梅暮稚子听完之后问道:“你打算行动?”

  “当然可以行动。”

  “那需要我帮忙吗?”

  “我来将聂洪引走,你负责灭口,最后就说是重伤不治。”

  “好。”

  梅暮稚子也知道宋书堂帮忙灭口是非常好的结果,而且宋书堂只需要之后告诉李群,说是万良让灭口的,那么情况就一目了然了。

  等到当天晚上宋书堂就去找聂洪,说是他审讯辛苦想要请他吃饭,聂洪当然是同意。

  吃饭的时候聂洪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宋书堂和他说了一下万良这里的想法,聂洪说道:“其实他能主动跳出来灭口也好,毕竟此人现在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看来他也明白,开口难逃一死。”

  “但他不明白,只要被怀疑,那么不管他开口不开口都难逃一死,甚至双方都想要弄死他。”

  “这就是做潜伏的代价。”宋书堂笑着说道。

  他们的样子和这个人也很相似,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梅暮稚子在两人离开之后,她就去了审讯室。

  转了一圈就将人给弄死了,然后等聂洪这里发现人死了的时候,也是质问有谁来过这里。

  最后聂洪没有办法,只能回去特工总部。

  第二天一早聂洪找到李群汇报说道:“主任,那个人死在了租界内。”

  “怎么会死亡?”

  “属下怀疑和租界分区有关。”

  “和租界分区有关?”

  “是的主任,人应该是被租界分区的梅暮稚子杀死的。”

  “你能确定吗?”

  “属下可以确定。”

  “叫宋书堂回来一趟。”

  “但属下很不明白,主任为什么要将人放在租界内审讯,这不是给他们杀人灭口的机会吗?”

  听到聂洪的问话,李群说道:“现在我们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

  只要确定是万良灭口,那么审讯对方开口与不开口区别不大,甚至活着还是死了,同样没有区别。

  闻言聂洪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现在李群要确定的是,这个人究竟是万良下令灭口的,还是聂洪审讯不出来结果,直接将人打死了。

  然后告诉自己是万良灭口,显得自己调查正确一样。

  这种情况并非没有可能出现,所以李群需要确认一下,因此叫宋书堂回来不是兴师问罪,而是询问具体情况。

  宋书堂接到消息很快就回来特工总部,见到李群之后说道:“主任。”

  “是万处长下令灭口的吗?”李群这里问的非常直接。

  宋书堂回答的也非常直接说道:“是的。”

  “那你不和我说一声,就敢杀人?”

  “属下知道主任想要审讯的事情,通过聂洪也打听出来了一些消息,因此觉得处长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一切,而且人就在分区之中,属下想要灭口非常简单。

  如果长时间没有完成任务,甚至是最后让聂洪将人带走,在属下看来都是容易被处长怀疑的,所以就先完成了任务。”宋书堂说道。

  他说的确实对。

  而且宋书堂继续说道:“属下也猜测主任将人放在分区内审讯,可能也是给属下一个帮助处长灭口的机会,让属下可以获得处长的重视和信任。”

  宋书堂的这个推测确实也不假,李群是有这样的心思。

  毕竟叛徒不重要,因为叛徒也提供不了任何消息,无非就是告诉李群,我确实是被万良的人策反的。

  但是你是李群能兴师问罪吗?    肯定不行啊。

  大不了事情闹起来,万良直接来一句,是下面的人私自做主,然后将下面的人给杀了,你还能说什么。

  因此现在这样便已经足够。

  大家都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安稳,但是李群也无异警告万良,不要再有小动作。

  同时也是告诫自己手下的人,让他们认清楚现在的局面。

  宋书堂的做法确实没错,李群当然没有格外说什么。

  但他还是表现的很气愤,将宋书堂骂了一顿,办公室外面的不少人都听到了。

  最后宋书堂从李群办公室离开,去了万良办公室。

  万良也知道李群找他询问情况,而且发脾气了。

  见其进来万良问道:“怎么样?”

  “被骂了一顿。”

  “没事吧?”

  “属下一口咬定是聂洪用刑太重,才导致对方死亡的,而且用刑的伤势确实不轻。”宋书堂说道。

  梅暮稚子杀人当然不会那么粗暴,而是非常巧妙的,所以现在说是用刑过重也说的过去。

  李群当然是不会相信,但是人都已经死了,你信不信的也没有用了。

  万良开始夸奖说宋书堂做得好,不过宋书堂也是好奇问道:“处长真的策反了主任的人?”

  万良可惜的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如此,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发挥大作用,就已经被揪出来了。”

  “确实可惜。”

  “都怪这个聂洪,如果不是他,不可能被发现。”

  “处长的人肯定隐藏的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会被聂洪发现。”

  “这等能力的人,居然没有被我们所用,日后都是麻烦啊。”万良对于没有得到聂洪,现在看来损失更大,同时也意识到了威胁更大,所以打算日后能不能将聂洪给做掉。

  以绝后患。

  这句话也是试探宋书堂的态度。

  不过宋书堂开始装傻,没有发表意见。

  但是万良觉得这才正常,毕竟宋书堂和聂洪的关系放在这里,现在战队是因为秘密。

  不见得宋书堂就一定想要聂洪的命。

  日后帮万良赢了之后,搞不好宋书堂的第一个奖励想要的就是留聂洪一命,所以现在的试探万良觉得不错。

  如果宋书堂直接说要帮他做掉聂洪,万良都要好好考虑一下,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那么说假话的意义可能就是麻痹自己,反而麻烦。

  所以宋书堂现在不接话,甚至装作听不懂,万良觉得就很好。

  和万良没有说太多,宋书堂就从特工总部离开,至于你说他们见面,李群这里会不会有猜测。

  人都已经死了,万良不怕李群猜测。

  你想要猜测你就猜测,你总不能依靠怀疑,就对租界分区的区长做什么吧。

  这完全就不合理。

  而且有万良在,李群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难。

  毕竟万良现在也有很多人支持,他处长经营了这么多年,岂能没有一点班底。

  聂洪在宋书堂离开之后,来到李群办公室,同样还是愤愤不平说道:“主任,宋区长说的肯定是假话。”

  你说是自己用刑太重,将对方打死了。

  聂洪当然不愿意背这个锅,显得是他故意将人打死,想要诬陷对方是内鬼一样。

  见聂洪现在的状态,李群说道:“我自然知道你的能力,从宋书堂的反应和他去见万良的行为看来,你的调查应该是真的,是对方灭口了。”

  听到这句话聂洪才松了口气说道:“多谢主任信任。”

  “但是两次任务都有人泄露情报,万处长如此快速的将这个人灭口,好像就是想要和我们承认,这个人是他的内鬼一样,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为了隐藏另一个人。”李群说道。

  聂洪其实知道第二次的情报,是宋书堂给万良的。

  也就是说根本不存在第二个泄露情报的人,但是李群这样的想法也正确,你总不能让他去怀疑宋书堂吧。

  所以聂洪就顺势说道:“主任说的有道理,可能是想要保护另一个内鬼。”

  “那么这里的调查就还不能算是结束。”

  “主任的意思是想要继续调查吗?”

  “万良这里杀人灭口,只要我们将消息放出去,另外一个内鬼可能就会很害怕,担心万良也这样对他,那么调查起来应该难度会小很多。”

  “确实如此,主任英明。”

  “那么这件事情还是要劳烦你。”

  “是属下应该做的。”

  “那就辛苦再去租界内一趟。”

  “但是那些人对我敌意很大。”

  “你现在已经调查有了收获,他们对你敌意越大就越有可能有问题,所以现在他们不会乱来的。”

  “有主任这句话,属下就放心了。”

  “去吧。”

  “是。”

  聂洪离开李群办公室后,心里也是所,怎么解决第二个子虚乌有的内鬼问题。

  后来想了想聂洪认为,这个简单。

  只需要随便调查一个人,说是内鬼就行了。

  毕竟根本就没有内鬼,现在你调查肯定调查不到,因此你随便抓一个人,说他是内鬼。

  结果是一样的。

  至于你说对方不承认怎么办?
  第一次抓的人不是一样不承认,到最后也没有松口,还不是被万良灭口了。

  你说李群相信吗?
  当然是相信的。

  因此现在聂洪只要随便抓人,然后审讯。

  就算对方不开口,也不能说他就没有问题。

  甚至让万良这里再灭口一次,不一样可以坐实这个身份吗?

  至于你说万良凭什么继续灭口?
  这不是还有宋书堂配合,到时候让宋书堂和万良建议一下,说这样有好处,可以迷惑李群,不就行了。

  毕竟第二次的情报是宋书堂给的,你不让李群以为自己找到了内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盯上了宋书堂,那么不是更麻烦。

  在万良这里,帮宋书堂找个替死鬼很正常。

  但这个过程中,聂洪的功劳就不小了。

  接连两个内鬼都被其找了出来,谁能有聂洪的作用大。

  聂洪在李群这里可以算是彻底能站稳脚跟,甚至得到重用,这就算是最大的收益了。

  宋书堂原本调查内鬼,是想要给自己用的,没有想到帮助聂洪之后的效果更好,而且是出人意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