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泉微笑道:“唐道友乃是贵宗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将来必定前途无量,殷某虽孤陋寡闻,亦早闻道友之名。敝府大喜之日,万望道友光临。”
“贵府如今稳坐元贤县第一世家宝座,闻得司马峰前辈近期修为更精,看来取刘家而代之不过早晚而已了。”
“岂敢,敝府只求能在元贤县这一亩三分地过得安乐些就足矣!家主时常告诫我等,无论为人还是做事切不可朝三暮四,青州多少豪强大族就是因为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后落得个抄家灭族的凄凉下场。敝府小门小户,而能够长久,就在于始终慎戒其事。”
“贵府的忠诚和态度我们都知晓,天下人皆有目共睹。当初东莱郡叛乱,贵府能够不与其同流合污,义断刘家,抛弃所有产业,拖家带口随联军前往玉泉县,足可见贵府的诚心。”
………
几人闲聊了好一阵儿,殷泉起身道:“殷某有命在身,还要去请轩堂城的其他道友,就不叨扰了。九月九日,殷某在府中恭贺三位道友大驾光临。”
司马念祖亦起身道:“殷老弟,那我就不送你了,回府之后替我向府中叔父们问好。”
“不必劳烦,告辞了。”殷泉转身而去。
“唐师弟,秦师弟,本家家主五千岁寿辰大喜当近,我要前提过去拜贺,联队的事务就交给你们处理了。若无重大紧急要事,差不多时候,你们也一道过来吧!”
“好,好。”两人皆点头应下。
“司马师兄,没别的事儿,我也告辞了。”
唐宁出了其洞府,回到府中,手中一翻,拿出金雷剑,又继续练起天衍剑决的招式,他现在越发觉得此剑精微奥妙,如同初尝禁果食髓知味的少年般,对此颇有些欲罢不能,一有空就拿着金雷剑演练剑决招式,连修行都暂时放下了。
……
一晃十几日眨眼便过,这日,唐宁仍在主室内练着剑招,外间敲门声响起。
他收起金雷剑,手中一挥,一道灵力激射而出,石门咯吱转开,邓贯自外而入,躬身行礼道:“禀师叔祖,议事殿轮值弟子章元在外间求见,说是纵队直属联队派人来了,请您过去有事商议。”
“好,我知晓了。”唐宁点了点头,出了洞府,来到联队议事大殿,内里秦锦已然在座,除他之外,还有一名鹰鼻阔口的男子,乃是纵队直属联队的管事丁宗,此时司马念祖已离了联队,前往元贤县去了。
“丁师弟,久违了。”唐宁曾在直属联队任职过,自然认得。
“唐师兄多年不见,未想修为已然突破化神后期,真是可喜可贺。”
两人稽首行礼,寒暄了两句,各自落座,丁宣手中一翻,拿出一纸卷宗道:“此次我是奉纵队之命而来,关于几个月前贵部呈奏的金轩鸣一案,纵队已做出了决议,由于金轩鸣的冒进和指挥失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造成本部弟子两死四伤局面。因此对其做出职降两级,禁闭三年的处罚,并已上报军团。”
唐宁接过卷宗看了一眼,其本是联队上报金轩鸣一案的卷宗,纵队在下方做了批示,并有相应人员的签字画押及青武营第一纵队的章印。
“既然贵部司马师兄不在,这份纵队决议就交给秦师兄执行了。”丁宣继续说道。
“本部派我来,还有几句话要告诫贵部,青州叛乱时期,幽冥海组织同我们一起平定了叛军,如今青州三分天下,刚刚安定,各部要处理好幽冥海组织和姜家的关系,不可节外生枝,寻衅滋事。”
“青州叛乱虽平,然北方还有妖魔虎视眈眈,咱们与幽冥海组织应同心戮力,尽量避免摩擦和冲突。”
“此次虽是幽冥海组织出手伤人,然皆出于金轩鸣率队擅闯其领地之故,并动手以落人口实,因此对金轩鸣做出惩戒。”
“至于唐师兄先前所提的报复行动,在纵队没有明确命令下达前,贵部不可自作主张,否则后果自负。”
“请丁师弟转告纵队,我等必遵命而行。”秦锦率先说道。
“我的使命完成,就不叨扰了。告辞。”
“丁师弟远来难得,何不在本部暂歇几日,我已吩咐准备宴席,丁师弟既无要事,何妨留宿一日,让我等一敬地主之谊。”
“那好吧!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就有劳秦师兄了。”
“说哪里话,丁师弟是贵客,又是为本部事务奔波……”
三人闲谈了一阵,便一道宴饮去了,联军经费会专门留出一笔接待费以款待各方人物拜访,司马念祖不在,自然是由秦锦做主。 唐宁本不愿与秦锦一同宴饮,但这种情况又不好不做陪,只能一同前往。
席间,秦锦和丁宣谈兴甚浓,推杯换盏之间畅聊南北,他只偶尔插几句话。
一席酒宴结束,已是半夜,三人各归宿处,唐宁回到洞府,方入里间,邓贯快步迎了上来:“师叔祖,有一名姓商名道贤的修士在山门外求见,说是您的旧识,弟子将他带到了护卫殿,已在彼处等候大半日了。因您在与秦锦师叔祖会谈,故弟子没敢打扰。”
“商道贤?”唐宁眉头微皱,他印象中根本没这个人:“他说认识我?”
“是,他说是您的故旧相识,特前来拜访您,弟子已和他说明,您有要事一时间脱不开身,让他改日再来,他说可以等候,直到您有时间接见他,弟子因此将他带到了护卫殿。”
“伱把他带来见我吧!”唐宁手中一翻,将身份令牌交给他,让他取着自己令牌去护卫殿将人领来,自己则入了府中。
不多时,邓贯回来复命道:“禀师叔祖,商道贤已带至待客厅内等候。”
“嗯。”唐宁点了点头,来到待客厅,只见内里端坐着一名身高膀阔面容粗犷胡子拉渣的男子,化神初期修为。
“唐前辈,冒昧叨扰,还望海涵。”男子起身行礼。
唐宁仔细打量他一眼,却还是没什么印象,于是稽首回礼道:“道友是何方人士?请恕唐某无礼,我不记得先前见过道友。”
男子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拘束,显得落落大方:“唐前辈想必已经忘了,咱们确乎有过一面之缘,而且您对我有大恩,曾救过我一命。”
“哦?是吗?”唐宁更加好奇了,行至主位落座,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却仍是无丝毫印象:“道友请坐。”
“前辈还没想起来吗?”
“唐某确实对阁下没什么印象,更遑论救过阁下性命了,道友能否说的再仔细些。”
“道丁一三九二年,前辈任职东莱郡联盟军第一军团第三纵队第四联队管事,曾在华香谷一役与叛军对战时,救过我性命,不知前辈可还有印象。”
经他这么一说,唐宁脑海立刻浮现了一张张清晰的画面,当时他与叛军一名化神修士交战,追逃之间脱离了主战场,待他解决了敌人,回往联军大部队途中,的确顺手救下了一名与叛军交战的联军修士,没错,就是商道贤。
此刻,两人模样渐渐重叠合而为一。
“原来是你。你要不说起,我还真忘了此事。”
“对于前辈而言,当年只是顺手救下晚辈性命,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正是了事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但对晚辈来说,前辈乃是有着再造之功救命恩人,当年那场战事结束后,晚辈因负伤被送至后方歇养,因此没能上门拜谢前辈大恩。”
“我记得当年你是元婴后期修为吧!如今已顺利突破化神,得恭喜你啊!”
“东莱郡叛乱结束后,晚辈修为已至元婴大圆满,之后回归本府,又侥幸冲击化神成功,心下也甚是欣喜。但今日一见前辈,方知在下实是井底之蛙,前辈短短百年间,就从化神初期晋至化神后期,着实令人惊骇。天下虽大,但如前辈这般进境迅猛的,恐怕也是独一无二。”
唐宁微微一笑:“我是在空间裂缝中得到了大机缘,因此才侥幸突破至此景,并不具备代表性,真要说的话,只能说气运稍旺而已。”
“古往今来,天下哪一位大修士不是靠着机缘气运以成大道?凭借一味苦修而能成为天下顶尖修士又有几人?前辈气运加身,福缘当头,将来更是不可限量。”
唐宁被他一通从人品到修行的一番吹捧也有些飘飘然,心下颇为受用,关键是此人修为不低,又是曾经救过的后辈,心理上本就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再加上其人外形粗矿,不似奸猾之辈,说话又是一脸诚恳,仿佛发自肺腑,任谁都不禁产生几分好感。
“你如今亦已是化神修士,咱们份属同辈,按修行界的规矩,理应以同辈相称,不必再喊前辈。商道友,你是如何寻到本部来的?”
“前辈对在下有救命再造之恩,在下又岂敢与前辈平起平坐,以同辈相呼?实不相瞒,在下是因府中事务,近日调到元贤县来的,因在本城处理一件要事,恰巧听闻前辈的传言,乃知前辈在本城任职,因此贸然前来拜访。”
“原来如此,不知贵府是?”
“在下本左棕商氏家族子弟。”
“原来道友是商家子弟。”唐宁恍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