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汉从延州返回太南之后,手头上的工作千头万绪,一方面要对接上级安排下来的任务,另一方面要着手安抚下边同志们的情绪,但是终究是没忘赵刚这个依旧在打光棍的老搭档。

  赵刚与张沅兰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由来已久,身边的同志们也都心知肚明,可是眼瞅着周维汉和邢志国都有孩子,赵刚却依旧迟迟没有结果。

  回到阎王山的当天,周维汉话赶话的提了一嘴,当时赵刚却说他和张沅兰有商量,结果迟迟不见动静。

  周维汉就瞧不上赵刚的墨迹劲,从组织上的角度考虑,周维汉完全有资格去管赵刚的私事,只不过他是一个男人,这种事不好由他直接出面。

  张沅兰在宣传科任职,周维汉思虑再三最终让文蔷出面去探探张沅兰的口风,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文蔷做事也不拖泥带水,马上就去宣传科找到张沅兰。

  “沅兰妹子,那咱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下班之后你就来我家,不过这事先别让赵政委知道!”文蔷低声说道。

  靠在墙角的张沅兰面带羞色,呐呐的应了一声,文蔷见状心中一喜,转头回去跟周维汉交差。

  “办妥了?”

  “我瞧沅兰同志那里是没问题,反正我的任务是完成了,这种事你们大男人哪里懂得,沅兰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就是老赵也未免太不解风情!”

  周维汉闻言抚掌笑道:“我心里这块石头也算落地了,一会你去和喜子说,让炊事班准备几个菜!”

  “还有让和尚去盯着点赵刚,关键时刻可不能让他坏事,他要是往咱住处来就给拦回去!”

  文蔷点了点头,手指一指对门:“小点声,这房子可不隔音,我刚才正好看见有同志进去汇报工作!”

  “明白,明白!”

  在阎王山上的指挥部内,周维汉与赵刚的办公室是对门,文蔷从延州回来之后,虽然没有担任具体职务,但是进进出出的也没人拦着。

  “这事还不稳妥,我得找个由头把老赵打发下山。”

  原先周维汉和赵刚是睡一个屋子,后来结婚之后专门在院子里腾出来一间屋子充当新房,只不过夫妻二人很少在山上住。

  这年头的人都讲礼节,同志们之间也这样,反正只要是赶上文蔷和孩子在家,赵刚很少进屋坐会,通常会喊周维汉去自己屋。

  “伱先回去,剩下的事交给我!”

  “好,也别回来太早,我给沅兰在传授一下经验!”

  文蔷走后,周维汉仔细听着对门的动静,明显听见一声椅子哗啦的声音,先一步走出办公室。

  “**员!”

  “**员!”

  几个在过道等待汇报的干部纷纷起身,周维汉冲着几人点了点头说道:“耽误你们点时间,我跟赵政委有点事要谈,你们再等会!”

  赵刚的办公室极其简陋,一张办公桌,两张椅子,靠墙是一排文件柜。    “老赵,谈点事!”

  “什么事,这么严肃!”赵刚心里有点诧异,琢磨着周维汉的来意。

  “回来这几天我一直待在山上,一开始是没想好,现在则是不想下山,山下的同志们打电话来说,想让我去看看,我觉得这样不好!”

  “一分区和二分区在太南根基深,轻易不会有人动他们,但是29团还劳烦你老赵去看看,安抚一下同志们的情绪,同时也不要让动静闹得太大!”

  周维汉一直主抓军队建设,为此付出了不少的心血,但是一支部队的成长同样离不开政工干部的付出。

  从独立支队时期三整三建开始,到延州发起整风运动,全体指战员的思想建设这根弦一直没有松懈。

  但是通过在延州的学习,周维汉发现这还远远不够,在军队中最为突出的是宗派主义或者说是山头主义。

  针对这种情况,周维汉一直在着手极力避免,但是从来没有杜绝过,因为他本人就是部队中山头的代表。

  如果说山头在中上层干部中表现的颇为明显,那么官僚贪腐作风则是基层干部中出现了滋长的苗头。

  为了给地方上减负,部队自主经营了一些产业,太南军区部队产业的体量要比地方上的大多的,这难免会让一些干部滋生官僚贪腐之风。

  “老赵,你这个政委当的不容易啊,居然能顶住压力等到我回来,这几天我虽然没有下山,可是山下的情况也了解的差不多,这我得批评批评你了,你还是那个刚正不阿的赵政委吗?”

  “现在想想新来一个政治部主任也是不错的选择,这个白脸就应该他来唱,上级还是深谋远虑啊!”周维汉笑道。

  新来的政治部主任叫屈开文,三十出头,用赵刚的话说资历深,能力过硬,但是偏偏没有参加过红军长征,也没有基层工作的经验,值得一提的是去年才从老大哥那边回来,是典型的留苏派。

  周维汉见过一面,此人张嘴就是引经论典,共产国际挂在嘴边上,两人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啊你,我和老邢也是慎重考虑,怕他闹出乱子来,索性就先让他带着人去下边蹲点调查,等调查完再看结果,前期的调查报告你不是也看了吗?”赵刚回应道。

  周维汉点了点头,凑上前低声说道:“报告上提到的问题应该关注,出了问题按照纪律办就是了,我也不会留情面,可是我还得跟你提个醒!”

  “屈开文在太南会待多久不好说,但是总归是会走的,你可不要出现原则性问题,他们这批人愿意下来扩大影响力,上级也就顺水推舟由得他们!”

  “可是这批人一到前线来,留在延州的实力反而弱了,现在延州局势已经很明显,整风中这批人就是典型,说洋不洋,说土不土的,咱们一直谋求独立发展,怎么可能共产国际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其中涉及到的璐线之争咱们明白,可是中下层的同志们不见得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保不准就因为说错话被做了文章!”

  赵刚说道:“所以我这个政委需要下山露露面,稳一稳人心,顺便划定红线?”

  “就是这样,我就不出面了,所以你今天晚上跟29团的同志们吃个饭,谈谈心。”周维汉道。

  (本章完)